第六章恩断义决（1/2）

“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别让我后悔当初教了你。”颜玉继续前行。

她终究是无法原谅他，倘若她知道了他不仅解剖了那些活人，这京都城有所有人中的毒都出自他手，他还率兵将京都包围，要杀更多的人，她是否会恨极了他？她的衣袖在指间划落，月无心沉默跟上。

“月无心。”良久，颜玉清冷的语声再次响起，“能否看在我们师傅一场的份上，帮我个忙？”

她与他，已疏远至此？

“师……”月无心敛了声，或许，他她心中，他已不配再叫她“师傅”，他默了默，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

给沈太医和刑漠细细交待一翻，又对团子好一翻安抚之后，颜玉打算同月无心趁夜回到京都。

将团子交由刑漠和沈太医照料，再趁此在外收购药材寻机送入京都城内，她则带月无心入城给城里的百姓治病，将病情控制住，这是颜玉目前所能想到的两全齐美的办法。

今夜无月，星光却别样灿烂，只是颜玉却无心欣赏。她同月无心悄然来到京都城下，令颜玉奇怪的是，抬头望去，竟未见到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一股浓烈的燥动气息扑面而来，她眉峰紧蹙，难不成她离开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是胡夏兵已经占领了京都？这应该不可能，刑漠这几日都在打听消息，若胡夏兵真占领了京都，如此重大的消息，不可能他打听不到。

颜玉还未猜测出个结果，却听城门里似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紧接着城门开始震动，似被什么撞击，随后厚重的城门开启了个缝，缝隙被数双手扒拉着变大，城门被彻底拉开，里面人的争先恐后鱼惯而出。

漆黑夜色城头火把散发的昏黄光线下，一群身染鲜血皮肤溃烂满面狰狞的人从死气沉沉的城里冲了出来……颜玉恍然有种在丧尸片中身临其境的错觉。

京都城里的百姓终于在死亡阴影笼罩看不到任何生机希望下开始产生大规模爆动，冲破本就防守力极其薄弱的城门，逃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枚信号弹至京都城里腾空而起砰然炸开，于苍穹夜幕中，开出朵极其绚烂的花，经久不灭。

“关城门！快，关城门！”

颜玉隐隐听见在爆乱中几乎被淹没的靖国公嘶哑的怒吼声。

未有任何思考，颜玉本能的向城门冲去，奈何她在如冲破铁匣而出的凶兽百姓中逆流而上几乎是寸步难行，还未近一步，就被挤退了三步。

“快跟我走，胡夏兵要来了。”月无心握住颜玉的手腕。

“不行！”颜玉断然拒绝，“胡夏兵凶残至极，若真让他们攻入了城，城里的百姓必死无疑。”

月无心握住颜玉的手蓦然一紧，“事已至此，你如今去了也没用。这场战事，西晋败局已定，你又有何回天之力能让形势转变？”

“我的确没有回天之力，但至少我能与它共存亡。”颜玉眸色坚定，她反扣住月无心的手，双眼直直的看入他眼底，“现在，你还愿不愿意同我入城，用你的医术，去救那些身患重病的百姓？”

“我……”

“不好，胡夏军来了，快跑！”不知是谁撕裂着嗓子吼了声，原本逆流的人群又倒流而回，伴随着惊慌尖叫响起的，还有宛如来自地狱的惨烈呼嚎，那高举不断落下的明晃晃的刀，如流光交错，带起飞扬的血花，在这寒冬的夜里飞扬倾洒。

“师傅！”又一波人群冲来，颜玉和月无心被撞散。

“杀！”胡夏兵挥舞着寒光凛凛的刀，策马呼啸着冲进百姓群中，宛如驱赶牲口般，扬刀追杀。

颜玉被撞的身形不稳，眼见逼近的胡夏兵横刀策马而来，她却连躲闪的空间都无半分。

“住手！”那划破夜色凌厉的刀锋让月无心双眸骤缩，他来不及多想，身形凌空而起，飞身挡在颜玉身前，刀峰反射的寒光恰照亮了他的面容，马上的胡夏将领吓的面色霎白，纵是已反应极其敏捷的将刀峰侧偏，刀峰仍是横过月无心的肩头，带起一片血红。

“属下该死，一时未看清是王子，还请王子怒罪！”将领翻下马背，单膝跪地，语带惶恐。

他低垂着头，却未发现，他此言出，身前的月无心面色瞬时比他还白了三分。

终归，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缓缓闭上眼！

许久，就在月无心怀疑身后颜玉是否早已离开时，只听她语声平静的令人心慌，道：“他称呼你为王子，你就是胡夏率兵来攻打西晋的王子？”

月无心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深吸口气，道：“是！”

“……京都此次百姓齐患重病，和你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