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寒冷（2/2）

“你看，薇薇。”席文若无其事地笑着，“人总是要有些什么要坚持的才是，如果努力过了，还是得不到好结局，那就随缘吧——”他抬起头，呵出一口气，看着因为低温而渺渺升起的白雾，“不过，话说回来，就这样结束，还真是一点也不帅气啊！”

薇拉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

“不是的、不是的——”薇拉慢慢蹲下来，张开手，捂住眼睛，“我还能做到，我能带你离开这里，我可是、我可是……”我可是很厉害的。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想，她还能带着席文离开，然后再回来，如果没办法回来、也没关系。她的战机是那样的小，无法将治疗仓一起带走……薇拉想，我不愿意让席文死，但是，我愿意和罗兰在一起。

哪怕是死亡。

席文的手放在了少女的头上，像一个可靠的兄长，摸了摸她的头发：“薇薇很厉害，薇薇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的。不过啊，生或者死，这种事果然还是随缘吧，嗯？”

泪水从薇拉的指缝间落了下来，滴在地上，又因为寒意而泛起一层白色的薄霜。

真糟糕啊。她想，真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足够可靠的地步呢？

……还有机会长大吗？

“哒、哒、哒——”

安静的船舱内，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敲击声，声音十分微弱，几乎一不小心就要被忽略过去。

薇拉却像突然惊醒了一般，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治疗仓。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抬起来，轻轻地叩击着透明的仓壁。

“哒、哒、哒——”

薇拉像突然感觉到冷一般，打了个颤，有些笨拙地膝行过去，挺直了身子，将手放在了仓壁上。躺在治疗仓中的少校不知何时醒来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薇拉，带着少女所熟悉的，平静而安抚的神色。薇拉与他对视着，不敢眨眼，泪水却直直地坠了下来，落在仓壁上，滑了下去。

罗兰皱了下眉，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液体滚落的湿痕，然后屈起指节，敲了敲仓壁，似乎说了什么，示意薇拉打开治疗仓。

薇拉起先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但最后还是拗不过罗兰，小心翼翼地将治疗仓打开了一些。然后她听见罗兰的叹息。少校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揩去少女的泪水，然后有些费劲地举得高了一些，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哭，我的小猫。”他轻声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海盗，问：“有通讯器吗？”没等席文回答，便报出了一串通讯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