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徒选（二）（2/2）

“你没来麓山书院之前这条路只有我。”

“可是我扰了夫子的兴致？”

“没有，你走吧。快上课了。”

时千喻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正打算向顾琚之行礼告退，手上却多了块素帕，“沈洛下山时带回来的，你用着吧。”

时千喻接过帕子正准备说谢，不远处传过来上课的钟声，顾不上顾琚之还在眼前，时千喻拿了帕子拔腿就跑，早上沈洛的声音还盘桓在耳边，迟到无异于再吃一次安夫子的戒尺，自己这旧伤未愈可不想又添新伤。索性小路近些，到了黄字号学舍的时候，上课的夫子还没赶来，师兄们却早已是正襟危坐。

“千喻师弟，来，坐这。”莫玄热闹的招呼着，有他的照拂，自己免去不少尴尬。

“你可知道这堂课讲的是什么？”

“讲的什么？”

“佛曰：不可说。且看稍后分解。”莫玄一副玄妙不道的模样，时千喻只觉得好笑，不和他多做口舌，拿了书本安心看起来。来到麓山书院多日，可这认字，还是需耗上些时日。这个时代的字形比起现代的繁体字还要更繁琐些，真不知道自己那答卷他们是如何看懂的，居然还能博得个最后一名的彩头。

莫玄这头不愿意泄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另外又开始一点一滴的放话，最终把话题落在了师徒选上。一众人叽叽喳喳的不停，总算是理清了头绪。原来，麓山书院的师徒选还是以一年为期，怪不得自己可以参加师徒选，天字号的学生会忿忿不平，是了，春试的最后一名提前入学，黄字号的学生提前一年进行师徒选，自麓山书院建院以来，这两个提前都是没有先例的，怪不得所有人会对他怀揣着好奇和不满，诸多情绪加身却又敢怒不敢言。

“千喻师弟，你选好夫子了吗？”

“我可是春试的最后一名，谁敢收我？我就跟着莫玄师兄你就好了。”

“你这话真真是折煞我了，你都能提前参加师徒选了，说什么也得让郭不惑师兄带你。”

“郭不惑？算了吧，不如归去。解甲归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自在。”

这番调侃逗乐了周遭正襟危坐的师兄，一个个轻声笑起来，“小师弟，你倒是嫌弃郭师兄嫌弃的打紧，你可知道人家是天字号的第一门生，当年春试的第一名。很有可能是山长的弟子。”

“就算他是虞城城主的弟子我也不敢攀附半分，难不成又想让他扔出去不成。”

众人哄笑，只道时千喻身在福中不知福。门口一弟子轻呼安夫子过来了，哄笑声才渐渐敛去，恢复适才的正襟危坐。安中书摸着长须拎着那常年不离身的戒尺进了来，这回倒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时千喻身上，绕着全部弟子走了一圈，而后开始慢慢吐着嘴里的话：“麓山书院的师徒选今日开始，黄字号的学生也一应参选，你们兀自好生珍惜此次机会，若是出了差池，仔细我的戒尺！”说罢还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尺以示相应，时千喻泯然一笑，这长须老头，除了戒尺，到底哪来的气质趁那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名字？当真是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