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的缘起（1/2）

尽管方壶在人数上与其友派拉开了“些许”差距，然而某些现象却是共享的，比如：

“唉，无论在哪儿，师妹永远是吸引师兄的存在啊～”

这日，在方壶的某座依山而建高台之上，一紫衣女子轻倚着美人靠，慵懒地放眼平台之下。许久，终是忍不住有感而发。

此女约莫二十上下的年纪，模样并不倾城，只算是别有一番清秀，真正给她打上了“令人难忘”之标签的是那双眸子。不同于俗世的年轻女子，她的眼睛澄澈却无稚气，与其说是饱含洞悉一切的老成锐利，不如说是透着开悟的空灵，只是时常慵懒了一些，流露出她略微淡漠的性子。这便是方壶道长攸杪了。

高台下方，几位乾道弟子（就是所谓的男弟子）正围着两位坤道弟子（就是所谓的女弟子）嘘寒问暖，毫不掩饰怜香之意。其实攸杪本不抵触男女之间合乎礼矩的交往，只是这些乾道同门的用词着实太过酸涩，哪里还有半分男儿气概？更令她费解的是两个女孩子似乎还挺受用？果真是时代不同了么？

不过，此番景象她早已屡见不鲜，之所以如此感慨是有别的用意。然而，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微妙地撇撇嘴，攸杪稍稍回头，略略幽幽地看着身后：

“为何还在此处？不用在师妹们面前献殷勤么？”

但见女子身后的山路旁有一奇秀青松。当然她不是对着树说的，那树下分明有人呐～诸位猜猜会是哪位？然也！正是适才提及的万俟道长！不过此时的他才过罢十七岁生辰，修为尚浅着呐。闻言，万俟祾将视线移开书卷，平淡道：“既是来修道的，岂能耽于旁物？”

看着那张满是澹然的精致面庞，攸杪却有些许神伤。

“这，言之有理，如此师弟还是另寻个清净地儿参悟去吧，莫要在贫道这儿耽误了韶华。”言下之意，别总跟着她。岂料某个毛头小子当真不识相，还简言了一句：“无妨。”，外加唇角微扬。

“。。。。。。”

这小子，从何时起总喜欢笑得这般莫测？微妙地打了个寒战，攸杪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谁叫她好说话呢？驱逐师弟的行动再次以失败告终，只得认命地回过头，兴趣索然地看着下方你侬我侬的同门。

“跟着贫道有何益处？学不到东西，也撩不到师妹。。。。。。”

万俟祾但笑不语，只用一对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女子的背影。

学不到东西？他可不这么想。

眼下方壶除了他师傅尚清道长，就数攸杪修为最高。严格得说，他得尊她一句“大师姐”。不过这个称呼在二人熟络之后便被弃置了，原是攸杪以之显老。

的确，攸道长的年纪是个谜，反正绝不如外表这般年轻。许是对此有所介怀，这些年她身边一直鲜有异性存在，除了他万俟祾，不过两人最多算是君子之交。

是以在万俟祾看来，攸杪那番“师妹与师兄”的论述多半饱含了向往之意，虽然她本尊断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细说来，这俩人的确有些缘分，一切得从七年前的一天说起。。。。。。

这一日，风和日丽，方壶山阴的苍耸古树惬意地伸展着叶片晒着太阳。忽闻怨声隐隐，原是刚入门的万俟祾，正沉着脸四处游荡。

哼！若不是为了帮娘亲讨好那个皇帝老爹，他才不愿来此偏僻之地修道呢。天天“大道无形”、“大道无情”的，单调透了！人生才刚起步就被抽离了花花世界，待日后有了机会定要好好弥补弥补！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万俟祾忽然闻得一阵轻笑，似是从上方传来，旋即一愣，下意识驻足抬头，但见远在高出的树枝上有一黄衣女子，正倚树而坐笑得不亦乐乎。

啧，竟这等不知安分的女子？毫无端庄可言！得离她远点！

带着满腹不屑，小万俟祾视此女如空气向前走去。又听：

“哈哈哈～哪有人会傻到用这种方法寻路啊？诶？”

嗯？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与他何干？

然下一刻——“啪！”

力道不算很大，却很是突然。万俟祾只觉面上一疼，眼前一暗。原是一张羊皮纸正正好好地拍到了他精致的小脸蛋上。

“。。。。。。”

尴尬至极，又碍于面子，他只是默默地拿下脸上的顽物。偶然瞥见几行文字，不觉呆楞。

只见上头写着：遇问津者，一律回以‘从洛阳出发，向东，行七七四十九天，其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在他愣神的当儿，先前的女子已翩然而至，稍稍蹲身露出头上精巧的莲花冠，清秀的面庞带着些许歉意：“抱歉，贫道一时失手，不料唐突了师，原是个师弟啊。”

末句明显带着意外的语气。若非离近了觅到几许乾道内力，她还当眼前的小家伙是个女娃呢。毕竟初入门的弟子着装统一，偏生这小娃还长得如此白净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