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魈游魂（2/2）

“这酒里还是食物有问题。我怎么会觉得浑身奇痒难忍，意乱情迷呢！”兴高采烈的女老总忽然花容失色。

“我怎么也被传染了？”局促不安的莲妹跟着站起来痛苦难当一脸茫然。我同时也有同感，不知所措。

“这是体内【血蛊】发作了。我早已饱尝习惯了这种折磨，只是你们也要受苦，被我所连累。”痛不欲生眉头紧锁的云姐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们凄然一笑。“以后我们可是同病相怜生死与共了，你们不怨我吧。”

“我怎么没感应？这是靠什么途径传播的。”玫瑰百思不解大为迷惑。

“大概是血液或体液吧！”痛不欲生的女老总忽然若有所悟地一下奔出跃进了激流滔滔的大江之中。

我不假思索忙纵身一跃随后跟进跳入大江。

奇怪不可思议的是当身子潜入深水里时那种【血蛊】发作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踪无影荡然无存了。我心下大喜，一边努力地搜寻着古怪顽皮的女老总，一边急想怎么去告诉云姐和莲妹这一排解【血蛊】痛苦的灵丹妙药，可那神出鬼没的调皮鬼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无踪无影让我徒劳无功大费周章。

在我犹豫不决踌躇不定时，云姐和莲妹各含一根长管双双飞鱼般潜到我身边。后面跟着一脸得意的女老总，还冲我诡诈地做着加油的手势，让我哭笑不得。

“别逗了！快将吸气管给他。”上面传来玫瑰模糊而又焦急的声音。

“死妮子！”我憋着气竭力向她游去，原来是她一直在跟我故意捣鬼。

她得意地不避不躲，顺势迎来，双腿一伸将我夹住。一手将口中含管拔出插入我口中，一手把藏在身后的吸管放入自己口中。还冲我做了个不可一世的鬼脸。我连忙向她示意一下泡在深水里弱不禁风颤颤发抖的云姐，她才停止了疯闹。

当我双手托起身轻如燕微微发抖的云姐时，她发白的娇容上闪现出一丝久违的欣喜与幸福。让我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起对她无限的愧疚和歉意。她既不像女老总那么争强好胜，也不像莲妹那么撒娇天真，更不像玫瑰那么喜怒于形。但她同样有着情真意切难以言喻的少女情怀。真是：流水随波千百转，空负花月好春情。我自残雪冰无泪，琴韵声声是为谁。

“好些没有？水里太凉了。”艇上传来玫瑰焦急而关切的声音，似乎可以看到了她那忧郁的表情。

靠在我怀里的云姐轻轻点了点头，我才托着她在女老总和莲妹伴护下游出了水面。

“看妹子这般遭罪，那个巫师真该天杀，姐姐上次的惩戒真是他罪有应得。只可惜他命不该绝，好像还能苟延残喘。”心痛无比的玫瑰一边忙着帮云姐穿上衣服，一边看了看女老总对大家惋惜不解气地说。

“说不定还能兴风作浪，助纣为虐。”浑身发抖的云姐心有余悸忧心忡忡。“以前的发作都不是这么频繁，真是我害大家。连累着你们一起受罪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的。那个巫师邪道不出，我们将是后患无穷，前途难料。”

“你是好心救他，我们则是被他所赐，自作自受。好在现有了歪打正着的规避方法，妹妹你就别再引咎自责了。”不以为然的女老总拉着莲妹看着我对云姐笑了笑。“如果有机会得研究研究这门有趣的邪术，超科学的有意思。”

“就算是同甘共苦吧！我们同病相怜的协同作战，就是同生共死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似懂非懂的莲妹幸福地看着我对女老总和云姐豪气干云地信誓旦旦，让我感到无形的愧疚和鲜花早谢般的悲凉和心碎。

“我明白了！”望着我的玫瑰无限幽怨地叹了口气，眼泪几乎即将夺眶而出。她虽然比女老总还小，但是一直大姐姐般的挺着，充满了宽容和任劳任怨，其内心的痛苦和辛劳真是不言而喻，对谁诉说。她同样正处在青春年少的花样年华，既不能象女老总那么随心所欲争风吃醋，又不能象莲妹这般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然而在面对她一往情深牵心挂肠朝思暮想历尽生离死别的我时，她却真是欲哭无泪无从说起，万语千言尽在宽大为怀毫无怨言的苦楚中。

我情不自禁泪如雨下拉着她双手，真想倒在她久违的家里般的怀里大哭一场，诉说我游子衷肠。万紫千红春难尽，醉醒依稀是伊人。燕巢风萍满旧梦，天涯几时能归程。

“看我这多愁善感的，把大家弄得儿女情长不能自拔。”玫瑰坚强地止住自己的眼泪，转手伶爱地为莲妹擦去泪水。“我们别忘了眼前迫在眉梢的大事，先得还从那命不该绝的巫师身上找到【血蛊】的破解之法。”

“姐姐说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云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这【血蛊】是靠血液和体液所传播的，妹妹你在他受伤后没有和他有染故没有感应，这点可以肯定。只是它是通过什么途径来激活这生不如死魔性的，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女老总百思不解地望着玫瑰冥思苦想。

“激活蛊性的途径是因材施教千变万化的。大多于毒牳的灵性和特征休戚相关，昆虫类用温差和湿度激活，靠气息来掌控；灵蛇类则是靠声音。其中许多我也一知半解，有的是异性感应，有的则是气场感官。总之一言难尽，五花八门。”玫瑰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地叹了口气。

“抓到那可恶的巫师就能找到破解之法。”莲妹胸有成竹地敲了我一下。

“那巫师如死了就等于流毒无解了吗？”花容失色的女老总惶恐地看着玫瑰问。

“对！那就是失控的魔性了。这也是许多心术不正的邪门歪道居心叵测之处。”忧心忡忡的玫瑰仰天长啸。

“这样是不是得先知彼知己了解那巫师的激活和控制【血蛊】的方法好途径，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若有所思的云姐看着玫瑰深思熟虑地运筹帷幄。

“对!”我和玫瑰，女老总异口同声。大家真是不谋而合所见略同。

夜里的江风带着刺入心脾的凉气，无情地吹打在突飞猛进逆流而上乘风破浪的小艇上，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百花谷怎么啦？”悲由心生花容失色的莲妹忽然遥望着远方群山夜色苍茫的点点火星惊叫着趴在我怀里。

“真是百花谷出事了！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追悔莫及的云姐泪如雨下。

“好像谷顶还在战斗。谷口现又风云再起，我们辛许还可亡羊补牢，力挽狂澜。”透过马达和江风，我仔细地分辨着枪声的疏密程度，判断着百花谷正在发生的形势变化。恨不得飞进谷去，浴血奋战。

“我们得绕开谷口的战斗火网，直达谷顶方可见机行事，稳住阵脚。否则远水难救近火，功亏一筹。”多谋善断的女老总看着谷口枪声震天，爆炸连连的激战场面。遥指着谷顶萤火飞舞枪声连绵的地方当机立断。

“我们居住的流芳河旁好像就有一条暗道直达姑姑的谷顶，以前姑姑曾经告诉过我，那是以前先人以避后患暗中修建的。只是我从来没有走过。”紧紧拽着我手的莲妹泪流满面的凤眼里闪出了奇光，让大家立刻信心百倍。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马不停蹄地趁着夜色突飞猛进直逼流芳河。

“嘘！”随着前面机警灵巧的女老总一声清啸，我们已经清楚地看到莲妹那精致整洁的住房已被一群强盗土匪弄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几个得意忘形的家伙还在肆无忌惮地对酒当歌，后面的房间里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这里显然已经被土匪占领，只是没有半点战斗痕迹，真是让人有些百思不解。

“不能纠缠！因小失大。”我拉住怒不可逼的莲妹和玫瑰，要莲妹赶快找到通往谷顶的暗道入口。

“便宜了这帮畜生！”不可抑止的莲妹狠狠地咬紧了嘴唇，把我们消无声息地引进了院后靠墙的一个有似荒废的厕所里。然后捂着鼻子朝厕所底下靠墙的一方一指：“姑姑说的就在那里是入口。”

“真是匪夷所思，设计精妙。”当我从垃圾成堆，奇臭无比的厕所底下扒出透着凉气的暗道入口时，不禁为这掩人耳目的精巧设计大为惊叹，钦佩不已。不但令人防不胜防，匪夷所思。而且进退自如，攻防有备。

“里面还有许多岔道，迷宫一般，好像还有什么生死门呢！姑姑教过我什么：二五退一，三三归九的先左后右走法。可惜后面的我都不甚记得了。”走进暗道抓耳饶腮的莲妹焦头烂额地冥思苦想着喃喃自语。

“天哪！你这疯丫头是拿我们当赌注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认真记，看来读书是比我还难了。”心有余悸的女老总回过头来向莲妹吐了吐舌头；“走迷宫也是九死一生啊！里面一定机关暗藏，危机四伏的。”

“我小时认真记过的，只是现在有些忘了。”急得要哭的莲妹面红耳赤。“我可害了姑姑了。只怪自己贪玩。”

“别急。慢慢想。”玫瑰和我赶紧安慰莲妹。虽然心里也十分着急，但无济于事。

“这个口诀我听莲妹背过。当时我还以为是珠算呢！共八句，我记得。”一直若有所思的云姐脱口而出，将余下的口诀娓娓道来。让大家长长地松了口气，象悬着在心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这个也帮记着了。我当时应该告诉你就好了。”莲妹感激地拉着云姐。

“这可是你家传的秘密。我不该记的。”云姐有些后悔内疚地说。

“嘘！有人。”随着前面女老总一挥手示意。大家立即按兵不动，我消无声息地跃到前面，对着前面转弯的道口虎视眈眈。

“尘空法师！谷主她们现在怎么了？”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一眼就看出了行色匆匆毫无防备的暗道来人。

“阿弥陀佛！百花谷真是神佑。”眉头紧锁的尘空法师一见我们又惊又喜仰天长叹。“天佑华裔啊！我佛慈悲。”

“我们百花谷遭到几个山头的突然袭击，同时发难。勒龙寨和萨老魋用毒气顺着黑夜风势惨无人道地将水路谷口攻破，长驱直入围逼谷顶，一时险象环生，危在旦夕。所幸驻防陆路乌龙潭方向的白狐他们及时【七星归位】回援谷主才化险为夷，形势差点不堪设想，他们现在独木难支鏖战正酣。所幸现在勒龙寨和萨老魋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在谷口同室操戈，谷主之围才有所缓解。但也是岌岌可危，险象环生。师兄担心乌龙潭趁火打劫，趁机发难。让谷主先退避三舍，以退为进。可那谷主就是一股子拧劲浴血奋战，师兄只好叫我另寻出路，以图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一脸悲愤的尘空法师看了看我们。“希望你们能劝劝谷主。只要她能退入暗道暂避锋芒，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痛痛快快地和这些妖魔鬼怪一决高下，哪怕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勒龙寨主围攻谷顶的人多吗？乌龙潭的人也还真沉得住气。”我看了紧跟在我身后跃跃欲试的女老总一眼，长长地舒了口气，所幸百花仙子还在浴血奋战苦苦支撑，我们的到来还为时不晚。同时又担忧对女老总心存疑虑是个错误的莫须有伤害，亵渎了她对我的舍生忘死一往情深。

“百花仙子你就认命了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部的，再说我还是你父辈呢！待你绝对视如己出。你这样鱼死网破的作无谓牺牲又何苦自取灭亡呢！”刚从谷顶后面的破杂物仓库底下钻出暗道口，稀疏零星的枪声就传来勒龙寨主那破锣般有气无力的劝降声，稳操胜券中却显得有些强弓之弩，底气不足。

“少作口舌之争了。放马过来吧。百花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夜空的阁楼里响起百花仙子那视死如归铿锵有力的怒叱声。

我们个个闻之精神大振，勇气倍增。迅速向战场悄悄靠近。

“你们那几个【七星归位】的中国知青兵，何必要替人卖命，客死他乡呢！**的红色时代已经过去，中国人左右不了缅甸人的命运。你们也算死里逃生久经沙场了，我真对你们惺惺相惜。绝对不再为难你们，如果你们有意留下，大家还可化敌为友，共享富贵。”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勒龙寨主话锋一转把攻心战用在了【七星归位】的身上。

“都说人老话多，原来是屁多。”随着白狐一声轻笑。一声剧烈的爆炸在勒龙寨主声响处腾空而起，火光把整个谷顶照了个如同白昼，几具断手残足七零八落从天而降。

“给我踏平百花谷，寸草不留！”伴着勒龙寨主阴魂不散胆战心惊气急败坏的声嘶力竭。刚刚平静下来的谷顶顿时枪声大作，萤火飞舞，火光四射。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鏖战又风云突起硝烟弥漫了。

白狐他们七人相互呼应，步步连环，攻防自如，滴水不漏。一时让人多势众的勒龙寨束手无策，还白白丢下了几具尸体。

打蛇打七寸，我们正要配合白狐他们从勒龙寨主背后发动里应外合前后夹击的攻击。忽然在勒龙寨的包围圈外围响起了疾风骤雨般的枪声，猝不及防的勒龙寨人马一时人仰马翻阵脚大乱，纷纷饮弹而倒，死于非命。

“他妈的邬二鬼子，你真是狼子野心，居然对老子背后下手，看来萨老魋的醒悟和反水都是你暗中嬉合一手造成的。”惊慌失措的勒龙寨主一边重振旗鼓组织反抗，一边恼羞成怒对来敌破口大骂。

“你死得还不算糊涂，我这是从中国学来的【驱虎逐狼】【坐收渔利】计，先助你和萨老魋为百花谷蝇头小利鹤蚌相争，三败俱伤。我再出其不意一石三鸟，尽收落地果。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真算是经典啊！”杂乱的枪声中送来乌龙潭主那因兴奋而不能自抑的狞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如遇鬼魅。

“想不到老子还是让你这贼心不死的东洋鬼子给卖了。就像当年的缅共和中国知青兵一样让你出卖后分崩离析功败垂成。”垂头丧气的勒龙寨主看着部下土崩瓦解心有不甘。“你这样对我的背信道义自相残杀地鲸吞蚕食会遭到我上方美国人的惩罚的，他们不会容忍你这阳奉阴违的胡作非为。”

“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指望美国人为你报仇雪恨，真是异想天开，可笑之至。自古他们都是唯利是图，背信忘义的。他们要对付的是宿敌眼中钉中国人，这点和我们日本人不谋而合。历来他们相信和依赖的是实力，你真是过时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如果说我当年出卖和瓦解缅共是卖主求荣以图发展。那今天的别出心裁勾心斗角横扫千军则是弱肉强食的大展宏图。美国人算什么？不过是欺软怕硬**口中的【纸老虎】。哼！还有那让我们大和民族刻骨铭心的长崎，广岛之痛他们终究要血债血还的。我们大日本帝国必将重振旗鼓东山再起雄霸天下。”得意忘形的乌龙潭主又有些神经质地咬牙切齿地竭斯底里着。象在为昔日日本军国主义招魂一般，使整个本来就充满了血腥味的夜空显得更加阴森和恐怖，象似听见了来自地狱的诅咒。

趁着他们不可开交的狗咬狗之际，我们鱼目混珠消无声息地进入了百花仙子坚守的阁楼。见机行事全神贯注的白狐向我歉意苦笑无力回天，然后挥手示意要我们先带百花仙子暂避锋芒以退为进。我回以赞许的目光，感叹他们的侠骨忠义。

“你们怎么还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呢？我在这里苦苦支撑坚守就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以后替我报仇雪恨的。现在大家同归于尽又有何益，百花谷的东山再起就无望了。”见我们鱼贯涌入，百花仙子又悲又喜，摇摇欲坠。凤眼里满目哀思，杂感交集。

“大敌当前，能屈能伸乃不失英雄本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话音未落，在莲妹和云姐的搀扶下百花仙子不由自主无可奈何地跟着女老总和玫瑰退入了通往后面的破杂物仓库密道，我握着枪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阿弥陀佛！恶有恶报。日本鬼子的痴人说梦不过是军国幽灵的回光返照，昙花一现了。历史不会让这些战争恶魔卷土重来的。”稳如泰山的缘空法师看着一脸杀气的尘空法师对若有所思的清风道长喟然长叹。

“暗道中地宫里机关密布，万无一失，我已安全无虑。你就放心去接应一下白狐他们，要他们保存实力，我们再伺机东山再起。哎！我以前真是有些疑心过重，愧对贤良啊！白狐这样忠肝义胆，舍生忘死。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进入暗道的百花仙子看了女老总一眼对我意味深长痛心疾首地含沙射影。

我心知肚明若有所悟，但大敌当前须得小心谨慎，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便拉起急不可待的女老总一起准备向谷顶返回。

“姑姑有两位姐姐陪着就万无一失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接应他们。”任性的莲妹不顾百花仙子劝阻的眼神，抢在玫瑰和云姐前面，拽着我另一只手紧紧不放，穷追不舍。

“那你自己小心些。别老是添乱。”无可奈何的百花仙子看着苦笑不已的我对她叮嘱道。

外面枪声大作，鏖战正酣，几支各为其主的人马你死我活地绞杀在一起，难解难分。

烽火连城今又是，佛地烟云几时消。

人间魔道两相斗，热血纷飞凌云飘。

我自横刀向天问，大浪淘沙谁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