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飞幕之巢（1/2）

听着我只隐去了父亲家史追忆的悲叙，玫瑰早已泪流满面，一改昔日的冷若冰霜，淡漠无情象猫一样静静地巻伏在我如灵魂脱壳的身上，任凭眼泪在我身上无声地流淌。

“你们还是那么愚孝。如果是我得让玉兰她妈去坐牢，还什么狗屁主任？不过【攀龙附凤】好像都是许多为人父母的通病，真有点【我的地盘我做主】之势。我可不吃这一套。”她美丽的大眼由悲愤的同情转化为共鸣的感触，激发出她内心独立的逆反性。

短短的接触使我这初出茅庐的学生为她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独到的遇事见解深深地折服。

“都已经过去了。好好地陪我玩几天，把心态调整过来。”她紧紧地搂住我附耳低语。

窗外的晨曦已透过纱帘映到了**上，望着首次自己和异性搂在一起的身体，真是几分羞涩几分醉，满是春芳满是柔。没想到在这风雨飘摇的异国他乡，我已身不由己目不暇接地【春到枝头花在梢】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近中午，窗外阳光明媚，水天一色。玫瑰换上了一身粉红桃色睡装，披着长长的秀发正体态婀娜，步伐轻盈地为我准备吃的。看着就是一种享受，我不失时机地尽情欣赏享受着这稍纵即逝的春景。

“看你这馋猫样。快吃点东西吧！昨晚尽喝酒，胃都洗空了。”瞟见我已醒来如痴如迷地看她，她娇羞着转过身来，将一盒饭递到我手中。眼里一片柔情似水。

“你真美！看着就是一种享受。”我由衷地赞道。

“贫嘴！”她粉面桃花娇羞无比，幸福地用纤指在我额上轻点：“小嘴还会讨人欢心呢！”

“你和见面时简直若判两人，当时冷漠得让人望而生畏。”我回味着笑了笑。

“傻！你当时怎知我心情，别提多烦了。”她止住了笑，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的故事还长着呢！”

见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认真相，她扑哧一下笑了：“以后机会还长着呢！只怕你没耐心听。我们先尽情玩几天，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将头靠在我肩上，一副得过且过样子。

“看我这急性，说风就是雨的。”我内疚地笑笑，悔不该在此情此景触及她的心事。

“好了！我可不是像你多愁善感的。”她一甩长发轻吻着我：“开心点。我们今天去玩啥？”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只是你的保安，舍命陪君子。没说话的份。”我还不知该有什么玩乐的，就故意打趣她，摆出一副惟命是从样逗她。

“那我得发号施令啰！”她童心大发，一下跃到我背上：“起航喽！”

“有本事你就一辈子不下来，只要你经得住航程的颠簸，不晕船就行。”我背着她故意一边跑跳，一边拧她浑圆的屁股，挠她痒痒。

她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天真得像个小孩，红扑扑的花容月貌直拱我背。

“我还真能赖在上面一辈子了。”她紧紧地搂着我附耳娇嗔。

“那我就把这头懒猪背回家宰吃算了，省得买菜。”我装作认真地说。

“那你可没豆腐吃了，舍得么？”娇羞无比的她低声打趣。

“野菜加点还不成？”我冲她做了个鬼脸。

“美死你！想都别给我想，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看我不把你阉了才怪。”她一下杏眼圆睁，变成一副吃人样，不依不饶的怒不可逼。

“不闹了！不闹了！看把你急的。”我追悔不已，口无遮拦把玩笑开大了。

“我们祖先是有禁忌的。说负心话要受到神的诅咒，【千虫之噬】不是闹着玩的。”她一脸惶恐，双手合什口中喃喃地祷告着。

【千虫之噬】是【蛊】的代名词，在云贵高原及许多民族地区都有此说。我不禁毛骨悚然，胆战心惊，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从未亲自耳闻目睹，但也够骇人听闻，望而生畏的。据说寨主伯伯族中就有人养，但作为民族的禁忌，我们从不提及此事，无人问津，虽然他和父亲情同手足，待我视同己出。

“唉！都什么年代了。即使你有负于我，我也会为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的，也许这就是命。”玫瑰幽幽地叹息着，眼泪珍珠般地滑落下来。

“我不会负你的。”我把失神的她搂进怀里，感到她全身发凉，微微战抖：“别傻了，一句玩笑。我错了。”吻着她滚烫的泪水，自己悔恨的眼泪却掉到她的脸上。

无知的我俩孩子似的抱头痛哭在一起。

来到鬼斧神工的石林，我俩忘情的追逐嬉戏着，陶醉在大自然美轮美奂的瑰宝里，面对巧夺天工的自然景观，我不禁赞叹于上苍智慧无比的神奇魔力，将这片奇异山石，竟然雕塑得如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云南真是个上帝偏爱的地方，不仅有迷人的山川秀丽，还有着奇特各异的风土人情。”陶醉在玫瑰如数家珍的介绍解说中，我由衷地赞叹不已。

澜沧江的夜景更富有诗情画意，温馨的江风徐徐迎面如沐春暖，少女般的江水婀娜多姿轻歌慢舞，皎洁的月光银纱四罩，水天一色，把整个锦绣山水妆点得柔情蜜意，如诗如画。

我俩相依相偎聆听着这美妙绝伦耐人寻味的夜间天籁，享受着这少有的郎情妾意般的月色美景，倍感柔情蜜意幸福温馨，沉醉在无边无际的温柔之乡里。

“你是修练蛤蟆功的吧，这一呼一吸山摇地动的。”枕在我胸上的玫瑰忽然奇思幻想的打趣我。

“是啊！源自欧阳修的正宗嫡传。”我一本正经地答应她。

“胡说！欧阳修是文豪，祖师爷都认错了。”她开怀大笑。

“文豪就没有武功么？你只知道他的后人欧阳锋吧，中间还有北侠欧阳春呢！他们不都是个个身肥体壮的？这你就不知道吧，那都是练蛤蟆功给鼓吹的。”我认真地胡扁乱套振振有词逗她。

“那他们都是祖传下来的吧。”她忽闪着大眼竟然有些信了。

“是啊！他们的祖传就是吹呗。”我得意地捧腹大笑。

“好啊！观音坐莲升天，我就骑蛤蟆漫游啰，委屈一点了。看你能吹上天吗？”发现上当，她粉面桃花报复似的坐骑到我身上，我们嬉闹成一团。

“就快到我家乡了，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你该对我们的风俗习惯有所了解，我的故事也该对你一个人公开喽。”伫立江边的她一脸肃然，粉色长裙和披肩长发迎风飘展，更显庄重和神秘。

“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父亲是中缅边境化镇为市的一个小干部，母亲很早就已离世，所以我从小就是一个没人管的野丫头，整天跟在大哥后面疯玩。直到高二大哥忽然失踪我心灰意冷就跑到外面混到今天。”她忽然神色黯然欲言又止，长话短说。

“有缘千里来相会。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把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安慰她。颇有同感地不问旧事。

“哎！遇见你真算是天意。我爸本想让我这次回家和那个【马脸獠牙】的龙二太保订婚的，还叫上他的把弟一向待我视如己出的【白狐】白叔来相劝，我那个黄脸二哥也跟来摇旗呐喊的。我真快烦死了，本想一走了之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你这个傻大的【程咬金】，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你。”她娇羞不已地低下头，玉拳不解气地狠狠敲了我一下。

“别瞧程咬金傻大，他可是福将哟！”我得意地冲她笑笑。

“福！我没见到。祸！倒是惹了不少。二舅哥敢揍，叔外公想挑。真该在《水浒》上加你一将【反天将】啰。”她明眸善睐里闪现出欢快的光彩。

“福怎么没见到？就是艳福呗。”我忘情地抱起她旋转起来。

“你们那里还有人养蛊吗？”听着她三令五申五花八门的各种民族禁忌，我有些惴惴不安扑朔迷离，就试探着向她提及心头最大的恐怖。

“当然有。这是我们民族千年传承的防卫手段，自然要世代相传了。我就是其中之一。”她坦然地冲我神秘一笑：“害怕了？后悔来不及了，我就是个吸血魔女。”

“那我还是降妖除魔的呢。”我心有余悸地故作镇定。

“其实我早已认命了，即使你有负于我，我也不会报复的。”见我掩饰不住的谈虎色变，她把我揽进怀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胡思乱想的，我怎会有负于你？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由衷的安慰着她。

“预感吧！也许是我自己信心不足。”她紧紧地搂着我。

“养蛊不容易吧？挺神秘的。”我好奇地岔开了话题。

“很容易的，和养蚕差不多，只是一些小虫蛙互相吞噬而已。蛊就是皿中之王虫，也叫毒牳，是吞噬了许多单细胞易生物后带毒物火并综合的产物结果。可这一经炼制而出的生化武器一旦施放就如恶魔升空，防不胜防，后患无穷。所以让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成了神秘恐怖的代名词。”她面无表情娓娓而谈。

“这岂不是无药可医了？”我心下大骇，如坠云雾。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万法不离其中。有施必有解，五行之易，生克所依。虽千变万化，然炼制者终承解径，所以是为秘密。如水蛭无水而不生，遇火而制。养蛊者了其源，通其性，究其生而驭其能。故施发之人多用于防护惩戒，而非赶尽杀绝，肆意妄为。也算是我们少数民族的防身自卫武器吧！”她望着远空，似在追忆着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历史。神色有些凄然哀伤，楚楚动人。

“现在都民族平等，全国一家了。我母亲也是布衣族人，没有什么民族可分的。”我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着她，由于早已设身处置于民族杂居，我早没有了区分民族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