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诺千金（2/2）

“随你怎么理解，我只不过想过自己想要生活而已。你说那些家国大业离我太遥远，我现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做些什么，只会给别人带来灾厄，既然如此，让我找一处清静之地与喜欢人暗度余生不可以么？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想伤害我，我也不可能逆来顺受。”忽然抬手指向背后客栈方向，月光之下，言离忧表情微凉，“就好像今天地宫里，我看得见碧笙有多愤怒，但是我不会去安慰她也不会劝阻，因为那是她自作自受。”

“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言离忧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前还轻松气氛忽而凝滞，仿佛有一道无形巨壁将她与温墨情隔开。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有些话藏肚子里毫无益处，只不过看谁先耐不住点破这层薄纸，而到后输人，一点都不意外，是言离忧。

深吸口气，言离忧面容平静：“开诚布公谈谈吧。我知道你这种人不可能屈从于谁，为皇上效命大概也是权宜之计，所以我想听听你条件——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换取自由。”

原来深夜散步不是因为睡不着，而是早准备好摊牌，看来温墨疏这场病着实让言离忧着急了。温墨情揣着思量不说，只把单薄唇瓣微翘，清淡笑容令人难以解读：“若是我不愿呢，你又能如何？”

“你——”言离忧气急，好不容易装出冷静镇定破碎成渣，一咬牙扭开头，气汹汹不想再看温墨情一眼。

“圣命难违，我必须带你回皇宫向皇上复命，这是身为臣子责任。”温墨情不徐不缓继续负手前行，眉眼间宁和淡然，“然而江湖中人向来重义，毁诺食言之事为人所不齿。当初我带你离开帝都时答应二皇子会保你平安回去，这个约定比起皇命加重要，所以你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你完好无损送到他身边。”

言离忧本以为温墨情会固执己见，没想到不需她逼迫要挟，温墨情竟然主动承诺会成全她与温墨疏，这点着实令她意外。呆呆站原地望着那道孤寂身影半天，鬼使神差地，言离忧竟然笨到直接发问：“为什么不惜触怒皇上也要帮我？那个约定你本可以不去理会，毕竟是皇上命令……”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帮你，不可以么？”仍是那般霸道且无道理回答，如温墨情一贯作风。

怔怔地盯着温墨情看了半天，言离忧终于缓过神，自嘲嗤笑：“真是，我还以为你多难拿下呢，枉费我准备了一肚子说辞。不过现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碧笙和那位仙女似佳人会对你倾心了——冷下脸来再送上温柔，你这种人能迷惑美人芳心，真是奸诈。”

“迷惑？能迷惑得住谁？譬如你，不还是倾心于二皇子去了么？”

突兀地，温墨情发问。

言离忧险些呛住，戒备地看着温墨情，暗暗揣摩这个问句含义。

他是怪她没有受到迷惑，令得他折损颜面，还是怪她选择了不该选人，为他惹来一身麻烦？又或者……想到深处，言离忧赶忙摇头驱走荒唐想法，迎着夜风打了个寒战。

真可笑，怎么会把嫉妒两个字跟温墨情联系一起？那恐怕是世上大笑话吧？

“时辰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你不是还要照顾钧白么？”温墨情没有把突然闯入话题继续下去，返身往回走，顺手言离忧头顶一敲。

近一段时间他似乎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把她当成孩子了？言离忧不满地揉了揉头顶，长出口气，脸上渐渐浮现微末笑意。

“谢谢你，温墨情。”

“别叫全名，听着别扭。”

“那叫你什么？少女杀手？还是冷面淫贼？不如我学着碧笙语气叫你师兄好不好？你这种人啊……”

柔和月光笼罩着宁静城镇，只余星月光芒街道上，两道身影忽而拉近忽而疏远，可是不管如何嬉闹，扯他们身后影子一直交叠一起，不曾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