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青莲旧闻（1/2）

( ) 堆满画卷小室内，老画师目光忧伤地走过一排排心血之作，嘴角噙着寒凉苦笑：“这些都是我年轻时画，花鸟鱼虫、梅兰竹菊，还有些春夏秋冬四季胜景。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想当年我也曾荣耀一时，连帝都将军王爷都有请我去作画，可我那时孤傲清高，从不肯学其他人画赚钱美人图，直到遇见那女人。”

泛黄记忆被带回数年前，随着老画师沧桑嗓音，循着昔日足迹一步步回溯。

“我还记得清楚，那年皇上到安州来了，官府大人们忙得一团乱，却还是没能阻止百姓涌到街上仰观圣驾。那时我为了表现自己不羡权势说什么也不肯去人多之地，自己一个人跑到河边假装作画，可是哪里画得下去？心里乱着，一双眼也就跟着四处打量，偶然见到河面乌篷船头站着两个女子时就什么都忘了。”老画师深吸口气，眯起眼眸显出一抹光亮，带着沉醉般追忆，“我从没见过那样没女子，像是仙子一般立船头，比山水美，比书墨高雅，以至于声称绝不画美人图我竟一瞬间迷了心窍，提笔蘸墨，飞地将她们倩影画了下来——这张便是那天我所画之一，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窃了去。”

偷画人温墨情和言离忧都知道，当是那乞丐无疑，许是那天乞丐也河边，见画师笔触灵动画出了绝世佳人便悄悄盗走了。可是，这样一幅画能说明什么？

言离忧想要开口询问细致事，温墨情朝她淡淡摇头，仍旧细心听老画师故事。

“因着百姓们都去看圣驾了，那时河边人很少，注意到乌篷船与那两位仙子人少，而她们像是等着什么，船既不靠岸也不行走，只她们二人站船头，一边张望一边交谈。我离河边近，观察得也细致，所以她们样子几乎是刻我脑子里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后来人们说起天姿国色青莲王时我立刻想到，原来那时无意中画下人，其中一个正是后来蒙受皇宠女王爷。”

“既然郝师傅您近距离见过，那您可能分清两位女子中谁才是青莲王？”

温墨情突兀提问让老画师一瞬愣怔，动了动嘴唇，茫然摇头：“分不出，她们实太像了。不过我知道，跟皇上走只有一个，另一个人三天后才坐着那条乌篷船往帝都去。本来我是想上前拦下她问一问，哪怕知道她芳名、家世也好，没想到……”老画师皱纹横生脸上猛然涌出痛苦神色，近朱紫色嘴唇颤抖越来越烈：“没想到、没想到就是那一眼让我搭上了一生前途，落得如此下场！”

光秃秃断肢突然伸到言离忧面前，言离忧吓了一跳，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温墨情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横身与老画师隔开。

老画师并非有意要吓唬言离忧，一双浑浊老眼布满血丝，视线凝聚光秃断肢上时竟染了几许凄厉：“只因被她发现我暗处偷画，她、她竟然派人斩断了我手！我是个画师啊！她却斩了我手！”

手之于画师如双腿之于舞者，若是没了，这一生荣耀和期待还有什么？难怪刚才老画师看到她会那样惊恐，那时他一生悔恨绝望之源，能像现这样向她诉说昔年遭遇已是极大勇气和耐力了。温墨情恭恭敬敬向老画师行了个浅礼，随后使眼色示意言离忧先离开，言离忧轻轻点头，咬着嘴唇离开小室。

得知老画师没有双臂已经让言离忧震惊，听闻是青莲王姐妹做下这等狠毒之事，言离忧是一阵头皮发麻，紧接着一阵心凉如冰。

原本按着温墨情预料，如果能证明她是青莲王姐妹而非青莲王本尊，那么她身上背负罪名或许会洗脱，可是如今看来，即便她真是那个相貌相同姐妹也没什么区别了——能做出如此残忍行径女人，所犯下罪行又能比青莲王少多少？

不管怎么挣扎，她终是个罪孽中重生悲哀灵魂。

温墨情与老画师并没有私下交谈太久，老画师从小室出来时脸色差得很，身形摇摇晃晃，虽说已不再声嘶力竭、神情恍惚，看向言离忧时仍有几分不自。看了眼情绪低落言离忧，温墨情一番得体说辞与老画师道别，转身欲行，突然又被老画师叫住。

“红颜祸水，倾国是妖啊！千万不能和这种女人一起，她会毁了你，让你万劫不复！”

这句话是老画师凑温墨情耳边一字一字咬牙说出，带着恨亦带着痛。温墨情面无表情点点头，又道了次别，刻意当着老画师面拉住言离忧手掌，一步步走出宅院。

“怎么？”言离忧觉察出他异样，出了宅院才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