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人（2/2）

于是赵维活着的最后一个瞬间，表情非常丰富。他放大的瞳孔里映着晨染着血色充满悲悯的眼神，被划过的脖子汩汩的流着黑血，被身上缠的死紧的藤弄的根本无法呼吸，胸口不能起伏，直挺挺的摔了下去，死不瞑目。

晨愣愣的看着倒下去的赵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短刀还握在手中，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滴答的声音震的人心口难受，脸上一片温热，鼻间隐隐闻到血腥味，好像也是赵维的血。

赵维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晨十分不理解，可他杀了赵维。

第一次杀人给他的震撼是非常大的，尽管知道有些人该死，可亲手杀人……

手一松，短刀落到地上，晨呆呆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条生命……虽然赵维很坏，可前一秒他还活生生的，有心跳有活力表情丰富，现在只能躺在这里无声无息……过不了多久尸体会僵硬，再过不久会慢慢腐烂，再过一段时间……世上就再没有赵维这个人了……

赵维这个人也是忒坏，自己过来杀人不算，还拽上吕天明，也不知道吕天明怎么想的，愣是被赵维忽悠的特别听话，跟着就过来了，他来的有点晚，只看到赵维被杀来不及救人，一下子火气上来，高喊着晨的名字就杀了过来。

植宠们再次提醒主人有敌人来了，晨全然听不到，沉浸在杀了赵维这种很难受的自厌心理里，植宠们之前被教育过没有吩咐不可以害人，晨不回神不吩咐它们什么都做不了，一个个急的不行。

植宠再简明智商也有限，思维单纯又善良，一时也想不到不杀人可以拦人这种行动，全部精力都放在把主人唤醒上面。哪知自家主人这么给力，不管怎么呼唤都回不了神！

吕天明冲过来的速度很快，光刃卷起的风几乎扫到了晨的头发，他还没反应。吕天明双眼闪着兴奋，这次他要立大功了！

万烨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距离太远，一路不停的跑过来，赵维吕天明已经给晨带来了大麻烦。尤其现在，眼看刀尖就要到达晨的脖子，万烨霖双目充血，催动体力火能量，燃烧自己所有潜力，大声呼喊着晨的名字，愣是在一瞬间冲到晨跟前，直接把他扑倒！

吕天明有些傻的看着万烨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个人……好像是一瞬间……从几百米开外……瞬移到了这里？

万烨霖看了眼冒血的肩头，还是被划伤了……好在小孩没受伤。

他检查过晨没事后，轻轻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眼神也没给吕天明一个，直接抬手一枪，吕天明愣愣的低头看着自己汩汩流血的左胸，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仿佛很不明白明明他处在上风，怎么突然间局势变了，死的是他？

吕天明很快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万烨霖安抚怀里小孩，揉完头发拍背，拍完背摸脸。

晨看着万烨霖，双眼无神，“阿霖，我杀人了……”

万烨霖看到了躺在一边浑身黑色的赵维尸体，立刻猜到了部分事实，吻了吻晨的额头，“乖，没事……这个人该死。”

“可是……”晨举起右手，愣愣看着食指上沾着的血，“我的手很脏……”

万烨霖把这只手握住，拉到面前，微低了头，轻轻吮住沾血的食指。

“你看，很干净。”

晨怀疑的看着没有血色，微微带了些湿润的，干净的手指，“干净？”

万烨霖轻吻晨的脸颊，“嗯，很干净。”

晨认真看万烨霖，眼睛睁的大大的，内里黑白分明清澈润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真的干净？”

万烨霖心尖微疼，大手缓缓伸上来，盖住晨的眼睛，轻轻在他唇间印上一吻，“小晨是最干净的。”

晨身子轻轻颤抖，眼睛里有液体滑出来，浸的万烨霖掌心湿润。万烨霖叹着气把人搂在怀里，不断的拍着他的背亲吻他的发顶，“坏人该死，杀了是伸张正义，小晨没有做错。”

“如果世上的人看到坏人都冷眼旁观，那么善良的人该怎么办呢？活该被欺负吗？”

……

万烨霖耐心开导，晨慢慢恢复了。

不管是谁遇上这种事都会纠结，就算训练有素的杀手，第一次执行任务也会有不适，晨的反应太正常。其实他只是需要时间调节，就算没有万烨霖，他自己也能慢慢走出来，有了万烨霖这个时间被缩短了。

晨回神之后很不好意思，刚刚好像又被像小孩子一样对待了。

亲亲抱抱什么的……他不能再表现弱下去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还好，并没有浪费太久！

他拽着万烨霖就跑，“阿霖快点，跟我去救人，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万烨霖有些无奈的看着晨恢复精神的晨跑的飞快，也好，这才是他的小孩。

至于地上两具尸体，赵维是晨答应过给鬼蕉做肥的，现在人死了，晨又太忙没时间指示，鬼蕉就理所当然把肥料收了起来，至于吕天明，鬼蕉表示他的味道太淡不喜欢，就让他继续躺着吧。

鬼蕉不是一般的植物，它喜欢的肥当然也不能保持大块头的人形，看着多恶心啊，鬼蕉请小藤帮忙把尸体拽进破盆后，立刻施放了专属毒液，尸体很快化成一滩黑水，围在鬼蕉常住的坑里，这一切，晨半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