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飞机有炸弹（1/2）

东来被噎了个瓷实，可他袁小兵是站在理上说话，东来也不便发作，王建凯冷冷地说：“议，小兵你继续。”

“呵呵，是！”袁小兵对东来一欠身，“东哥，小兵不是发难，是要护着香堂的规矩。请东哥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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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袁小兵平日对许陌就是七分嫉妒三分恨，彻查铁头遇害一事，许陌对他竟然口风甚紧，事前事后都不知会一声。尤另袁小兵觉得不安的是，那许陌似乎还知道自己的不少事儿。

他越想越觉得许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安心，不除不爽快。

不过壹处上下都知道，许陌是东来的得意近身。别人入香堂必定扒层皮，他进来就能镀上一层金，几进几出非但没有伤筋动骨，竟还越发得了东来的赏识。

这次，行窃上峰已经板儿上钉钉，袁小兵心里明镜似地，这罪名一旦坐实，许陌至少也得有只手要留在香堂，他又怎么会放掉这么好的机会？可一通周折下来非但没能治罪，就连个所以然都没问来。难道说壹处的规矩就上不了许陌的身？

可是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许陌跟恩浩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王建凯几天没回家，的确是有意回避跟恩浩碰面。对于恩浩，王建凯有说不出的愧疚，他知道自己给孩子的关心太少，去又无力改变。

既不能解释也不能陪伴，他曾试图用话说出：恩浩，爸爸爱你。可是语言多么苍白，如果回问：你怎么爱？他一定语塞。所以，与其如此，还莫若无言。

而恩浩的知人善解是胎骨里带的，这一度让他觉得骄傲，可没想到疏于关怀的反弹力如此之大。

恩浩失踪，他的心揪在一起，首先想到的是梁子。二十几年的江湖路，想要他命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倘若刀枪对准的真是他自己，他一定是淡定从容的，毕竟十几岁时，这条命就已经捡了几个来回。

可恩浩一直活在温室里，被保护的密不透风。他十分懂事，却不谙世事这让王建凯岂能不怕？他甚至已经想好一旦恩浩被对家挟持，自己可以放弃一切作为交换，包括炎阳和自己的性命。

本想着只要你能回来，我便叩谢苍天，哪知道当恩浩的执拗倔强跟自己如出一辙，以那样一副姿态定格相见画面的瞬间，所有的担心、自责、劳顿……一齐迸发出来，暖心的话语变成了凛冽的责罚。

他知道小腿最不经伤，却死命的抽打哪里，是想用最短的痛，让恩浩明白自己的愤怒，可是完全没有用。原来恩浩跟自己一样，低头是因为敬畏而绝非责罚。

南风的一巴掌实属罕见，从嗡嗡作响的耳膜和*辣的脸颊可以断定南风的痛心和愤怒程度，他看着南风把恩浩带走，那一瞬间，他竟有永远逃避的冲动。恩浩带着一身一心的伤迈出房门，就像迈出了自己的世界。

可是，离开，又有什么不好？

五天来，任凭东来怎么说，他也不回家，始终就是这句——离开又有什么不好？可大约谁也不知道，他的这个“离开”指的是什么。

今天要走了，这一去至少半年见不到，东来说：你必须要去，哪怕就是露个面。

王建凯说：有什么意义？

东来说：儿子需父亲的注视，哪怕是目送，你别太小气了。”东来说完眼眶里竟有些潮润，他是想起了什么吗？

所以这次例会的一切议项都简短节说，行或者不行，王建凯都给最明确而且强硬的指示，通常两个小时的会议不到一小时就将结束，哪知道临到最后，袁小兵又把这档子事儿拿出来掰扯。抢白了东来不说，也给王建凯来了个措手不及。

王建凯的 “议！”刚落音，袁小兵就接着说：“落哥，那天是小兵轮值，按照香堂的规矩，进人出人都得有个说法。这日志……”他缓了语调，沉吟不止。

王建凯微一抬头，扫了眼在座诸堂口的大哥，大多沉首不语，想必这浴场窃包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不说话，反倒是期望他有所交代的信号。

东来忽然清了清嗓子说：“这事儿我知道，你就写，郝东来授意的。”

小兵闻听这话，呵呵一笑，执笔却不落，说：“‘东哥授意’这四个字好写，那以后如有类似事件，是不是都可以这么记？”他异常诚恳的对王建凯说，且字字拿捏，句句斟酌。

东来知道他没完，更知道他是想做实许陌的罪，惩而后快，于是答道：“当然不是，按照香堂的规矩，就该废了许陌一只手，再打一顿撵出去！”

袁小兵牙根儿没想到东来会这么说，其实他哪有胆量开罪东来，只不过不想放弃这个绝好机会，捏住许陌的短大做文章，抱着日志做挡箭牌，这罪过问下来是规矩问的，问不下来也是碍于职责例行公事。

东来言罢不迟疑，“噌”的站起来，往后撤了半步对着王建凯说：“落，这事儿虽然事出有因，但许陌毕竟有不敬不告之罪。既然有兄弟提出来，做大哥的不能装糊涂。小陌之错可罚，不该死。我用这张脸，替小陌求个情，一年的分红换他一只手，如果一年不够就五年。”

众人闻听纷纷言语起来，圆脸小伍大声道：“小兵，你这不是找事吗？你是活的，本儿是死的，爱怎么记不行啊？谁不服？不服的举个手啊！”小伍言毕，有人摇头 ，有人不语。

王建凯一手搁在桌上，拇指中指捏着打火机，食指拨着火机打旋儿，他看看东来，抿唇一笑，说：“那么个兔崽子，整个人都不值你一年的分红，三个月就算不少了。”

东来仍低着头，眉角却是一挑，斜杀出一道眼光，望着王建凯。

王建凯转向袁小兵，笑道：“小兵说的有理，当初二爷定的各堂口选人出来在香堂轮职也就是为了‘公道’二字能常立不倒。今天犯事的是东来的人，小兵能有此问，是真领悟了二爷的用心……”袁小兵讪讪的点头咧嘴，王建凯接着说：“许陌该罚，东来自罚三个月的分红，转到小兵户头里去，以资奖励小兵的秉公直言。”

“这……”这下，措手不及的轮到了袁小兵，他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落哥的牌这么出。东来呵呵一笑，说：“是，落哥明见。”说完一拉椅子，又坐了下来。

袁小兵站在桌边，突兀的就像扎在泥地里的标枪，他左顾右盼，强笑道：“这、这……小兵不敢要，落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