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偏转（1/2）

看着镜头里的恐怖景象，田盛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兰叶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感染者已经没救了，她没想到，原本预定在十月中旬才会出现的丧尸，居然会提前出现！

到底是上辈子的记录有所隐瞒，还是这辈子的末世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偏转？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周文蕴注意到兰叶的脸色非常难看，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立刻关掉监控，恳切地请求：“具体情况你们已经看过了，如果你们能到首都或者其他什么安全的地方，请务必帮我们转达这里的情况，我们急需政府的帮助。”

如果是刚重生回来的兰叶，面对这种情况，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反正，她只是个普通人。

反正，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好人。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可是安水镇里发生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眼前，王忠憨笑时干到裂开的嘴唇，郑医生道歉时哭红的眼眶，田盛沾满泥泞的双手，以及，无数双满怀希望与哀伤目送他们离开的质朴面容……

有那么一群人，正在另外一个世界静静看着她。

兰叶将搭在操控台上的手收回来，侧过身子看向周文蕴，目光沉稳如深海：“这种病毒的传染性非常强，它会透过伤口，通过血液迅速渗入全身各处，并破坏脑枢神经，令人陷入癫狂状态，无法控制地对旁人进行无法差别攻击。最多一周，他们的五脏六腑就彻底腐烂，心脏停止跳动，没有呼吸，没有知觉，只剩下一个脑子还在机械性运转。”

周文蕴不敢置信，想要反驳，却又想起这些感染者的症状，跟她口中描述的情况完全一致，心中更是极为吃惊：“那……那他们还有救吗？”

兰叶缓缓道：“他们早就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亡，现在的他们，只剩下一具具行尸走肉。”

“不……”周文蕴被打击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狼狈地跌倒在椅子里。

田盛非常惊诧：“这不就跟美国丧尸片里描述的一样？”

兰叶道：“就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是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田盛回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的感染者，仍旧感到背后冒冷汗，“难道要跟电影里演的那样，把这些感染者全部一枪爆头？”

周文蕴脸色巨变，刷地一下站起来，呼吸急促：“不！他们还活着，你这么做是杀人！我绝对不同意！”

兰叶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却不想再听下去，粗鲁地打断她的话：“谢谢你们提供的情报，我会让人给你们准备食物和汽油，等你们拿到物资，就赶紧走吧。”

见他神情坚定，兰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沉默地离开监控室。

他们回到厂区里，周文蕴将他们扔在办公大楼的一楼大厅，就匆匆离去。

田盛只得回到悍马车里睡觉，兰叶跟霍九坐在大黄身边，她让霍九把上衣脱掉，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身躯。

他身上有好几道淡褐色的疤痕，兰叶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你很拼命。”

她帮他把左臂假肢拆卸下来，仔细观察伤口的愈合情况，凹凸不平的切面宛若老树皮，手指轻轻抹在上面，微微颤抖。

“我原本是打算服役三年就退伍回来跟你结婚，我连申请书都写好了，可是你临时变卦，婚没结成，你还跟我闹分手。我一时意气，就把申请书撕了，正好那时候特种部队在招人，我被选上了。”

“所以你就发脾气，执行任务的时候连命都不要？”兰叶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霍九，你真幼稚。”

“当初的确是有过这个想法，反正你不都要我了，我还费劲折腾个屁，倒不如把这条烂命贡献出去，回头捞个烈士当当，你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给伯母治病，挺划算的……唔，你轻点儿，”霍九捉住她按在疤痕上的手，静静看着她，“后来，几次死里逃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又看开了。”

兰叶使劲将手腕从他掌心挣脱开来，嗤笑道：“就你这颗榆木脑袋还能想开什么？”

霍九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目光真挚坦然：“因为有你在，我不怕死亡，更不怕活下去。”

兰叶心头微微一热。

她躲开他有些粗糙的手，将假肢给他重新按上去：“伤口痊愈的情况比想象中乐观，不过你这只假肢还需要改动一下。”

借着这个机会，兰叶站起身来，钻进车里，翻出笔和纸，将假肢的结构图画出来。

这只是初步的草图，没有标明精确数据，她把图纸收好，叫醒田盛：“我想去车间里转转，看能不能捡些能用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