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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萍，你，你那天的……”</p>

“嗯，姚哥，我知道……”</p>

姚海亮接过了林晓红的请假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想对杜秋萍说点什么，但说了一半还是卡在了嘴边。 杜秋萍回头看了一眼，大声说了句“我知道”便出了办公室的门。</p>

“海亮，这几位都是市报社和电视台的……你们也都是老熟人了，我这个老头子还有点事……”</p>

局长周海涛在前面走，后面的除了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还有几个市委宣传部的干事。这样的事情，当然少不了电视台负责联系检察院的那个“编外检察官”洪小宇。自从爆出妻子甜甜被吴仕立以年价500万包养的猛料后，工作勤勤恳恳，为人老实厚道的洪小宇更沉默了，在进姚海亮办公室的时候还险些跌了一跤。</p>

看看这个男人，再想想自己，姚海亮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只是妻子钟霞更不堪，同时和几个人……姚海亮知道，这个时候是不适合想这些问题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好市里的典型，把那些笔杆子们写的材料从自己的嘴里重复一遍。</p>

………………</p>

津北县城关镇园丁小区，b栋2单元4楼的一户人家。</p>

“海燕啊，十点多了，你再去外面看看你哥……”</p>

“妈，今天是星期天，我哥不上班，就打个电话得了，我都跑了六次了……”</p>

“星期天，你哥什么时候有过囫囵个的星期天啊，千万别打电话……你不去一会儿我自己去……”</p>

姚海亮的妈妈秦秀茹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妹妹姚海燕在一边打着下手。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还是很轻快的跑下了楼。秦秀茹今年58岁，丈夫姚国强比她大一岁，两个人都是城关镇中学的老师，几年前相继退休。</p>

夫妻俩有一儿一女，女儿姚海燕大学毕业后随在财政部经济研究所工作的女婿去了北京，本来这次女婿也是要来祝寿的，但临时有事出国没有成行。最让老两口引以为自豪的就是儿子海亮了，经常对着电视守到半夜，为的就是再看一遍重播的新闻，这种情况直到女儿送了他们一台dv机后才算有所改变。</p>

“老秦，快来看，儿子的专题片开始了，说的是两亿的那个大案子……”</p>

“老头子，看把你兴奋的……”</p>

嘴上唠叨着，但姚妈妈还是快步凑了过来，老两口的眼睛一起盯在了屏幕上。电视中的姚海亮正在接受市电视台法制频道记者洪小宇的专访。面对镜头，姚海亮正襟危坐，侃侃而谈……</p>

墙上的镜框中，有两位老人年轻时的合影。高大、帅气的姚国强和温柔、秀气的秦秀菇曾经是那个年代里“俊男”和“美女”的样板式结合。儿子姚海亮则取了两个人的长处，不但长得高大帅气，充满了男人的阳刚，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温和性格，为人处事温婉而不失原则。</p>

虽然这次家庭生日宴会要在晚上举行，但姚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她在等着儿子回家。</p>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她对着话筒含糊地“啊”了两声便挂断了电话，</p>

“老头子，让闺女陪你在家里看电视，我去老宅上个香……”</p>

说完，姚妈妈便出了家门。</p>

……………………</p>

园丁小区的大门外，姚海亮被妹妹“拦截”在了这里。妹妹只是说这是老妈的命令，但当他追问原因时，妹妹又开始东拉西扯地不说正题了。</p>

“妈……”</p>

“海亮啊，先不要回家，送妈去一趟老宅。”</p>

姚家是世代书香门第，从宋代起，到前清，一共出过两个进士，三个举人，自民国开始家道没落，到了姚国强这，只读到了高中，后来到学校代课转了正。姚家到现在还保留着一块宋代御赐的“进士第”匾额。当年如果不是姚国强的父亲把这块带有“强烈封建迷信”色彩的匾额放在床下用做了床板，也会和那些书籍文物一样被红卫兵抄了去。</p>

随着城区的开发，以前的“进士第”早就不见了，所谓的老宅只不过是在恢复政策后，在原址上补偿给姚家的一套商品房而已。为了方便一些，两位老人已经决定，这里的房子不再出租，等装修完便把家从城关镇搬到这里。</p>

开车去老宅的路上，姚海亮才知道，母亲是要让他帮着“参考一下”如何装修的。</p>

母子俩上了楼。进房间后，姚海亮刚要发表自己的装修见解，</p>

“坐，海亮，先不忙那个，陪妈说会儿话……”</p>

姚海亮挨着母亲坐在了沙发上，他发现，母亲并不是让他参考装修，而是有什么话要说。他感到很奇怪，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非要跑到老宅来呢？母亲还没有开口，他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母亲一定是听到了什么。</p>

“亮子，给妈说实话，你和晓霞两个人是不是有矛盾了……”</p>

“没，没有，晓霞出国学习去了，所以没来给您……”</p>

“亮子”是姚海亮的乳名，妹妹的乳名“燕子”，但两个人长大后，父母便不再喊他们的乳名了，而是改叫学名“海亮”、“海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