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马格努斯之眼（2/2）

佩图拉博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柜，短暂地期望着莫尔斯能及时出现，告诉他马格努斯现在情况如何。他没有等到衣柜里传出动静，先发生变化的反而是普洛斯佩罗自身。

马格努斯靠墙坐在废墟顶端，抬头看向夜空。

“这是我兄弟的母星。”佩图拉博从窗边转身，不再让自己沉浸在可见的毁灭之中。“我下令准备武器，目的在于威慑本地居民。”

佩图拉博看着整颗星球像有石子落入的水面般卷过一阵金红色的冲击波，无穷无尽的蜂群在嗡鸣中如风吹倒的野草成片死去，铁一样凝重的表情里终于增添了真切的惊讶，和一种柔软的欣喜。

“普洛斯佩罗是我的母星。”马格努斯说，刚刚打下基础的咒言符文在他的掌心中幻化出一颗金红的光团，“但她伤害了我的兄弟，又与我的子民为敌。”

倘若双目皆在仍看不见所犯的愚行，那就舍弃那只永远盲目地凝望光辉的眼睛。

“你如果特别喜欢某一种，我可以跟佩图拉博说多发射点那种的。”他说，并对那一幕产生了少量的期待。

“普洛斯佩罗伤害了我的兄弟。”他冷硬地说，“纵使她是马格努斯的母星，也无法改变她的罪行。”

马格努斯感受着右眼眼球在手指下的不安滚动，像触摸着一种罪行的具象。压迫性的力量抵在他的眼皮表面，他的呼吸在一次急促后放缓。

原体知道，这力量还索求着更多。

“莫尔斯？”马格努斯说。

“是的，佩图拉博来了。我看看，激光、等离子和导弹，宏炮，光矛和看起来不准备发射的原子鱼雷，”莫尔斯辨认出佩图拉博舰队配备的激光正是当时从黑色审判所居的奥林匹亚卫星上得来的战利品，如今已投入实战。

马格努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被金字塔顶端弥漫的粉尘呛得一咳。无论如何，基因原体澎湃的心潮获得了平复。

一串重新组合的咒语从他口中流淌而出，马格努斯将手抬起，手指扣在颤抖的眼皮上。

马格努斯点头，烧焦的满头红发尾端因此颤动：“我知道。”

马格努斯从地上站起，最后一次将这片曾经美丽的土地上正在遭受的苦难牢记心中。在停滞的时空中，他见到人们无声的呼喊，挥舞的手臂，被撕碎的肢体和泼洒的鲜血，这支离破碎的满目疮痍，如雕塑般凝固。

“那么你得稍微付出些代价了，”莫尔斯回答，“就算伱是基因原体，也不能完全地无视运用咒言的基本规则，至于你该如何做，凭借你的智慧和创造力，还需要我专门教你一套现成的咒语吗？”

——

莫尔斯仅存的良心让他收了收自己的冷言冷语。他叹了口气：“去做吧，付出你的血肉。”

如今，针对他首位亲自迎回的兄弟的黑暗筹谋显然已经落实，哭泣的马格努斯真的能安然度过这场浩劫吗？

行动吧，他想着，松了一口气，然后马格努斯挖出自己的眼球。

德费斯询问：“那么现在还需要武器吗？”

他所见的一切——尽管缺少了一部分——都如此清晰，金红的浪潮卷过提兹卡的表面，狰狞的野兽在这无形的火里烧尽了，连着灰烬也被消灭。

远处的邪神庙宇一并地坍塌，剩余八只曾将灵能的启迪带至提兹卡的彩鸟塑像失去神力，纷纷解离作尘霾。在让这一切开始后，马格努斯又让一切结束了。

咒言的力量带着他献出的右眼，从城市到荒野，从深谷到山峦，遍览千般景象。马格努斯知道数日后他将前往泰拉，在那之前，他要亲眼看遍普洛斯佩罗的每一寸土地，纤毫不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