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向西向西向西（2/2）

那天在包箱，我和小强喝了一晚上的酒，关给小姐的小费他都发了三次，个个兴高采烈着不肯走。小强搂着我，说了很多的话，朋友情深兄弟手足之类，我基本上一句都没听进去，我现在不喜欢听强哥说他的过去，现在谁有钱谁牛x，你没钱你就是把自己吹得天下第一，你也只是个傻x。

对小强，整个晚上，我脑海中居然只有了“价值”这个词汇，原来，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思维。

三天后，我就巧妙的安排了小强替我认识的老板做了件事情：因为经济上的纠纷，对方在茶座包箱等候人打牌时，小强冒充修空调的进去后，用装有铁饼的背包直接在对方的脑袋抡了几下，对方躺地上当时就不省人事。

小强的打扮很搞笑，带着顶鸭舌帽，一双回力跑鞋，裤子上特意还剪了几个破洞，很农村的那种。

我只给了强哥五千块的费用，而我老板给了我几个。

只有大半年，我变得开始对自己也有些陌生。

当然，我也会帮小强做点事情，在一切朝钱看的主流社会，明码标价。

就象某次，小强的老弟，涉嫌强奸。事发当晚，两个人还狼情妾意，卿卿我我，夜店厮混。水到渠成的事情，第二天女的起来就要银子买衣服，男方一时还真没有，纠缠中，动用了暴力，女当事人一张脸打得跟熊猫盼盼一样，惨不忍睹，出来后，就报了案。

我以朋友委托人的身份，直接对案件经办人贿赂，扼杀在事态蔓延的萌芽状态下。

事成之前，小强问我多少银子可以打包？并给了我四万，我说，少了。兄弟间帮忙都没有情面讲？他看着我。

我笑着摇头。

当着事主的父母，我问：是儿子重要，还是钱重要？这案子至少七年，七年时间，他在外面可以做很多事情。他们慌作一团的连忙去凑银子。

小强醉意微熏时，拍着我肩膀，说我这刀划下去忒狠了，有落井下石之嫌。

我给了小强几千块：这是你的车马茶水费，下次还有这种好事情，你找我。小强一脸愕然。

张队电话里说，天上人间，你来。

见还是不见？我躲他有一阵了。还是见吧，我想，光着脚的难道还怕这穿鞋的。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楼下买了一条好点的烟，就出了门。

张队不在，箱子里已经坐了四五条好汉，一个我也不认识，脖颈上都是拇指粗的狗链子，相貌看上去绝非善类。我挨个给他们开烟，敬酒。然后给相熟的经理打电话叫送水果盘顺带小姐进来。

我们都显得很矜持。交谈中，我发现他们全是外地口音。

莫非，还要绑我票不成？我不由笑了。可我进进出出的好几趟，他们丝毫也没在意。

他们玩得很疯，抱着小姐都跳到了台桌上。直到一小时后，张队的出现，才尘埃落定。

他们在张队面前很放肆，没个十多年交情，肯定不会这样。

出去透气时，张队很认真的看着我，我丝毫也不讳避他的眼光。最后他叹了口气，说：我以前当派出所所长时，里面那批人都被我抓过，其中一个聚赌，没收了全部家当，判了三年，最后还是我银子找关系弄出来的，至今，他也没能把钱还我，但我不急，我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呃？我点燃烟，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还要对我说。

可他们现在都成了我兄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和他们之间都有个信字。说过什么，都会做到什么。你没钱还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但你不能骗我，你人本质不坏，做朋友做兄弟真的没话说，但在社会上混，一定要有原则和概念，如果单纯只是利用和欺骗，你丢失的，肯定是永远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嗯，进去开心了，我再给你们郑重介绍一下，他说完，拍了拍我肩膀，一起进了箱子。

喝酒时，我给张队发了条短信：我卖房子，房子卖了，还能剩几个朋友。

他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举了举杯，把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