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牯堡风雪（1/2）

第1139章 牯堡风雪

日出东海，当第一缕曙光落在苔原之时，彻夜未眠的顾氏守夜人们，纷纷离开基地，裹着大袍站在风雪之中。

“轰隆隆隆！”

黑银基地在点火倒计时中迎来剧烈轰鸣。

十七枚天鞘导弹冲天而起，掀起磅礴音浪和雪屑，化为冲天的利剑，遥遥落向牯堡……三洲会盟在最后三分钟取消了原定的天鞘打击计划，在顾慎提供的数据支持之下，他们决定对牯堡进行“定点打击”，以此抹平这场风暴对人类世界的影响。

十七枚天鞘导弹精准落在牯堡要塞的城门位置！

在【肉山】的影响下，那场本该扩散至北洲内陆的源质风暴被拖住，伴随着天鞘碎片的释放，整座牯堡要塞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所淹没。

摧垮了牯堡要塞的猛烈洪流，在天鞘的沉重打击之下，顿时烟消云散。

但这个喧嚣的世界并没有就此变得安静。

牯堡要塞上空的源质涡流，瞬间扩张了数十倍，十七枚天鞘导弹打击在同一点，形成的扩散效应是倍数叠加的，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这场源质风暴在咽喉之地消散，不至于深入扩散……而这次打击的代价便是北洲正北边陲，永远损失了一块要塞重地。

这块版图上的凸点，最适合防守的边陲高台，被人类亲手毁掉。

被抛弃意味着什么？其实并不难猜……如今三洲会盟已经对中洲宣战，可第一战迟迟没有打响，很显然中洲和“盟军”都在掂量，到底该怎么开始。

南洲是棋盘，一直都是。

“这一战，要打很多年吧……”

最快，也需要五年。

奥斯蒙德此刻已经平复了情绪，作为会议室中资历最大年龄最长的那位，在白蜥大将“死亡”之后，他便成为了第三军团的临时执掌者。

前段时间，几位圣者麾下带走了南洲各城区的“核心精英”，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不算什么。

切断【深海】，避免精神侵略，等待新一代的超凡者成长。

深海已经正式开战，它可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如果有能力摧毁整座正北边陲，它就不会只是摧毁牯堡。

林霖攥起一把混杂雪尘的泥沙，轻轻问道：“如果我们提前一天释放‘天鞘’，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沙哑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紫雨军团长陪着林霖，静默肃立。

通过【门户】来实现精准打击，本质上就是一种悖论。

费舍尔冷静分析道：“按照顾慎的推理，深海很可能掌控了旅者族群的力量，但即便如此，它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驾驭源质风暴……”

“这种小事，就没必要通知你们了。”

三分钟前，这些导弹还计划着送入中洲。

“不可。”

紫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深海真的拥有一口气将正北边陲全部摧毁的把握，那么我们刚刚面临的损失，就不仅仅是牯堡。”

换而言之。

紫雨缓缓道：“但这一战……我们胜算很大。”

由于顾慎的精神受到限制，此刻在净土中的“魂灵”，并不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他不忍心看着牯堡要塞的驻守者们就这样“死去”。

“我们的对手……是深海。”

怎么如此熟悉。

五洲之间的博弈，强者是棋手，弱者是棋子，更弱者……则要沦为棋盘。

顾慎引召而出的净土，抖擞无数大雪，在那大雪之中，拥挤站立着密密麻麻的熟悉身影……

那位激进派将领额头青筋鼓起，低声怒喝：“难道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如果【深海】可以操纵这种级别的风暴，我们还打什么，直接投降算了！牯堡要塞连三分钟都没扛过，现在已经彻底化为齑粉了！”

由于天鞘武器的打击，牯堡要塞方圆十里都被警戒线所隔离，这片咽喉之地被忍痛割去，牺牲在源质风暴中的那些英灵，尸骨也被高温焚烧殆尽，加上【肉山】在内的一共十八枚天鞘导弹，将牯堡要塞彻底焚成炼狱，不过此刻火已经熄了。

离开要塞不过十数日，昔日的战友同袍，便已经化为了灰烬。

顾慎竭尽最大的努力，让邹海保留了生前的一部分意识。

风暴教会带着“有价值”的火种离开了南洲。

……

这时候，三洲会盟便可以对中洲发起最后的冲击。

林霖沉默地站在废墟警戒线前。

而同样的。

紫雨下意识拦在了林霖身前。

孟西洲给出了熔炼火种的预计时间。

可如今，却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冷静！”

一位激进派将领直接表明态度，他在会议室里擦拭着刀锋，冷冷开口：“顾氏还有八十六枚天鞘导弹，全部打到上城！狠狠干他娘的！”

最开始，圣城的那些“中层领袖”并没有觉察到异样，他们只是好奇更高阶的领袖去了哪里……教会内部等级秩序极其森严，他们无权过问高层的计划，也乐得“清闲”，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对，圣者一位也联系不上了，元汀岛更是空空如也。

……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在牯堡要塞废墟前站了这么久，他没有感应到一道活人气息，更不用说残余的精神意念，天鞘碎片已经将这片地带彻底笼罩……可如今翻飞的大雪之中缓缓走出一道瘦小身影，那身影只到林霖的膝盖高度，披着一件破碎的黑色大袍。

但下一刻，牯堡要塞的雪尘之中，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叹息声音。

抵抗的话，便碾死好了。

想要介入源之塔天顶的那场神战，并且起到作用……孟西洲需要将光明火种熔炼到极高的程度，显然【深海】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五年能够参战，便已经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因为在这场规模前所未有的宏大战争之前，抵抗派只是蝼蚁，他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主动夹在这场战争缝隙之间，那么便无需刻意去针对。

“那团源质风暴是从【门户】中降临的。”

紫雨军团长只是静默。

“以试探底牌为前提，这场南洲战争有的打。”

“风暴教会撤离之后……如今的南洲变成了无主之地。”

由于狮醒技术的成功投放，三洲会盟的长远战略，便是将战争拖延到后期。

“其实并不会。”

“第三军团的精锐已经正式在南洲登陆。”

她轻声道：“上城的云船也已经抵达南洲西部……目前风暴教会内部割裂成了三大派系，一派对我们无条件投诚，所以昨夜第三军团的北部登陆极其顺利。”

北洲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奥斯蒙德盯着被摧垮的牯堡要塞，气得嘴唇颤抖。

“拿下这片土地，这对我们很重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理论上来说，这东西既不可被预测，也不可被驾驭，所过之处，一切“秩序”都将被摧毁。

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戴着檐帽的邹海，抱着一只沉重的大狗，就站在簌悬木树下。

这些“核心精英”也消失不见了！

联想到前几日冰海冲天而起的那道恢弘炽光，这些教会中层领袖最终猜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顾慎摇了摇头，柔声道：“如今牯堡已经被彻底摧毁，北洲搭建起了新的精神网络，除了我以外，没几个人能够踏入天鞘碎片的笼罩区域……这里对我而言是安全地带。”

他看到了牯堡要塞的“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