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不起（2/2）

“毋需感谢，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主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以境界来看，现在的你，已经是和我同位的存在了，所以也不存在施舍…”

薛琼抬起头，“既然是交易，但你还没说你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你们还是得到了凯瑞甘，而你也知道我必然要走，那么无论怎么想，你都不是准备把虫**到我手上避灾吧？”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知道才对。”

“哼…你想要的，不就是所谓的变数吗？而且越多越好？不过我要先提醒你一下，碍于某些限制，我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呢。”

“三年，按照你们人类的历法。在这期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行，还是太长，消耗太…”

【接取主线任务：变数，任务内容：在本剧情世界停留三年。任务期间，本世界的停留消耗将被固化为100点/天。】

“哦？！你居然还能做到这种事？不错不错嘛！”

“没什么，只是在你的那根肋骨上做了点手脚而已，当你可以离开的时候，自然就会变回原样…”

一只手被伸到了视线之前，这看起来应该是人类的右手，白白净净，然而下一秒那五根手指就长到了一起，手掌的边缘也出现了刀刃，同时刀刃还向着食指和外侧手腕两个方向延长了一段距离，整只手就这样变成了一把斜着长在手腕上的弯刀，薛琼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突然问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再把我留在这里一两个三年也行？如果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那可就是十年了哦~到时我怎么办？”

“我并没有那样说…而且如果用你们人类的道德来衡量我的话，我自认为信守承诺这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好吧。”薛琼看着缓缓变回了正常状态的右手，语气中毫无波澜地说道：“既然你给的条件还算不错，那么三年就三年…”

记忆片段到这里就终止了。

从以前的经验来看，第四阶段人格的记忆是完全不共享的才对，所以此时这些记忆片段的出现，肯定也是那个人格有意为之…而触发这些记忆出现的东西，应该就是薛琼“发现自己很有钱”这个心理活动。

“你他-妈…”薛琼捏着自己的眉心，痛苦的神色开始在脸上浮现，“到底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啊混蛋，而且…”

薛琼的右手重重地捶在了地面上，“为什么你能那么悠闲啊？！！”

其实薛琼也明白，在天神模式被取消后，那个人格留下的所有的意义不明、多此一举甚至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包括那朵毫无实际意义的黑莲、那个可以轻易解除的封锁眼泪的子人格、那些激怒了他的记忆片段，还有天神模式人格明明已经可以维持三年的时间，此时却选择了让他醒来这个事实本身…都是在告诉他一件事。

以后的路，还是得由你自己走。

所以即使薛琼的怒火还是没有完全平息，但也渐渐地开始平静了下来，毕竟那样做的人也是他自己…他总不能买面镜子去砸吧？

然而他刚想到这里，他在准备区中剩下的停留时间就已经结束了，眼前一黑，周围的景物就变成了研究者驻地的客厅…

“诶头儿？”付帅显然是刚刚完成了他的单人试炼世界，此时也一同出现在了这里，他疑惑地问道：“光头…和小韵呢？头儿你们是不是开了世界券，或者为了省点传送费他俩留在交易区，让头儿你来报…个…信…”

付帅的话中途停止了，因为在上个周期被标记为了轮回者的他也知道，空间进入维护，交易区关闭，世界券也全部要在一个星期后才能生效…

薛琼没有去回答付帅的话。因为他知道付帅会反应过来，而且他此时真的是耻于说出事实，但是…他看到了一张脸。

护士的脸上原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和坐在她旁边的查瑶在聊些什么，然而当付帅的语气开始变化时，她的眼眶开始变红，嘴唇开始颤抖，手里抓着的瓜子，也一粒粒地散落在了茶几上…

薛琼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重重地跪在了护士的面前，深深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没能把他带回来。”

护士的脸涨红了起来，又喘息了两声，终于将涣散的视线调整了回来，而且，也没有流下泪水。

即使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加入研究者的这段时间里，心理素质也会渐渐地超乎常人，而更重要的是，她当年选择和光头在一起时，当然也是知道光头的病的，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光头有一天会突然离开的觉悟…更别说小韵也死了，她也知道薛琼和此时的她一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