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邪恶的人面果树（2/2）

蛮兽，蛮骨山脉特有的一种熊类古兽，赤瞳血毛，天生神力，拥有极为恐怖的坚韧体魄和强大恢复力，挥手间就能毁灭一座部落。“哈哈哈，我也是运气好，碰到的那头蛮熊本来就有重伤……”铁柱晒得黝黑的面孔上，洋溢着兴奋的微笑，能够击杀一头蛮熊，这是一件可以在蛮族部落炫耀一辈子的事情。

“那它的精血，你们采集了没？”

蛮大力点了点头，陆陆续续在十几头角牛的背上扛下三四十个装水用的水囊，水囊采用的是某种牛皮制成，每一个水囊足足可以装下一公斤的水量。

接过一个装满精血的水囊，老祭祀打开一看，一股腥甜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那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许久过后这才缓过神来，喃喃着自言自语道，“玄阶蛮兽啊……玄阶蛮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开始争相议论纷纷，玄阶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要是他们知道一直和他们身活在一起的老祭祀是玄阶士境巅峰的修为，又会有何感想。

老祭祀的震惊并不是因为这精血的主人是玄阶修为，他震惊的原因却是在这股精血中感受到蛮兽临死前发自内心的畏惧和颤抖，想到昨日夜间自己莫名感受到的那三股可怕的气息，他知道这天典国安静的日子恐怕就要到了头，所有黎民百姓又要陷入陷入战火的噩耗。

“罢了，罢了，看来距离那只恶魔突破封印的日子就要到了，我要加快速度寻找有缘人，这场天地浩劫也只有他能够彻底解决……”

老祭祀喃喃的话语声直接淹没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肃静，肃静，既然大力能够获得这些宝贵的玄阶蛮兽的精血，老朽决定趁此良机，开启血祭仪式，让在场的蛮族之人都能沐浴到圣树的恩惠……”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所有部落的族人开始熟练的卸载猎物，搬运柴火，见到人群逐渐有序的散去，虎子这才雀跃着来到大力的身边，大力一把抱起虎子，满眼溺爱着问道，“阿爸不在的时候，虎子有没有调皮啊！”

虎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个劲的向着逐渐散开的人群之中望去，像是在找着什么。

顺着虎子的张望的方向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四目相对，兄弟之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绪弥漫起来。

“小寒，想不到能够在今天见到你？”

“哈哈哈，力大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两人大笑着直接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这时他的眼光落在了东方寒身后的南宫彩儿的脸上，微微愣神过后，双眼中泛起一丝笑意，赞不绝口道，“小寒，这位姑娘便是弟妹了吧，你倒是长了本事，能够把这样的仙女哄骗到手……”

被他这么一说，南宫彩儿娇羞着捂起樱桃红唇，笑得枝乱颤，一双秋波满是妩媚的诱惑。

东方寒大汗，随后这才和他讲明了来意，大力倒也爽快，直接递给他一张卷起的薄薄兽皮卷，“这是我的父亲传承给我的人面果树详解，我又不识字，你看看，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好奇之下，东方寒取出摊开，借着月色详读起来，羊皮卷上竟然是用丹青勾勒着一棵和部落中的古树大致一模一样的树木，尤其是那一颗颗血红色的果实，更用着殷红色的液体点缀着，着实令人瞩目。

图绘下配有一段详细的文字解释：人面果树，玄品灵木，所生之处，方圆百米草木皆死，荒凉无物。灵木偏属邪恶，喜食血液，枝结果实，称人面果，果实成熟通体肉色，形态巧似头颅，又名头颅果，恐惧果，失心果，剧毒，致幻。其中要数五官俱全为上等优品，果实蛮族可生食，味道极其鲜美可口，滋养肉身。生长周期极短，一个月长叶，一个月开，一个月结果，一个月成熟，每一万颗人面果中便会有一颗人面泪果，此果万中无一，数量极其减少，一旦成熟，三分钟之内任意种族可食用，效果显著，滋孕保胎。

就在他双眼不断扫视着兽皮卷的时候，血祭仪式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

人面果树下，摆放着几十头五大绑的梅角鹿，和那些长有蛮兽精血的水囊，距离猎物不远处的空旷地方，此时堆满了早已枯死风化的的朽木，以及大量能够轻而易举点燃的干燥柴火，这些还未点燃的木柴将所有人彻彻底底的包裹住。

“所与人，不得离开篝火的范围……”

再三叮嘱过后，老祭祀这才脚尖轻轻一点，跃到了人面果树的枝干上，随后将手中的火把甩到了篝火之上。

干柴烈火，一触就燃。

青烟四起，熊熊烈火下，冷月当头，整片夜幕照印的一片通红。

燃烧起的火光随着凌冽的大风显得猖獗起来，眨那间，火势蔓延，所有族人都瞪大着双眼死死紧盯着他们蛮族部落的圣树，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逐渐稀薄的氧气，炽热的温度下，每一个人早已是大汗淋漓，双眼中倒映着殷红的火光，额头处不时泛起豆大的汗水。

夜空黯淡无光，冷月似水无情。

老祭祀面色凝重，大手一挥，剑吟声起，一道黑光一闪而过，来无影，去无踪，瞬间的功夫再次隐入了周围的黑暗中，东方寒眼角一阵抽动，心中不免赞叹道，“好快的飞剑……”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水囊齐齐破裂开来，大滩的殷红鲜血已经铺面了这块荒凉的地面，空气中浓郁刺鼻的血腥味直接遮掩住了原本的腐臭，相互混杂在一起，直叫人打心底泛起恶心。

接下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轰……轰……轰……”伴随着大地一阵一阵的轻微抖动，人面果树的枝丫开始剧烈颤抖，那血红色的果实因为这股震动不断的摇曳起来，整个树冠伴随着“沙沙”作响，发出了犹如病入膏肓的老人一般的呻吟哀嚎，声音略显低沉，响彻整个荒山野岭。

“哞！哞！哞！”牛棚处的角牛们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低声嘶吼下，那阵阵哀嚎的低沉叫唤声像是一把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

人面果树树冠下，裸露在地面外的根部开始蠕动着生出发丝般细小的血色树根，根系所到之处，原本渗透到土壤里的血液竟然被强行抽出，慢慢的一点一点被它吸收干净。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滩滩鲜红的血液正在飞快的消失不见，随后一点点包裹住那些不断挣扎着的梅角鹿，它们就像是一条条贪婪的蛆虫，争先恐后的从鼻孔，眼睛，嘴巴，肛门……窜进了那些猎物体内，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具像是被烈日晒干了水分的躯壳。

凄惨的嘶吼哀嚎声，响彻整片天地，月，冰冷的犹如刀尖般刺眼。

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血色细根像是还未满足，蜂拥着朝着人群蔓延而来，就在快要触及到篝火时，来得快，去的也快，伴随着人面果树的一个哆嗦，所有根系就如同那褪去的潮水一般，这才缩回到粗壮的根部。

大地伴随着剧烈震动，那些粗壮的根部直接钻出了地面，强大的力量下，尸骸涌动，沙土飞溅，蛛网式密集的裂缝以它为中心蔓延向四周，新土盖旧土，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空气中充斥的刺鼻血腥味随之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原本的刺鼻恶臭也消失的彻彻底底。

阴风而过，整个血红树冠发出犹如少女纵欲过后满足般的呻吟声，好不怪异和阴森。

漆黑的夜光，暗淡的星空，凌冽的血风，原本阴森的的部落再次回归到了最初开始的死寂，偶尔远处的山峰之上传来一两道野兽颤栗的嘶吼声，就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

压抑的沉默中，那些茂盛浓密的猩红树叶转眼间开始枯黄，萎缩。

微风拂过，枝丫摇曳，落叶飘零，漫天飞舞。

在那光溜溜的枝丫上，原本猩红色几乎要滴出血液的人面果此时正在慢慢退去颜色，散发出一种莫名诱人的香甜气息，这股沁人心脾的奇异香味像是某种摄人心魂的鬼怪，挑逗着所有人的贪婪欲望，以人面果树为圆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篝火之中，众人陷入一片欢呼声之中，光秃秃的树冠之上，此时老祭祀正在认真的寻找着人面泪果。

第一枚是一个极有辨识度的老者笑脸，甚至是那鬓角的发丝，额头的褶皱，眼角的皱纹都是清晰可见，这明显是属于上等的人面果。

下一枚，则是一张青年男子咆哮的狰狞嘴脸，嘶吼的嘴角仿佛正在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和不甘。

再一枚，一张目露思念神情的少妇脸颊，眉眼中的一丝娇媚，好不楚楚动人。

……一枚接着一枚摘下，放进自己巴掌大的灰色布袋中。

破晓，当第一缕碎金般的阳光划破天际，穿过厚厚的云层，投射在人面树上，伴随着“喔喔喔……”的嘹亮鸡鸣声，如同一缕缕炽热的火焰，驱散掉这片黑夜的滔天寒意和无尽怨念。

“滴答滴答……”

一段粗壮的褐色枝丫尽头，他终于找到东方寒所需的人面泪果，这是一张正在哭泣的婴儿面孔，那稚嫩的面孔上，一行晶莹的泪水正在缓缓的滴落。

人面泪果，一旦这枚果实流出眼泪，就意味着它彻底成熟，采摘下来，三分钟之内便要服用，否则失去树身的滋润，果实内的液体就会化成眼泪彻底流失。

“哈哈哈，寒小子，接着，这就是你要的果实……”

摘下，大手一挥，果实便化成一道光芒射向东方寒。

“谢了，祭祀大人……”

果实入手，触感冰凉，他直接递到了彩儿的手中，“快快服用吧……”

南宫彩儿点了点头，望着手心中不大的肉色果实，却怎样都下不了口，无奈想到自己腹中的骨肉，一咬牙，只好张开那张樱桃小嘴，一口下去，殷红色的汁液顺着破开的皮肉流淌了出来，那股无法形容的甘甜味道不断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

东方寒取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唇角，满是疼爱的笑道，“你看看你，都成了小猫……”

既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东方寒决定趁着夜色去往白家，辞去自己刚不久才知道的婚约，他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彩儿一人。

“寒小子，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恐怕是现在就要离开蛮骨山脉了吧……”

树冠上，老祭祀一眼就知道他的所思所想，随后大声朝着部落中呼唤道，“大脚丫，去把寒小子送出山脉……”

“咯咯咯……咯咯咯……”闻讯而来的大脚丫，昂首挺胸地渡着步子，鸡冠下那双鹰隼般有神的眼睛忘了一眼四人后，仰天大声啼鸣过后，一股强大的气息以它为圆心喷发出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原本的白色大公鸡缓缓变化成了一只巨大的雪白鹰隼，犹如铁钩一般尖锐弯曲的利嘴发出“咴儿……咴儿……”的叫声，那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白羽翼缓缓展开，有神的重瞳死死紧盯着东方寒四人。

“重瞳雪隼……”南宫彩儿惊呼起来，东方寒抿这唇笑了起来，想当初自己第一次看见他变身时也是这样，重瞳雪隼，一种变异的雪隼，拥有着特殊的重瞳，天生凶猛，极难驯服，如果让她知道这只重瞳雪隼拥有上古时期银翅天隼的血脉，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力大哥，后会有期……”

“小寒，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姑娘，告辞！”

“告辞……”

双手抱拳，两人带着不舍的神情道别过后，这才跃上了大脚丫的后背上，仰天一声鹰唳，大脚丫载着四人展翅高飞起来。

望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老祭祀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锋芒，叹了口气，嘴角喃喃起来，“罢了罢了，天机道人曾经说过，我的有缘人会是一个孩童，既然寒小子不是，那会是着三个小家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