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凝皮（2/2）

他的身法，也越发的纯熟，肌肉骨骼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协调，渐渐有了优美的韵味，在月色映照下，地上的影子就象在跳舞，举手投足时慢时快，慢如天上行云，快如山涧流水。

这六十四式，不是拳法刀法，手掌的动作不多，注重的是身体和四肢的运用，而轻尘感觉却能使用各种武器，哪怕是拳头，也能配合身法步调，成为完美的招式。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情不自禁的，他一边练习，嘴里开始吟诵豪气冲天的诗句，胸中一股傲视天下的气概在激荡。

可惜青茵听不到他此时的意气风发之语。万户侯又算什么，只是人间一凡人罢了，待修炼有成，直冲云霄，畅游四海，重归仙界，那才是他的理想。

直到又练了十几次，药力才完全消失了，他一口气支持不住，身体软倒在了地上，只觉四肢无力。牛逼的幻想结束了，此刻他就想躺床上睡一觉。

青茵从头到尾看着他练习，直至他脱力躺在了地上，才叹了口气，费力的拖着他，把他放到床上，拿过毛巾来给他擦汗。

“谢谢你哈，以后不这样了。”不好意思的看着青茵忙碌着，轻尘心想自己还是太莽撞了，没控制好药量。

轻尘只是药力过量，经过一番练习有些脱力，在床上躺了一会，就觉得体力尽复，也不觉得困倦了，生龙活虎般站了起来。看身上的皮肤，纹理细密如瓷，皮肤白皙了不少，浑身上下充满了张力。

青茵刚给他擦拭了身上的汗，顺手就把毛巾扔了，他觉得奇怪，走到屋外垃圾篓里拎起毛巾一看，原本干净的毛巾，现在就象一块用了多年的抹布，又黑又臭，还油腻腻的。他掩着鼻子又把毛巾扔到垃圾楼。转眼见青茵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笑，他象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挠挠头，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闻闻身上，还是有一股明显的臭味，拿着床单和毛巾，他赶快钻进厕所，把床单洗干净了，又把身体清理两遍，这才觉得清爽起来。

药力入体，排除杂质，身体才会重新凝实，百病不生。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修炼的秘密，轻尘把熬药，都放在了夜里进行。夜深人静之后，熬一碗赤阳花的药液，趁着一勺勺的药力，在月色下闪展腾挪的再练上几十遍身法。

除了皮肤越来越白皙，隐隐有了瓷器般的光泽，轻尘的身法也愈加的纯熟，力气渐大，只是还没有机会验证下自己的战力到了何种地步。

拿上一段劈柴，或者一把菜刀，他幻想着自己是侠客，是猛将，手中的刀枪，迎向臆想中敌人的头颅身躯，口中的诗句也是源源不绝的诵读着，将进酒、关山月、满江红，能想到的古人诗句都被他统统拿来意淫了。

堪堪到了第十晚的时候，他喝了近大半碗药液，依然练习着六十四式身法，药力耗尽后，又喝了一勺赤阳花药液，却没有了热力散发的感觉。直到把剩余的药液全喝了，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他练完功法擦汗，汗水的颜色越来越淡了，味道也几近于无，轻尘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莫非是凝皮功法大成了？这么快吗？

正疑惑间，心灵似有所感，他意念一动，又出现在了那灰蒙蒙的空间里。空间好象深邃扩大了一点，颜色也变的淡了一些，那本道德经还稳稳的立在中心处，旁边却多了一滴鲜红的液体，有拳头那么大，散发着令他不敢靠近的气息。

这又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意识空间里？

他最近都忙于修炼功法，没再进空间看看了，什么时候多了一滴血出来，又是谁的血呢？还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放进来，莫非是自己练功练出问题了？可他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呀。

轻尘努力的回想着，终于想起，那天青茵被蛇咬伤了，他替青茵吸吮了手腕，难道这是青茵的那一滴血？

未及他多想，道德经象遇到老朋友一样飞到了他眼前，书页自动翻开了，凝皮功法旁边，又出现了几句话：

初修大道分阴阳，凝皮已成莫张狂。十万难关始上路，星河浩淼未出光。

看罢这短短的四句话，轻尘喜的是凝皮是真的大成了，忧的是看来修炼一途，自己还刚刚开始，前路茫茫，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呢？他不想死，修炼为长生，为重回仙界，但修炼真的能长生吗？到最后是不是终究躲不过地狱烈火的折磨？

据他所知，自古以来修炼长生之人莫过彭祖，活了八百岁，最后也是寿终正寝了，终究没获得与天地同寿的长生。活八百岁固然好，可最终还是要死，轻尘觉得心有不甘，对修炼产生了一丝困惑。

思前想后了半天，他又自嘲的笑了，自己才凝皮而已，想永生不死重回仙界，目标实在的太长远了，徒增烦恼，自己眼下要做的，是继续凝体功法的下一步，凝肉。

看着那滴血液，他尽力靠前，直到十尺远近，就再也前进不得了，如果再靠近，他的意识恐怕都要被摧毁，十分的恐怖。那血液散发着一股与青茵的植物类似的气息，却更纯粹，更有威慑力。

哼，一滴血而已，等我更强大些，再来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他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凝肉要买天罗叶，他没有。还有九步才能达到凝体大成，那些药材可是要钱的啊，他买的藏红花还是借钱买的呢，怪不得修道的古人，都是有些家底的，没钱，啥也干不成。

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咂着嘴唇想。张驰有度才好，他凝皮大成了，练功以来精神过度关注功法进境，头脑觉得有些疲累，今晚干脆歇歇。

放开了功法，将精神放空，他开始进入随心所欲的想象了，学物理的轻尘，自然就想到了宇宙，他对无限的宇宙，没有一个很清晰的概念，对于一些大师的理论，也无法理解。无限，是个什么状况，超过了人能想象的极限。宇宙是如何产生的，未来会不会消亡？

从宇宙，又回到了修炼，仙界三十六天，大罗天就是最高的了，不过大罗天就是最高了吗？最高之上呢？是不是还有别的世界和生物存在呢？

大罗天，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