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云开雾散（1/2）

第三一四章：云开雾散

第二天，原本阴沉的天空居然云开雾散，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暖融融的。小兰很欣喜的发现自己丈夫以前那种坐起立行的作风又回来了。

一大早，林强就开始设计制作各种样本。小兰以前是玻璃厂的工艺部长，对雕刻的工艺过程相当熟悉，比林强这个外行可要强多了，正好可以从中指点，让林强少走了不少弯路。中午时，林强叫人订做了几盒名片，手机早就没了，名片上就只好写上呼机号码。自然的，在名片里林强也只自称“林生”，只是在前面加上了“策划。雕刻师”的名衔。此时的他还真想不到，几年之后，“林生”这个名字在广州的雕刻工艺行业里是如此的闻名，甚至比两年前他在陶瓷行业里的知名度还要高出很多。当然，这过程中也充满了许多斗智斗勇，惊心动魄的商业故事。

小兰的伤口今天感觉更痛了，可她心里还是掂记着那些牛腩。林强也瞧出了小兰的心思，说实在的，虽然发现了抛光砖招牌这个很有希望的新行业，但所有的一切都还停留在理论阶段，还没能产生真正的效益，而春节将至，钱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很紧迫，但要让他推着那辆牛腩车穿街过巷，林强还真落不下这个面子。最后林强想了个折衷办法，先用摩托车把小兰母女载到学校门口，自己再回去把牛腩运过来，刚开始时，他还不好意思站过去，只带着女儿在一旁看着。小兰也很能体谅自己的丈夫，独自招呼那些来买她的牛腩的学生。

不一会儿，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林强看到小兰忙乎不过来了，便走上前来帮忙，还暗骂自己死要面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怪自己心态放不开。想想这里也没有人认识自己，就算是有又何妨呢？自己堂堂正正靠双手赚钱，本来就没什么丢人的！想通了这一点，林强心里坦然了，大大方方的帮着小兰卖牛腩，还高声向路过的学生招揽生意。

小兰还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心态转变得那么快，既惊又喜。

在林强的卖力吆喝下，那一大盘牛腩很快就卖完了，两人回到家里一算，整整卖了二百五十块钱呢。250虽然是取笑人的一个数字，可林强和小兰却没想那么多，心里正兴奋着，除掉几十元的成本，这一趟可赚了近二百多元！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时林强就开着摩托车到处去派样本，傍晚时就和小兰去学校门口卖牛腩，直到一个多星期后学生放假了，小兰算了下总帐，这些天来居然赚了过千元。很快就要到春节了，父亲林耀坤上个月回家乡过冬至就没有再下来广州，小兰抽空去买了点年货，两人回了趟凤城家乡，看望爷爷奶奶和父母。当妈妈听林强说接了单不小的生意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临走时，林强给父母留下了五百元。

春节期间，林强他们除了回花都探望小兰妈妈外，就整日窝在家里，不敢去探望其他的亲戚朋友。

说起来真的令人感到寒碜，林强是连新年红包都派不起了。更令他深感惭愧不安的是，大年初八那天，他高中时很要好的一个同班同学严书记在凤城摆婚宴，让他当代表，负责通知在广州工作的同学一起回去。林强想到自己囊中羞涩，甚至连礼金都掏不起，便只通了其他同学，自己则找借口说正巧那天自己的堂弟也结婚，不能亲自到场祝贺了，深感遗憾云云，末了还口不择言的说了句，等下一次无论如何也会赶去的，把严同学气得差点没在电话中晕倒。

林强才惊觉自己说话没经大脑，结婚摆酒这事儿谁希望会有下一次的？直到许多年后，林强还在心里感觉对不起同学，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应了自己那句无心的谬语，严书记真的在几年之后的2006年圣诞节那天迎来了第二春，林强也真的在同学的“下一次”时赶回凤城道贺了。

林强的爷爷是正月十七生日的，今年是爷爷九十岁大寿，林强还在为回去的路费发愁。正月初十这一天，尹主任给林强带来了惊喜，说那些牌子要开始做了，并当场给了林强一千元的订金。林强盼这一天好久了，准备工作也早已全做好，当天便开始工作，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全部赶起了货，当他顺利收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大笔钱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电话告诉父母，今年要好好为爷爷祝寿！

小兰也好长时间没见过那么大笔钱了。林强轻拥着这两年多来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熬尽苦头的小兰，告诉她，苦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回到乡下为爷爷做了生日后，林耀坤也跟着林强他们一起回到了广州。

“爸爸，虽然很多人都说，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爬起来，但我觉得不应该拘泥于此，陶瓷行业暂时已经不适合我们了。”林强把自己新的设想向父亲说了一遍。

“对，经营陶瓷需要大笔的本钱，而我们现在已是山穷水尽，根本就没能力再涉足这一行业了。”林耀坤掏出烟来，十几年来他都是抽广州的“红双喜”，而且是非“01”不抽，可现在不得不换成了韶关的白红玫，比“红双喜”低了好几个档次，几十年的烟龄了，烟瘾大着呢，想戒也戒不掉。他递了支给林强。

林强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不抽了。林强的烟瘾本来就不大，他以前抽的都是挺高档的烟，现在不用跟客户打交道了，更主要的是，他现在也抽不起，干脆就把烟给戒了。

林耀坤点燃了烟，继续说：“现在陶瓷市场也规范多了，很多的大厂都有了自己的专卖店，价格也都很透明了，想再投机已不容易了。那些次品砖的利润空间也大大缩小，竹仔园那里的次品市场竞争可激烈了。”

林强点点头。想起几年前父子两人是广州最早经营次品砖的，并且是第一个在竹仔园建起加工场的。那也可以说是林强真正踏足商海的平台，林强也从那里积聚起自己的第一桶金。现在那里已是陶瓷店铺林立，当地政府正在筹建一个大型的陶瓷市场，这就是后来广州最大的陶瓷专业市场---广州龙归陶瓷城。

“爸，依您的看法，我们现在这个新产品有发展前途吗？”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也得搏一搏。不过，前景还很难说，如果一个月后还见不到回应，我估计就不可乐观了。”

林强跟父亲一向沟通得很好，两人之间从没有代沟一说。

林耀坤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思想相当开明，观念也不守旧，很能接受新事物。他一向对自己的儿子欣赏有加，虽然经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但他相信，假以时日，林强一定会重新振作的。想当初自己也曾在商海里几经沉浮，现在年纪来了，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但凭自己在生意场上多年的见识和经验，帮儿子出出主意，把握下方向还是可以的。两人就目前的处境和以后的发展方向详细交换了意见，决定要先制作样本，

父子两人马上开始行动，晚上加班赶做样本，白天林强就开着摩托车到处找那些招牌店。由于是免费派送的，样本也确实做得精致，所到之处都大受欢迎，很快的，白云区附近的招牌店基本都跑遍了，林强拿出名片夹数了一下，居然派出去近二百家了，他还想往远一点的店铺派送，父亲说还是先看看回应再派吧。

接下来的日子，林强作梦都想听到呼机响，他还设想着要在原来的陶瓷店旁租一个门面。父子两人一有空就研究那台雕刻机，逐渐把其中的大部分零配件国产化，大大降低了雕刻的成本。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偶然有店铺打电话来询问价钱外，半个多月了，林强只接到两单一百多元的生意，正当他失望这际，附近那个学校的尹主任又找上门来，这次是要订做一块用大理石雕刻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