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上海和东京上空的电波（1/2）

?找到了欧阳慧的办公室，王茂才敲门而入。

进来之后，他将礼帽随手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一屁股坐在了面前的真皮沙发上。

“那边给回音了，其他都说好，唯独就是谈判的地点上觉得不妥当，让他们再给重新找个地儿。”王茂才划了一根火柴，点了一根烟，随口吐了一个烟圈。

欧阳慧撇了撇嘴，抱着膀子走过来，“为什么？”

“说是不想在日占区谈判，没有为什么。我估摸是不是觉得日占区不安全？呵呵，别介意，恐怕是觉得来日占区没啥面子，毕竟上海曾经是南京政府下的远东第一大都市嘛。”王茂才也跟着答道。

欧阳慧冷笑一声：“真是可笑至极。打败仗的国家，还有资格要面子？”

王茂才看她这个态度，心里顿觉不爽，他将刚抽了几口的那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慧子小姐，我可提醒你啊，我只是一个中间人，不过你这个态度肯定是谈不拢的。”

见王茂才有些想尥蹶子，欧阳慧又是冷哼一声。

王茂才身子向后仰去，打着哈欠道：“你们都是一步也不让怎么谈？我就纳闷了，就一个谈判地方，至于那么纠结吗？南京那边纠结来纠结去，你们也纠结来纠结去，双方都可以停止飞机轰炸对方，怎么就一个谈判的地方就谈不拢呢？”

“他们想在哪里？”

王茂才想了想：“这个没说，不过应该是想在他们占领的地方谈吧。”

“……”欧阳慧思索了片刻，稍后她换了一个稍微舒缓一些的口吻道：“兹事体大，我还需要请示一下上级。”

“行啊，你是现在请示呢？还是一会等我回去之后再请示？”王茂才那一副懒散的样子，看样子是不大愿意再跑一趟了。

“你到外面等一下，我现在就请示。”说毕，欧阳慧站起来径直的向办公桌走去。王茂才自知没趣，也只好站起来走出了门。其实王茂才知道，欧阳慧要请示的人就在这栋楼里，还偏偏要搞成这样神秘，不得不让他心里暗骂这个骚娘们一顿。

欧阳慧全权负责这件事，很多谈判前的一些事情可以做主的。不过再谈判地点上，尤其是对方要求要到国防军占领区谈判，恐怕她不能够做主。毕竟她要对谈判代表的安全负责。

拿起面前的电话，欧阳慧没有拨号，直接让接线员接到了陆军大将，日本情报总长官土肥圆长官的办公室。

土肥圆贤二是不久之前为了中日之间的谈判，从东京专程来到上海的。因为手持东京大本营和天皇的圣旨，土肥圆来到上海后就受到了日本军方的热烈欢迎。并且专门为他准备了一间大办公室。

不过土肥圆以“耗费经费、办公方便”为由，搬出了那间大办公室，直接来到了华东方面军司令部大楼的这一栋小办公室里办公。

在这次的对华谈判之中，土肥原贤二作为直接负责人全权主导这次谈判。和中方一样，他们也有一个临时的办公机构，这个机构并没有具体名称，也是由东京大本营参谋部、情报部和陆军部等部门组成，他们直接对首相东条英机负责。

可笑的是，政府之间的谈判竟然没有日本政府方面的人物，而是任由着一群日本军人在主导，恐怕这也是日本独特的一种政治现象吧。

听取了欧阳慧的汇报之后，土肥原贤二思索了片刻，片刻之后他对欧阳慧说道：“可以放弃在日占区进行谈判，但谈判地点也不能在南京占领区。选择一个中立区吧，这样大家都能够接受。”

“哈衣，我这就将将军的意见传达给支那政府。”欧阳慧道。

“嗯，慧子，请你记住，在谈判和商量谈判的过程中，不要再使用‘支那’这个词汇，以免因为这些小节引起南京不悦，中国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导致全盘的损失。”土肥原贤二在电话那头提醒道。

“哈衣，我记住了！谢谢将军的指点。”欧阳慧心里暗自惊叹，土肥原贤二果然是特工之王，这么小的细节都能够注意到，看来自己要跟他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呀。

土肥原贤二继续道：“目前帝国在东南亚和太平洋上进展顺利，但远东战场却因为中国的抵抗迟迟不能断绝，帝国在中国战场投入的兵力太多了。所以这次谈判如果能让中日双方暂时休战一年，对帝国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你明白吗？”

欧阳慧猛的一下站起来，脚后跟握着电话鞠躬道：“哈衣，慧子明白。”

“我们必须忍辱负重，天皇陛下对这次的会谈也给予期望，一起努力吧！”土肥原贤二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挂上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之后，欧阳慧把门外的王茂才喊了进来。

王茂才看欧阳慧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成了。他心里骂道，“日本人也不傻，怎么会在这点小事情上犯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