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煤矿小镇（四）（1/2）

“你渴望力量吗？”

“呃，我渴望奶……不不，我渴望力量，非常渴望！”

曾经有人给年轻的克罗斯许下了个承诺，说会给他带来权力与力量。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克罗斯已经记不起来了，或者说是那个人根本不想克罗斯记住ta的样子。克罗斯一度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脑海中浮现的对话只是他无趣生活中的虚构臆想。

然后，然后克罗斯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所有的曾经，所有以前认识的人，包括自己的父亲老克罗、街头粮店的小约翰、喂马人的儿子豪斯森。克罗斯能够记起的东西便只有：

老克罗、生于某个不知名的小镇、在煤尚镇谋生许多年、镇上所有人都认识他。

以上记忆，便是马格里安诱使‘老克罗’想起来的、深埋在老克罗脑海中最深处的一段。若果没有三人路过煤尚镇，大概这段记忆会随着老克罗死去一同消失。

老克罗在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视线一片模糊，是泪。老克罗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自己了，该是叫老克罗呢，还是叫克罗斯。

那段记忆不假，若果是自身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即便是忘记了，一旦再次被唤醒，也能够立马知道这就是他的记忆。他的确是那位年轻的、期待着某天从父亲手中接过那间不大的日用品店的克罗斯，但他同样也是现在这个步入中年、整个煤尚镇的人都认识的煤尚酒馆的老克罗。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老克罗惊恐地望着马格里安，这时候‘眼睛’已经重新闭上，男孩似乎又变回了男孩，但老克罗明白了，这三个人根本不是普通人，他们来到煤尚镇也不仅仅是路过。

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便是自己！

老克罗的声音很洪亮，坐在近处的佣兵甚至觉得有点吵耳，然而那些酒馆里吃食的矿工依旧没有对老克罗发生了什么事感兴趣，该喝酒的喝酒该吃面包的吃面包该结账走人的继续回去干活，一切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些人还没死去，他们确实还活着，但他们的内心已经死了，内心的那团火即便还没完全灭透也是相差无几。用佐安的话来说便是，“一群只剩下驱壳的活死人，日复一日地为着一个执念而奔波，然而这只能是徒劳。”

“坐下来慢慢聊聊？”马格里安摆了个请的姿势，只是老克罗没有坐下来，他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实在搞不懂究竟哪一段记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虽然两段记忆的时间段完全不相同，但这两段记忆完全没有共同之处，而且……

中间那十多年时间哪里去了！

就算是在马格里安的引导之下，老克罗也没有想起中间那十来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遇见过什么人，就好像，这十来年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