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们（1/2）

车还在向前驶去，靠在安南肩头的何小雅渐渐睡去。他用余光扫过妻子光洁的脸庞，看着她安稳熟睡的模样，不禁渴望一个地久天长。握住她的手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何小雅还是醒了，看着刚才偷亲自己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这不公平，”她抗议到，他则是浅浅地一笑，不置可否。四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家农家小院外。她疑惑地望着丈夫，“下车看看”他鼓励着小雅，显然带着甜蜜的心情。眼前的小院子和他们家不同，低矮的可以一脚跨入的粗糙的小围栏里，是各色的时令菜蔬，有的顺着藤蔓爬到竹竿搭成的支架上垂下一串串碧绿的豆荚；有的低矮到铺在地面上，像是绽开的一朵朵翠绿的花；有的干脆爬到小青瓦房去炫耀自己带着成熟颜色的胖乎乎圆滚滚的肚子，还有一些金黄色的花朵……大核桃树上缀满了个大饱满的果子，在晴朗有风的日子，长成自己最满意的样子。树下是一对农民，不，是老张还在树下打核桃，她妻子则在树下捡，看见顾安南夫妻则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老张的媳妇走了过来，摊开围裙给我们看了看他们今天的“战果”，“给你们摘的，回家时捎上吧”。老张笑着，露出一口夸张的大白牙。

老张不老，今年45岁，身强体壮，豪气干云。他有一个同样部队出身的妻子，两个人原来在军犬连，退役后就一起回乡开了农家乐，过一段逍遥日子。儿子在城里读初中，也是半月回家一次。不同于节假日，工作日的农家乐生意较为冷清，却颇具一种清简质朴的美，倒巧合地契合了何小雅的审美。认识老张夫妇纯属偶然，他们让她想起了她许久未见的一个老朋友——她的美术老师。老张和小雅的老师是大学时代的同学。“在想什么呢，小雅？”耳畔传来丈夫关切的一问，“我在想老张夫妻过得真是潇洒，老张，是吧”她笑得一脸明媚。“哈哈，潇洒是潇洒，不过没过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还是有得忙啊”老张还是很满意这种生活，“好在有你嫂子陪着我，哈哈哈”又是一串爽朗的笑声。“是啦是啦，家里一来客人你就疯，快来吃饭了你们”。午饭吃的是张嫂做的小火锅，蔬菜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种的。大家谈笑风声，很多都是张氏夫妇二人在部队里的故事，还有顾安南的公司，和小孩子的学习……没有其他。

“我喜欢老张他们的生活”，离开张家小院，望着车窗外的山峦和野花，何小雅说到。

“我知道”，他看了她一眼，“但我想给你更好的”

“值得吗？”她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值得”他回答得肯定，不用去看，就抓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她的手指便紧紧地和丈夫的手握在一起，即使这两只手，也那么像他们的主人是互相依偎的极为合适的一对儿，他们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下午三点，到达目的地。“喜欢吗？”眼前的男人拿开搂在何小雅肩膀上的手，朝这湖泊走去，是的，湖泊。四周荒无一人，各种野花在绿茵织成的地毯上开得茂盛，所谓繁花开成海在这块土地上似乎已经得到了极致的体现。鸟鸣和远处的城市声音竟然在这中环境里达成一种奇妙的和谐的美感，宁静但是并不静默。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心到无以复加，跑到他身边，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告诉我，你喜欢我们以后的家”他任由她抱着，轻轻地捏着她的一双手。“你是说……”，她疑惑又欣喜。“傻瓜，我要给你最好的，我已经买下这块地皮了，不做商业开发，建我们自己的家。周年快乐，结婚三年了，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我爱你”。他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拥抱她，她却一下子钻进他的怀抱，呜咽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好像哭是她此刻唯一觉得应该做或是能做的事，他低下头，吻着她芳香的头发，心疼地抱紧了怀里的妻子。她始终是一个值得爱的人，没错。

而越来越暗的天空终于落下第一滴雨，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他说“下雨了，宝贝，我们——”，突然的一吻堵住了他要说的话，吻了好久，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妄图和雨水一起融化。而下一秒，他们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竟一起哈哈大笑，“顾先生，我想我真的上瘾了，我爱你”，她总是温柔端庄，只是这一瞬间顾安南感觉到她像一个孩子般那种脆弱而真诚的严肃。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安南能感觉到。“谢谢你爱我，顾太太”，他送她湖泊和花海，她让他的心田繁华开成海。

雨水顺着车窗滑下。

“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躺在他膝上的女人问到，头发还是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