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山行（1/2）

天蚕绫罗服，由天蚕吐出的灵丝制成，洁白无暇，轻透柔顺。

这衣服手感好得没话说，像流水般丝滑，还有水属性的加成，穿着它升级了之后可以大幅度加火属性的防御，而且是永久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了更好的装备顶替了这件，属性依旧会在。小江带何汐找到的就是这件灵器。

天降神器直砸到何汐头上，让她有些眩晕，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了——衣服比何汐身材大了不止一号，何汐拿起来比了比，腰宽出来四五寸的样子。这要怎么穿？

何汐把这衣服看了又看，很是惋惜：“这衣服好是好，这么大难道还要裁了再穿吗？”

“愚昧！”小江不以为然，“这可是上古灵器，自然连大小都为有缘人调好了。你穿上就知道了”小江催促道：“赶紧把衣服穿好吧~~你那一身骨头看着就让我不舒服。”

何汐没注意小江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了“大小都为有缘人调好了”往身上一套，果然合适，不大不小，布料细腻，穿上妥帖舒适，别说游戏里，就连现实生活里她都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她激动地抱着小江又啃又亲，连声道谢，小江被她弄得一脸口水，嫌弃地躲着，“这林子里好东西可多着呢，我知道的要是都给你，你莫非还把我吃了”。何汐只一个劲的傻笑，恨不得把所有灵器都收入囊中，抱起小江就飞了起来。

“喂！你干嘛啊！”

何汐讨好地冲他笑道：“这山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找出来！姐姐少不了你的好处嘿嘿嘿……”她捏了一把小江的脸，笑得像个变态。

小江心里一阵恶寒，又开始哆嗦了，不过这次是恶心的……

何汐找到了这山里的不少灵器灵药，将小江完完整整地送进了山里的那道泉里，小江已经变回了红鱼，他扒着一颗小石头，从水里探出一双大眼睛，问道：“何汐你现在要去哪？”

灵鱼们游了过来，仪双温柔高贵的女声又响起来，“多谢修士为我们杀了狐狸，如今你要去何处？”

何汐想到自己的当前任务：霄元山砍竹子，忙作揖道“我要去霄元山，您可知从这到霄元派要走哪条路吗？”

仪双的眼中闪出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她看了看小江。

小江缓缓地向何汐游来，略带哭腔的说：“何汐……你可不可以留下来，山外面有很多坏人，很危险的……”他的声音渐渐变小，似乎很害怕，忽而像想到什么跃出水面，兴奋说道：“这个山里有很多东西你都不知道呢！只要你留下来我都带你去看！只要你留下来……”

何汐没有动，站在水边。

看到何汐好似不为所动，小江哽咽起来，在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何汐心里仿佛被一双手揪着，那个用软软的鱼尾打自己脑袋的小江，对自己喋喋不休讲灵兽脚印区别的小江，在自己背上待了一天还嫌硌的小江，扑到自己怀里哭的小江，用法术帮自己裙子灭火的小江……事情发生似乎不过弹指，可却又让人无比怀念，待在这里吗？

她慢慢走过去，摸了摸小江那有点凉，浸在水里粼粼闪光的鳞片。她看见他眼里的期待，看见这里的每一条鱼都流露出的不舍。

何汐叹了口气，道：“不行。”

小江开始啜泣，颤抖地问道：“为什么？”

“这里有一百个好，我都知道。我在这里的日子本如同死水，直到遇到你们才有了趣味，我没有珲元大仙那样寂灭之心，忍不了寂寞孤独。最孤独的日子是你们陪着我，这就够我不论身处何处都念念不忘了。”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或许有险恶用心之徒，置我于危难，但也会有良善之士，诚心相待，等我完成任务，修成正果，一定会重回松碣，如果有缘，说不定会永远留在这里……”何汐不知道只有高中学历的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么一大段话的，她起身看了看所有鱼，道了一声“还请在此离别，各自珍重。”

便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

修真路迢迢，莫问归期。

何汐踏着脚下潮湿的土地一步一步地走着，她不想飞，这样就能慢点离开了，当自己终于看不见山泉时，系统发出了提示音“恭喜修士何汐通关隐藏副本——遇鱼。级别升至：19级。请打坐，开始突破。”

副本？那些鱼不过是游戏里被设计出来的怪吗？

她想起小江，似乎觉得这游戏连怪都是有真心的。

她为自己又升一级感到喜悦又懊恼，喜的是这下终于可以安心下山，又懊恼着自己对松碣山居然有这么多的不舍。

人各有命，她注定不是这松碣这池水里的一尾小鱼。

何汐整理衣冠，席地而坐，准备突破。

闭上眼，开始运气调息，她看到丹田内的灵气充盈，集中精神，让全身灵力从头顶开始往下冲去，刚开始还尚且顺利，可冲过三四个穴位后，何汐只觉得灵识被什么东西滞阻住，越来越难行。

等灵力汇聚至风池，何汐猛地感觉身体一阵剧痛，似乎是要从一颗狭窄的孔穴中硬挤过去，浑身都被禁锢住无法动弹，可是还要硬撑着往下冲，每一个关节都似遭受着尖刃刺过，疼痛难忍。

何汐痛得满头大汗，但还是咬紧牙关，将神识聚在一处，不留余地地往下冲去，。只要稍有松懈便有可能失败，她决不能败在炼气上。再往下，何汐已经痛到倒在地上，她一身冷汗，紧锁眉关，将稍有弥散的灵力聚起。

不。不能放弃！

时间在此刻变得极为漫长，似乎永远也不能将灵力带至丹田了，就何汐在快要撑不住时，用神识恍惚看见一处淡紫色的光点，那点光亮飞快的扩开，引导着何汐冲破屏障。

虽然艰难，但何汐还是努力调整跟上那光点，等强忍疼痛终于到达丹田时，那光点猛地放大，释放灵压，将丹田内的灵气翻搅得天昏地暗。

“啊！”何汐惨叫一声，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体内聚涌着大量的灵气四处乱窜，让何汐对方才经历的疼痛加倍。

稳住……一定要稳住！

何汐忍痛稳住心神，用神识找到那个光点，竟发现那光点上蕴含着极为充沛的灵气，只是这些灵气不稳，何汐急忙将体内灵气稳住，开始吸收那光点上的灵气，开始只是一点，渐渐地，随着何汐心神渐稳。那光点也不再闹腾，何汐正要加快吸收速度，心里一急，那光点又震了起来，她赶紧稳住灵识，放缓速度，终于将那光点完全吸收，藏于丹田。

身上的疼痛终于慢慢消失，何汐出了很多汗，此刻，她的头发贴着脖颈，还有些滴水。

再睁开眼，何汐仿佛涅槃再生，她的灵力上升了很多，让自己都吃了一惊。

在松碣苦修十六年，她终于升至筑基。

系统传来一声：“恭喜修士何汐突破筑基！”

此刻世界频道上也有了同样的消息，看到这消息有人会羡慕，有人会敬佩，也有更强的人会觉得不屑，但更多的人是选择了无视。

是好是坏，那都是何汐一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系统给她指明了霄元的方向，她闭上眼睛，腾空而起，向那里飞去，感受着松碣清新的微风吹拂着自己的发丝和衣摆。听到松碣深处空灵的鸟鸣声和叮咚作响的水声，终于和这里道了别。

刚飞出松碣山，她的灵力就有些耗尽，她忽然想起储物袋里有松碣山上搜刮来的飞剑，据小江说，修仙之人很少有人会天天腾云驾雾，一是灵气损耗巨大，二是没有遮挡，很容易被周围人误伤。

她将飞剑抛在地上，见上面有许多古旧符文，虽然看不懂但也能悟出几分意味，何汐踏上飞剑，那飞剑通了人意般平稳飞起，只需何汐灵识稍加操控便随心所欲。

这是上古法器，可以遁去御剑者的气息和身形，只要飞得高些，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何汐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注意到了离开松碣就会看到的频道发言。

世界频道是系统直接显示在修士识海里的，修士可以屏蔽，等到想看的时候再调出来查看。世界频道五花八门的发言让何汐头晕眼花，有交易的，有寻队友的，有聘亲的，当然还有吵架的，约战的。眼前的这个世界似乎才是仙侠世界该有的模样，喧闹刺激，她大致浏览了一下世界上发言玩家的等级，大多是结丹到炼虚，了解了自己是什么水平，何汐有些失落的屏蔽了世界频道。

其实也没什么嘛，毕竟自己也才进游戏啊，这些人敢在世界发言肯定是有些本事了。

何汐就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路直奔目的地，御剑走走停停地跑了快一个月终于看见了远处迷濛云雾中隐显群山楼阁，这就是霄元了！

这个游戏的地图主要有四境，除东西南北四境外还有一个中境。中境是凡人生活的区域，由于系统设置，凡人无法穿透周围的屏障来到四境之内，但修士可以根据自身实力去往中境。

这四境之中，东境最为富饶，地处东海的东境可以说是遍地生财，那里灵力充沛，又有不少龙族，系统给东境的那些门派分了不少千奇百怪的buff，让不少人眼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