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黄不苟且苟且偷生 葛处默却处庶不安（1/2）

这段故事却要从玄幻说起。作者自云，虽拿玄幻作话头，然玄幻并非主旨，书写的主要角色也皆为凡庸之人。所以玄幻开头，不仅因眼下之流行以博眼球，更源于这段故事时常入梦，自在梦中演绎出一段风流公案来。作者又云，实为这故事扰梦所苦，兼之白昼也木然思索，十分想理清故事的来龙去脉，无奈腹中少墨也只得奋笔书之。若提笔书之，又委实不合时宜，此间为作者拨云见日窥探前途之最关键时期。故事常困于心，令作者寝食思之，做正业时灵魂出窍神游太虚，所以痛下决心，借长假作故事开篇，愿记之以疗日夜因思之而飘忽不能定神之弊。

时下凭臆造故事而成名者不少，作此书者，不乏有垂涎欲待之以上九万里之意。此歆羡之意，也不过人之常情。这故事自玄幻引出之后，难免另参有批世厌俗等之笔，而书之主旨，不过为记下青春故事，日后忽觉青春空洞之时，凭借驳之。主旨既定，足够妙哉，只怕作者乃一时性起，胡描几笔便骤然停笔难以再拾。所以书之成败，又可检验作者是否有坚毅之品质。然此间既为正业紧要之时，故事写续只可当闲时练笔，怡心养性才好，如若越了这层意，误了正业才算千古罪孽。正业繁重与闲时写字实非有必然之联系，书之长短只是多与他人之鼓励有关。褒奖多几，便令作者重振信心，不觉枉费时光做无功之事。所以，还需请稀疏几位看客多加贬褒。下面便将这段故事讲给寥寥几位看客听：

话说乌驰城城南有个榭冰园，园里居有万千人家。这万千人家不过只算花花世界中一点尘埃。时光自顾自意奔驰，天空或白云蓝天或黑云压城各种阵势；地面上井井有条流通着奔波的人们。俯瞰而言，无人挂念榭冰园中万千人家有甚喜乐哀愁，情理对应他们从未留心过榭冰园前一只苟且偷生的黄毛狗。滚滚历史长河伴着惊涛骇浪驶前，理数中细谨小让之渺薄常被忽视，但总有一些骇浪中屹立不倒的人。以此为理，世间常有不合时理之事物。譬如：

这只黄毛狗无以安身，只在榭冰园前空地上趴睡乞食，却有一名唤作舞月的年轻女子关照它，每日出门前总惦着带上食物以喂养它。黄毛狗毛色邋遢，毛皮并没有裹住全身，两只耳朵更是东倒西歪，一个朝天一个俯伏。眼神中没有一丝灵气，行为不急不慢，似有一股处事不惊的霸气，实是因为瘸了一条腿，又历经风雨辗转，凌辱一生，死生皆不拒，苟且存活便无所畏惧。但在这黄毛狗求生欲微渺之际，却出现舞月这样善人，并将善举舍予它身，持之以恒，倒使黄毛狗健壮些了。

悲情悲事、善人善举本在世间数理之中，并无奇异之处。奇异之事是几年后黄毛狗竟消失在榭冰园前，却是因善人赠馈食物吃多而呼一日焕然成人身了。黄毛狗因善遇得人形是如何荒谬之事，但世间何尝没有荒谬之事。古有六月飞雪，或为杜撰，却系不上无中生有，因为再过荒谬也有现世中零星事基引导，加经修饰渲染成为虚幻故事。话说“包公保不定也判过几门冤案”，世规忽一疏忽，便造出黄毛狗得人形这一荒唐公案来??????

那黄色狗转为人形后，竟在人间有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年已四十有余，名唤黄不苟。黄不苟本是现实世界不存在的人物，由于黄色狗的荒唐公案，一应为黄不苟产生了家庭、人脉，似现世中本有黄不苟一号人物。但黄色狗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并没有人的思想，是以狗的灵魂钻入人的皮囊。所以自那日消失榭冰园前后，黄不苟恍恍惚惚，随意踱步，心中无一丝对世界的认知。几月之后，黄不苟便沦落一副尴尬邋遢模样，褴褛衣裳，蓬乱头发，满脸虬髯。数月以来，他竟是靠吃沿街遗弃残食苟存下来，偶尔有人悯其窘迫，投之钱币，黄不苟全然不识，弃置如废铜烂铁。

但经数月人世历练后，黄不苟稍有感悟人情世故，也知圆形钱币可置换食物吃。

可惜荒唐公案之后孽缘并不再对黄不苟进行规导，也不恩赐黄不苟聪颖天资，以致黄不苟一句不能言语，只能手指脚画表达心愿。自知乞讨是谋活的一种方式后，黄不苟白日上人行天桥蹲坐乞讨，黑夜下地底人行道卧躺安寝，这种苟且偷生便是他的追求。

却有一日早晨，天桥添了一位新的乞客，黄不苟目睹一切，正欲过去展示自己是地主，驱其出领地，那人却主动走上前了。只见这人瘦高身材，卧蚕眉下深凹的两颗眼珠相去甚远，似有不共戴天之仇，实为年轻小伙，嘴唇装上满片的胡须想以假乱真。原来这人名唤葛处默，是惟歆学府的高一学生。葛处默在外人看来，性格疯癫，譬如此次伪装乞丐，竟是想体验一把平时富庶生活外的潦倒处境。

“大叔，好呀！”处默迎面走去，屈腿坐于不苟身侧。

更为奇异的是，黄不苟素来听不懂别人的话，更别谈与别人交流。但这位处默公子说的话语，却能被不苟译听为自己所知的言语，并能反射性地回答他的话。

不苟张嘴说话，但处默丝毫不能听懂，只听他呕哑嘲哳胡乱吼叫。处默听他是个哑巴，深知向他问取生活经历无望，起身要走，这时不苟却一把扯住处默衣角。只憎不苟不能言语，不能表达心意，使之受人误会。不苟之意自然是如何难得找到自己听得懂的人，怎能轻易就走！

处默不解，吼着道：“大叔，不是和你抢活的！”说着将自己讨来的钱尽数倒入不苟手中，但不苟依旧不放手。处默本是大胆之辈，一点不惧怕眼前肮脏不堪的大叔，复坐于不苟侧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