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相思红豆君不知（1/1）

“在等天黑夜袭之时，我想焚纸祭奠父亲，走到背山上看见两人，似乎是碧珠与魏廖，只见魏廖忽抽出一把剑抵在碧珠的颈上，咆哮道‘老爷生前，你是怎么答应的？’风吹着他们的话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朵，‘纵使你与那慕容翰要报仇，可欠你们的又不是少爷……’，魏廖的剑在碧珠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她没有躲闪只是将头高高地昂着，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鄙夷看着眼前之人，我起先不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瞬间，我忽然想起碧珠从前看我时的眼神，忽然我什么都猜到了。”

“一时之间，父亲的面容在我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果没有人知道军机图，父亲怎么会中埋伏，我疯了一样的跑过去，一把夺下魏廖手中的剑，指着碧珠。她惨然一笑：‘你还是知道了？’我点点头，恨恨道：‘你是父亲叫过来的吧？他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她笑了，笑的傲慢且轻狂：‘你的父亲果真老辣，你可真不如他，纵使我委身于青楼这多年，从他第一眼见到我，就不信任我，他四处调查我，却查无所获，又见你对我专情如此，我也没有什么伤害你的作动，也只得作罢，可他却从未放松过。’”

“‘那我还要多谢你了？’我听见自己在笑，冷得如冰。”

“她冷冷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没有真心何必言谢，况且，血债血偿有何错，秦国当年只是因为好心政治庇护就遭到苏熊举兵屠城，慕容一族除了伯父与我，无一幸免，那时候伯父抱住刚出生的我四处漂泊四处躲藏，残羹剩饭，衣不蔽体，那种日子你能想到吗？’她在笑，泪却顺着眼角淌出来，‘这笔血债欠了四十多年也该是时候还了’。”

“所以，我就是你复仇的机会？”

“‘没错，在金碧楼三年来，复仇的心火没有一刻不在灼烧着我。’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

“‘只是，’不知怎地，她的声音分明温柔起来，她摇头轻声说：‘没想到是……’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改口道，‘这锦绣江山从来就不会是谁的，你父亲怎么会不明白，再坚固的铁也会折，每一个王朝终将会被其他王朝替代，凫国迟早会完，只是它的结束是我和伯父亲手完成的，苏青，这就是天命……’

“‘天命？’我冷笑道。”

“‘是我在拔军前的那一夜偷得部署军机图……’碧珠蓦地抬起头来，平静道：‘你父亲叫我来，是想一命换一命，要我护你周全，我既然答应了你父亲，就算豁出命来也要护得了你周全。’”

“她看着远处的军营，咬得嘴唇发白，一双眸子含着盈盈泪花，半响哽咽道：‘夫君，如今大势已去，何必带着一众兄弟徒劳送死呢？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从新开始，忘记这里所有的一切……’我仰天大笑，笑声连我自己也听得出来，那简直不是笑，更像是一只受害的野兽在嗥叫，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碧珠捂着脸，依旧喃喃恳求道；‘你若不活了，那我也不会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