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零号机（1/2）

特伦斯伸手撑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薇拉片刻，然后弯下腰，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薇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惊慌地看着那张端丽精致的脸一点点逼近，直到充满了她的整个视野。她忍不住目光游移，这太犯规了……要命，那张脸简直好看得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而特伦斯则静静着注视着女孩子有些慌乱的眼睛，红发碧眼，依旧是那头笨手笨脚的小野猫，你看，她甚至还脸红了——上校眯起眼，试图从这只小猫身上找到些许熟悉的痕迹，可惜还是一无所获。“红隼”就是这么一种为战争而生的产物，它们自诞生起便被灌输了丰富的战争经验，但也仅此而已，无论如何努力，你都无法找到哪怕一点那些经验原本的主人的痕迹。

所以，即使这只小野猫在战斗中分毫不差地使出了属于“利奥·特伦斯”的驾驶技巧，在离开驾驶室后，她仍旧是一无所知的小猫，与曾经那位贵族少将毫无关系。

特伦斯垂下眼睑，一时间神色莫名。他渐渐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自嘲地笑了一声，果然还是被“水下帝都”刺激到了，他明明早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与自己的长兄毫无关系——

可即使是这样……长兄已经离世了二十年，而当年特伦斯也不过十二岁。如今对他而言，那已经是很远、很稀薄的记忆了，哪怕是长兄曾拥有的技巧，对于他而言，也是在查阅档案时了解到的。何其讽刺，他对于自己的兄长的了解，恐怕还不如眼前的这只“红隼”。

上校忽地微微一晒：你究竟在奢望些什么，特伦斯？

薇拉感到捏着自己下颌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一些，又一点点松开。然后特伦斯放下手，直起身，又再度看了看女孩子，毫无波澜地夸了一句：“打得不错。”

薇拉：“……”她稍微回想了一下刚才被凶暴地瞬间骑脸干掉的过程，噫，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特伦斯又说：“跟我来。”

薇拉有些困惑，不过，过去短暂的相处让她对这位上校的我行我素记忆犹新，于是也没有询问，连忙站了起来。结果，特伦斯已经恢复平静的脸色立即又变得十分微妙……他尤其嫌弃地打量了一下薇拉（的身高），啧了一声，说：“别靠的太近。”

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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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伦斯的步伐很快，薇拉想跟上他居然还要有些小跑，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扇密闭的舱门前。上校在门前停住，伸手按在门上，也不转身，问：“想清楚了吗，要站在那一边？”

薇拉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她看见特伦斯十分坦然地用另一只手勾出腰间的枪械，顿时无语了片刻，真是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眼前的上校会直接一枪毙了自己。

特伦斯似乎猜到薇拉所想，耸了耸肩，道：“当然，我还不至于傲慢到在这时候还将一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我——”薇拉抿着嘴思索了一下，才抬起头，没头没脑地问道：“那么、如果我留下来，可以——”女孩子像是有些忸怩，声音一点点低了下来，“可以让我，见见罗兰吗？”

诶？

特伦斯没有猜到薇拉会这么问，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回过头来，又看了看这小野猫。片刻后，他轻轻笑了起来：“啊，那当然——”说着，他搭在门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舱门徐徐打开，在刷拉拉的推门声中，薇拉听见上校带着笑的声音，“就算你留下来，也不见得能多活很久——”

但薇拉已经无法去在意了。

她的目光立刻被门后的事物所吸引——那是一架极为壮观的机甲，高达四十余米，机体外部没有涂装，还保留着粗糙的金属色泽，与武器架上的导弹和机载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这都无关紧要，女孩子仰起头，望着那架可以用奇迹来形容的金属造物，猛地意识到一个最不可能，却又理所应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