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全灭（2/2）

帝**人没有退缩的道理，但是，这次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而是量产的“人工智能”。无谓的牺牲，并非英勇，而是愚蠢。

“第一军团仍在前线，不知道第二军团的整备情况——”一名军官试探地询问。

“你是打算让特伦斯打穿整个西线吗？”安德烈冷笑一声，“要不要顺便让他挑掉水下帝都的中枢基地啊？”

“可是上将——”

“闭嘴。第一军团不必撤回，西线不能丢。第二军团整备完毕后，与航空联合大队一同出发，陆军登陆战队同时前往支援。”安德烈注视着一片血红的西线屏幕，平静地下达命令，“我们不仅仅是要收回西线，还要把那群疯子们从阴沟里揪出来，一个一个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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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炮火肆意蹂躏过的空间站满目疮痍，放眼望去，已经找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筑物，废墟之中，火还在哔哔啵啵地燃烧着，地面上是各种各样的碎片、残骸，和零散的肢体。

薇拉一瘸一拐地走在这片废墟当中，她浑身灰扑扑的，脸上还残留着没有消退的暗红色铭文，血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手臂、小腿淌着，她时不时地用手背去擦，却只是把血抹得满脸都是，乍一看上去，甚至显得有些面目狰狞。满目废墟当中，散落着坠毁机甲的部件，少女在仔细地搜寻着，用鲜血淋漓的手去掰它们的驾驶舱。

大多数机甲都没有驾驶员。

但也有例外……薇拉用力将扭曲变形而锁死的驾驶舱掰开，露出了烧毁严重的舱室，它的驾驶员就坐在里面，半个身子已经烧焦了。这架机甲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它的驾驶员甚至连弹射装置都没有打开过。少女看着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她知道这些帝国机师本该是怎样的风华正茂，但他现在却是如此可怖。

薇拉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眼睛是干涩的，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扔下那具尸体，继续搜寻下去。

她又找到了两具尸体，然后，在另一架机甲中，她找到了一息尚存的机师……但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对方的半个身子都被击穿了，在缺乏医疗设备的现在，他强韧的生命力只是令痛苦的延续。在看到薇拉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讶异，然后那张痛苦的脸居然露出了一点点笑意，他举起仅剩三个手指的右手，贴在额头上，歪歪扭扭地致了个礼。

女孩子捂着嘴，点了点头，一面回了一个礼，然后伸出手，颤巍巍地按在那名机师的脖颈上，在他平静、又带着鼓励的目光下，用力一摁——“咔”的一声脆响。薇拉一下子坐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儿，才又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磕磕绊绊地走着。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想找到的——

那架苍蓝色的机甲与另一架机甲交叠在一起，被倒塌的建筑掩埋了一半。

薇拉小跑起来，然后被地上的乱石绊倒，她挣扎了两下，却没有站起来，只奋力爬了过去。她跪在那架机甲边，哆嗦地伸出手，驾驶舱因为剧烈的撞击完全变形，根本没办法从外面打开，女孩子尝试了两下，便四下搜寻着，抓起一块带棱角的石块，对着舷窗猛砸。

“砰”！

“砰”！

“砰”！

布满裂缝的舷窗发出尖锐的呻吟声，终于，“哗啦”一声，四分五裂。

薇拉扔下石块，俯下身，伸出手探进去……她摸到了许许多多黏腻温热的液体，是血，那样的多，顺着碎掉的舷窗淌了出来。

像一头悲痛的幼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