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活着（2/2）

特伦斯试图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脱，于是抿紧了唇，撇过脸，一言不发。他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整个地蜷缩起来，竖起一身的利刺。而安德烈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敏感孤僻的小动物，你得小心地安抚它，趁着它谨慎地探出脑袋时迅速抓住它的爪子，强迫它打开身体，用力揉搓它的肚皮……咳，跑题了。

安德烈握着特伦斯的手腕，脑海里迅速将方才获得的情报筛过一遍，然后挑了挑眉：“利奥·特伦斯？”

听见兄长的名字，上校的神色几不可闻地变了变，于是安德烈知道，自己猜对了。特伦斯或许从未走出那血腥的一天，只是将那些记忆埋藏在最深的地方，直到那天才被重新翻了出来，连着骨带着血。上将看着特伦斯的神色，知道他的挚友并不需要任何安慰，特伦斯一向是个坚强的人，他不需要、也没有人能够、去分担他的的疼痛。

而上校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现在的我，大概会让他们失望吧。”

于是安德烈松开手，去触摸特伦斯眼角灼伤的痕迹，然后笑了一声：“关于这点，是我和利奥少将之间的事。”他发出一声得意洋洋的笑，用手指弹了一下自己的肩章，啧啧感叹道，“将军之间的事，校官别掺和！”

特伦斯：“……”

特伦斯：“……喂！”

他直接抽出背后的枕头，披头砸向大笑着的安德烈。

“对了，我是来通知你，从今天起这里由第一军团接管，”安德烈一把拦住飞来的枕头，轻描淡写地说，“至于你，我在防卫基地给你定了个房间——”

上校闻言顿时炸了！他险些就爬起来将安德烈按在地上揍一顿：“你是在瞧不起我么！”

“啊……看来我还得跟利奥少将讨论一下教育问题，听说你小时候性格挺可爱——？哇等等，别打脸！”安德烈连忙反击，一面嘻嘻哈哈地调侃着，“虽然现在也很可爱，但是——诶！这个性格还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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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枪响。

薇拉睁大了眼睛，持枪的手颤抖着，像耗尽了全部力气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一个血洞，出现在“零一号”的肩膀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零一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澜，他皱起眉，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似乎无法理解薇拉的行为。

“才不一样呢……”薇拉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咕哝了几声，然后她抬起头，盯着“零一号”，“我和你——才不一样呢！不要想要控制我！”

就算仅仅是作为一个载体而诞生，但是，她经历的短暂人生里，那些苦痛、那些欢愉，都是真实的。她的记忆，是真实的。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放弃那些——作为“人”存在的一切！

这小野猫握着枪，用尽全部意志做着拉锯战，她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真没用啊，薇拉想，总是哭、总是哭，但是，除了哭泣之外，她还是能做到其他的什么吧——

“我、我是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薇拉大声说道，“才不会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