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人造情感（2/2）

薇拉缓缓将手举到眼前，覆到眼睛上。在黑暗当中，她仿佛看见了幽蓝色的能源，隐藏在血管当中，在她的体内汩汩流动。这个少女，在短短数日内，认清了残酷的真实，作出了疼痛的抉择，然而，现实并没有放过这只孤零零的野猫，甚至没有给她喘息机会的，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她只是一件兵器而已。

然而，这一次，这只孤零零的猫，只能独自去面对这样的打击了。

“不、不对——”

像是电光火石闪过脑海，薇拉猛地睁大了眼睛，抬起头，透过张开的指缝盯着屏幕，大声叫了起来：“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最开始是怎么样的，都无所谓，在那之后，我的所有记忆都是真实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痛苦的、愉快的，快乐的、失望的，所有的经历都是真实的，所有的人都是真实的，所有的感情——”

她突然停了下来。

——“还在等我说祝你好运吗，小猫？”

耳边像是响起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熟悉而温和。薇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是的，就算自己并不是人类，又怎么样呢？人之所以成为“人”，并不仅仅因为出身与来历，还因为他的牵挂与情感。

“也许有的感情，是虚假的。”薇拉抿了抿嘴，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我知道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只要有那部分在，我是什么，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他们觉得，我是什么。”

“哇喔——”“杰弗里”却没有生气，他轻轻地鼓起了掌，啧啧称叹着，“精彩的演讲，真没想到，一个人造物，居然学会了感情……真是了不起的进步。希望今后，你还会坚持你天真的看法，小猫咪。”

“海盗只着眼于现在。”薇拉“哼”了一声，又说，“而且，你说错了，就算是人造物，也会有感情的。”

在这一刻，薇拉突然回想起之前，她在进行入学考核的时候所试驾的那架机甲——那架名叫“白雪女王”的机甲，本体已经与她的驾驶员一起葬身火海，只留下借助芯片重生的仿制品。而那架机甲却将所有的记忆深深地藏在芯片当中，对主人的爱意，对失败的懊悔，对牺牲的痛苦……她在哭呀。

那架机甲，一直都在为自己的主人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