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约定（1/2）

“战争开始了”。

数日前，一支巡航舰队在边境线执行任务时遇袭，包括一名二级指挥官在内的近两千名帝**人全数殉职。

虽然，停战协议签订以后，帝**队在境外执行任务时，也时常会遭到猛烈袭击。然而这一次的意义却截然不同：虽说是边境地区，但的确已经是在帝国境内了！

帝**部炸了！

彻底炸了！

要知道，即便是“血女王”阿莉妮娅陛下刚驾崩、帝国内部局势飘摇动荡之时，傲慢而强大的帝**部，也不曾像这样，在国境线内，整建制的舰队被无声无息地全歼！

鲜红色的紧急通讯立刻从军部主脑发出，传达至所有帝**官的终端上：现役军官取消所有休假紧急召回、后备役及退役军官时刻待命、四大军校毕业生直接扩充入二线部队。

哪怕是在三战时，也只有在战事最胶着的那几年，才下了这样的最高战备令。

帝国上将安德烈·冯·雷格瑞的原话是：这点历史遗留问题再不解决，恐怕有人要以为，帝**部的刀刃已经钝了！

至于“历史遗留问题”是什么，这些即将毕业的军校生们，有的似懂非懂、有的一无所知，但有一点是确认的：

他们的毕业典礼，就要像三战期间的那几届学长和学姐们一样，要等到战后，与授勋仪式一起举行了！

不，这些年轻气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丝毫没有对此感到遗憾。反而兴奋地议论着，每一个脸上都写着紧张期待、与跃跃欲试。

事到如今，表演对战也进行不下去了，罗兰看着因为这个消息而骚动起来的学生们，轻轻叹了口气，这温和的少校此时一点都笑不出来。

罗兰毕业那年，正好踩在三战的尾巴上，还在校学习时，有幸参观了那场特殊的毕业典礼。

到场的每一位学长和学姐都不负帝国精英之名，仅仅是站在那里，凛凛风姿就足以摄人心魄。然而，当阿尔弗雷德教授一个一个、念出每一位学员的名字时，至少有四分之三的名字，无人应答。

他们永远也来不了这场迟到的毕业典礼了。

罗兰记得，尚且年少的自己与同学们，纷纷被这样沉重的气氛刺激了泪腺。可在场的学长学姐们没有哭、在场的教官们没有哭、每念出一个名字、都好像在期盼着什么的阿尔弗雷德教授也没有哭。

按照惯例，毕业生将最后一次走过大教学楼的台阶，由校长授以绶带，然后宣布：“你们将是帝**部未来的荣光。”

那个时候，已是少将的安德烈·雷格瑞说：“我们已不负所望。”顿了顿，他又说，“他们也是。”

那个时候，罗兰终于知道，并不是只有落下泪来，才叫哭泣的。

而数年后的今天，罗兰看着这些叽叽喳喳、像一刻都停不下来的雀鸟的军校生们，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个时候，安德烈说的，“他们也是”。

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认真起来，郑重其事地说：“你们……都将是帝**部未来的荣光。”

然后他低头看向脸上有些忐忑的小野猫，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你也一样。”

得到夸奖的薇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昂首挺胸，大声应道：“当、当然！”

小姑娘的回答顿时引来其他军校生的一片

哄笑。但是，谁也没有去嘲笑这只读了一个学期书的插班生。

突然有人大声喊了一声：“一、二、三——”

观众席上的笑闹声像被按下暂停键般，戛然而止，然而，两百多名身穿制服的学生，整整齐齐地立正站好，伸出右手，握拳，抬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两百多只右拳便齐刷刷地停在的胸前。

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们，大声应道：“定不负所望！”

薇拉……薇拉看呆了。

原来是要这样答么……小野猫凝固着一脸“哇哦”的表情，呆呆地从这边，看到那边。然后，她想起自己刚刚的回话，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不过，这令人屏息凝神的一幕也仅仅保持了瞬息，然后，便像一块巨石砸进水池里，“哐”的一声荡然无存。军校生们又开始笑，毫无阴霾地，一面三三两两往场地外走，一面互相推搡地打趣着：

“哇，这么喊感觉特别羞耻啊！”

“羞耻吗？可刚刚你喊得最大声哦——”

“因为也很帅气嘛！”

“搏击课罚站都没见你站的这么直……”

……

路易翻过栏杆，走到场地中央，伸出胳膊“啪”地一下揽住好友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不要那么忧心忡忡啦，既然是解决遗留问题，就不会像几年前那么惨烈啦！”

罗兰没好气：“文职人员闭嘴好嘛！”

“哇你这是瞧不起文职么！”路易哼哼两声，“我当年的机甲成绩也是优等，如果不是我的梦想是个诗人，说不定就——”

“砰”！他被来自后方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到地上。

罗兰要有先见之明，提前躲开，看着被凯瑟琳毫不留情地踩脸的好友，摇了摇头：他越来越觉得，路易迟早得被自己的同（nv）僚（you）打成残障。

不过，扼（幸）腕（灾）叹（乐）息（祸）归扼（幸）腕（灾）叹（乐）息（祸），罗兰还是蹲下身，用手指就着沙土场地，涂涂画画起来。

“天狼星系。”一个点。

“白都星系。”第二个点。

“尼莫尔星系。”第三个点。

罗兰又画了两个圈将这三点圈了起来，看着路易，轻声说：“这两年外出任务时遭到袭击的频率越来越高……神降节第二军团出征，去了两个星系，后来第四军团去了第三个星系……你以为他们是在找什么？”

路易玩世不恭的笑容凝住了。他抬起头，没头没尾地问：“确认了？”

罗兰用手掌将地上的图案抹去，他竟然还笑了一下，说：“是，而且，从传回的信息来看，建设基地的有七成不属于帝国。”

“……我艹他妈这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路易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怒骂，他爬起来，一手揪住罗兰的衣领，将他拖了起来，一字一句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听我说、罗兰，你得给我活着回来，你要是死在外面，就算到了五月花节，老子也不会送你一句悼言的！”

路易难得这样，可罗兰却笑了，他轻描淡写地拨开路易的手，特别嫌弃地说：“行啦、行啦，突然这样干什么，我的猫还看着呢。”他顿了顿，又说：“不要那么忧心忡忡啦，既然是解决遗留问题，就不会像几年前那么惨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