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宿舍，斗殴，和罗兰（1/2）

“格洛丽亚。”军官说，“别闹。”

于是，那娇气的声音哼了两声，有些不情不愿地哼了两声，地面上随即亮起了一个一闪一闪的绿色箭头，指向走廊的尽头。

“看在有人替你说话的份上。”她——或者说“它”哼哼唧唧地说道，“这次就先带你过去。下次你再迷路的话，记得大喊‘美丽可爱的格洛丽亚大人快救命’。”

薇拉：“……”

见小姑娘木木怔怔、仿佛没反应过来，又那军官轻咳一声，介绍道：“格洛丽亚是帝**校的主脑，还是很可靠的，就是性格上有点……唔。”

这个“唔”非常意味深长，充分表现了什么叫“一言难尽”。而薇拉一时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抬头望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努力拯救一下三观。

薇拉小心翼翼、充满希望地问道：“这些人工智能的性格是自己养成的吗？”

军官给了她一个“你怎么会这么想”的眼神，道：“怎么可能，这都是研究院一开始设定好的核心数据。”

没救了。薇拉想，忧郁症？幼女？是要怀着怎样扭曲的心态，才会搞出这种性格的人工智能啊？而且，心无芥蒂地用着这种人工智能，真的不会患上神经衰弱吗？

似乎感受到薇拉无声的质疑，格洛丽亚立刻不服气地叫了起来：“你是对可爱的格洛丽亚大人有什么意见吗，幼崽！全帝国的人都知道，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格洛丽亚大人是帝国最优秀的智脑！”

薇拉都要眼神死了，鉴于她接触过的人工智能太少，实在无法比较忧郁症和公主病究竟哪个更可怕一些，只好不发表意见。目光虚虚游移着，落在眼前被轰出缺口的墙面，不熟练地顾左言他：“那个，不要紧吗？”

“没关系的。”军官宽厚地朝她笑了一下，“你以后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这种事也能习惯吗？薇拉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看看那面墙，想起路易说的，“注意安全”，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地方。

在一路亮起的箭头指引下，薇拉在迷宫一样的长廊与过道中绕了三分钟，纵使薇拉自诩方向感优秀，也不免晕头转向。要命，这样的宿舍，每天光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要多久啊……诶，等等？

薇拉停下脚步，说：“格洛丽亚。”

人工智能立刻叫道：“要叫美丽可爱的格洛丽亚大人啦，笨蛋幼崽！”

薇拉没理它，又说：“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路，我可以直接走捷径，是吗？”她一面说，一面拔出腰间手枪，眨了眨眼，显得特别天真无辜。

“都说了不要随便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啦！而且，你以为随便什么都能打穿人家的墙吗！”格洛丽亚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忽然她顿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拔高了声音，“等、等等，你的那把枪——你为什么会有那把枪——”

来自特伦斯上校的馈赠，射程高达三公里，火力足以一枪穿闸门。

薇拉微微笑了一下，特别纯良的模样：“行不行，试试看不就知道啦？”

“不，等等等等一下！”格洛丽亚大声尖叫道，“我带你去！带你去就是啦！”她气愤地控诉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这样的幼崽一点都不可爱！就不能撒个娇，哭一声，说一句格洛丽亚大人快救命吗！”

薇拉面无表情，就准备扣动扳机，眼前的墙上顿时亮起一个巨大的、疯狂闪烁的箭头，女孩子看看那个箭头，又抬头看看天花板，片刻后，收起枪，一言不发地沿着箭头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帝**校的宿舍区，虽然因为要容纳来自各个地区、各个专业的学员，内部有着复杂的结构，但说到底，只要走了的正确的方向，就不会迷路——也就是为什么，迫不得已时可以“走捷径”。有了正确的指引，薇拉很快便抵达抵达了终端上所说的南区宿舍。

南区宿舍是一栋栋、带着阳台和小花园的小洋楼，居住在这里的，除了军校生，还有预备军官，以及部分教官。薇拉看看终端中显示的影像，再抬头对比一番，这才松了口气。这一整天，又是测试、又是在“迷宫”中晕头转向地走了好久，薇拉这时候才感到了疲倦，小野猫没工夫去感叹帝**校的住宿环境优良——不优良才值得感叹吧！——先是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裙子，坐在了楼区前的草坪上。

……先休息一下再说。她想，便用胳膊枕着脑袋，躺下来，望着夜空发呆。

过去，她在海盗军的时候，在没有战事的夜晚，偶尔也会与小伙伴一起看看星星。在那些偏僻的星域，如果有一个可以随意外出、看到星星的地方，是十分难得的。而自从越狱后，她也走过了不少地方，每一个，都比战火纷飞、辐射满地地边境星要好上许多。她望着闪烁的星辰，过去，她看着这些星星，只想着那些星星上，是不是能够落脚，有没有食物。

而如今，她眼中的整片星空，都是属于帝国的领土吧。

夜风吹来了阵阵青草香气，女孩子一时间，有点昏昏欲睡的，她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

“轰！”

忽然一声剧烈爆炸在她身边响起。

这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儿的小野猫吓了一跳，一咕噜爬了起来，警惕地张望着：眼前的别墅和庭院并没有因为她的惊醒而消失不见，她还站在帝**校内，只是，在距离她大约一百公尺左右的地方，原本握着剑与秤的女神像被拦腰轰断，徒留一双**。

什么情况？敌袭？！

不，等等，什么人有这样的勇气和实力袭击帝**校啊？

薇拉内心顿时刷过无数想法，一面敏捷地就地一滚，做了一个战术规避，多开散射的激光。她一面借着花坛做掩体，一面疑惑地皱起了眉：为什么这些光束，像是从宿舍区里头射出来的……女孩子突然僵住了，她艰难地抬起头：不至于吧……？

“哇！等等！冷静点！冷静点！虽然我知道你非常爱我但请不要冲动啊！”

这时，最近的那栋小洋楼的二楼窗户突然被撞开，从里头跳出一个灵敏的身影，一面夸张地大叫着，一面跌打滚爬屁滚尿流地躲避着接连不断的子弹——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那些密集光线却都险而又险地擦过了他的身体。

薇拉下意识往敞开的窗户看去，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正站在窗前，一脚蹬着窗沿，借着火光，薇拉甚至能看到他脸上冰冷的笑容。

男子低头叼了根烟，用激光枪点上，然后随手将手枪扔到一旁，微笑地说道：“我很冷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冲动了？”

“屁啊！镭射炮都拿出来了你还敢说你冷静！不过是一份作业而已有必要吗——”发足狂奔的那个悲愤大喊，尾音被天崩地裂的一发镭射炮所吞没。

薇拉离得有些近，吃了一嘴的烟尘，女孩子呆滞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从被轰出一个大洞的草坪上收回来，僵硬地抹了把脸。这是真的镭射炮啊？实弹？不打折扣！不是漆弹、也不是空包弹！

而且，就算这么大阵仗，也只是一群管家机器人咕噜咕噜地冲出来，一边喷水，一边警报：“注意！注意！宿舍区禁止使用重火力！再警告一次！宿舍区禁止使用重火力！”

侥幸逃过正面炮击，被十几个管家机器人围着喷水的那个人，正痛心疾首地抗议：“你们围着我干嘛！又不是我！讲点道理啊！”

不讲道理的机器人兹了他一脸水。

薇拉：“……”

她被波及，喷了一头一脸的水。女孩子坐在原地，半晌才借着水抹了把脸，精神恍惚：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说“会习惯的”。连打架斗殴都是真枪实弹地上啊！这所学院怎么还没被自己人给炸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