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现实与未来（1/2）

“欸——”

罗兰发出个轻飘飘的叹音，语气愉快地说了句什么，旁桌的同僚附和着笑出声来。而头顶，本该重重砸下来的战机颠簸几下，“嘭”的一声变成天空中最闪亮的笑脸。

……真的是笑脸哦。

……妈的，什么鬼！

薇拉顿时僵在原地，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只好无辜地眨眼睛。于是罗兰笑得更厉害了。

“吓到了？”罗兰笑着揉了把薇拉的头发，“傻丫头，那是虚拟训练。”

薇拉没回过神：“虚拟……训练？”

“武装区有专门的战斗训练室。虽说这种对决并不算入平时绩点来着，不过如果输得太难看就会像这样——”罗兰解释道，“啧啧”地摇头感叹道，“被挂到天幕上，全舰展览。”

“……”薇拉沉默片刻，问，“你也被展览过吗？”

罗兰爽朗的笑容顿时冻在脸上，然后在身边同僚们更加放肆的笑声里咳嗽起来。

薇拉说：“看来是有了。”

罗兰咳得更厉害了。

一边的军官笑岑岑地插进话来：“何止是展览，瓦尔少校在军校表演赛上被五分钟击坠的一幕至今可还是战术分析课的经典战例啊！”

罗兰：“……”

“啧，年中考核时等着，非揍你一顿。”罗兰被当众揭底，恶狠狠地威胁着，气势汹汹地叉起一只布丁往薇拉的嘴里一塞，“不许笑！”他坐下来，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要是什么怪物都打得赢，我就不会只是个少校了！”

薇拉眨眨眼。试图安慰道：“少校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罗兰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他单手撑额，惆怅地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蔬菜，沉重地叹着气：“请跳过这个话题……说说你吧，小猫，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诶？”薇拉愣了愣。

“再过三十三个标准时，我们会抵达最近的中转港口，特伦斯上校要继续执行巡航任务，而我，必须回军部接受审查，”罗兰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餐刀，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呢，小猫？总不能再去当海盗吧！你还是个小姑娘呢。”

薇拉顿时有些迷茫。

在她短暂的人生里，一直是作为一名海盗跟着组织四处辗转。那时战事如火如荼，物资匮乏，也没有稳定的据点，想要活下去，就已经要付出全部努力了。而在这样环境里成长起来的薇拉，最远大的理想也不过是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张开双翼，保护自己，保护同伴，在这样的乱世里活下去。

罗兰说得不对，她可不是“小姑娘”。虽说她的确是正式战力中最年轻的一个，但是自从她冲上云霄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个只能躲在长辈庇护下的孩子了。就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鹰、爪牙未利的狮，虽然稚嫩，但已经初露锋芒。没人怀疑，如果她能够一直活到足够年长的时候，一定可以成为了不起的海盗飞行员。

然而现在，她赖以生存的组织早已在联军的围剿之下分崩离析，熟识的伙伴们也不知流散何方，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在这里。一切都像做梦一样：配置豪华的军舰、繁荣强盛的帝国，曾经都是存在于臆想和故事中的世界，和她格格不入。

薇拉从未想过：如果离开海盗军，该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