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重返麓山（三）（1/2）

“贤名？安夫子，我也是天字号出身的弟子，山长的首徒，如何当不得这山长？”

“你已是被逐出麓山之人，怎的配当这麓山的弟子？”

郭不惑闻言眼中泛着凶光，他挥袖指着安中书道：“被逐？我哪点不如这女弟子？你们竟为了她逐了我。”

随后时千喻上前挡在安中书身前，道：“你被逐是因着自己心术不正，断断不是因为我。”

“从头到尾就是因为你，你一个女弟子，进了麓山还不算，还要参加升阶大考还要考天字号！如果不是因为你，麓山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郭不惑话毕又接着道：“你升了阶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躲在他顾琚之身后见不得人？天字号也好，麓山也好，都容不得你。以前容不得，现在，更不可能。”

两人正交锋胶着，只见顾琚之自案前取了那手书一点点在众人面前展开，又取了自己袖中的另一份纸笺打开，“这一份是山长去岁写的贺词，大家在长桌宴的时候都看过。这份，是郭不惑说的山长手书。”

案前的两幅字在众人面前展开，如出一辙的笔迹，众人正踟躇间，只见顾琚之取了笔墨将中间的几个字勾勒出来。随后他将纸笺展开向众人解释道：“山长幼年丧母，故此每逢母字“慜”便要避上一笔，可这副手书里却是完整无避，何解？”

“长书手作，免不得有疏漏。”

“山长严谨无错闻名，何来疏漏？即便如此，多处疏漏，只怕不是亲笔所书所致吧？”

“顾琚之。”

“我的名字还轮不到你来叫。”

随后顾琚之将手中的另一份城主亲书张开，言笑晏晏：“这，不是郁珏的字。”

“这断然不是郁珏的字，是老城主亲书，无错无假！”

“是无错无假，可依照虞城律令，山长继任必须是在任城主的批文。这在任城主，连虞城的三岁孩童也知道是谁，郭不惑你怎的就不知了？”

话音落地，郭不惑无从应答，他眼露凶光正欲发作，只见郁珏携着一干人等进了来，郁铎和时离原扶着一老者紧随其后，待那老者走至人前，所有人惊呼出声，一个个屈身行礼。时千喻见状也诧异非常，“山长？”

“孽障！”

不等时千喻上前辨明，那老者已是怒号声响，与当日呵斥自己竖子无状的声音无二，洪钟般的音质再次印证他老人家还活着的事实。

莫玄带了一干卫兵围了郭不惑，不消一个回合那郭不惑已是被拿下了祭台，屈膝跪在山长面前。

“本以为还能留你在麓山，不曾想你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山长颤颤巍巍的指着他，数年的师徒情谊断不是说断就断的，他素来也欣赏郭不惑的才学，只是不想他却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师父。”

郭不惑眼中情绪交杂，他视山长为亲师不假，可对这名望和仕途的渴望早已掩盖过了这些。

“你16岁便入了麓山，十年光阴，我竟把你教成这样。”

山长捶胸顿足，越发显得苍老，众人上前扶他却是无用，最后他挣了旁人的搀扶，自己一步步走上庙台，高声道：“教不严，师之惰。这劣徒祸害麓山书院至此，是我失责。如今我也垂垂老矣，再无心处理山中诸事，借此机会，便由顾琚之担任麓山书院的山长一位，诸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