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无心插柳（1/2）

在何秋园处又碰了壁，时千喻只好另想法子去找那栗夫子。本是着急顾琚之的用意，可这几日左右无事，郁珏一时半会也还未上山，只能是寻些别的由头将眼前的日子打发了才是。想毕心生一计，时千喻拉了花月浓来了离栗夫子住处极近的高台，焚香布琴，一切安置妥当后请了花月浓来坐下。

“万事俱备，只差姐姐你这道东风了。”

“这是做些什么？效仿那孔明做空城计吗？”

“非也非也，姐姐这是高山流水觅知音，我这是为姐姐寻那钟子期呢。”

花月浓摇头浅笑，抬脚准备下高台。时千喻见状上前拦了她，“姐姐，这是唯一能引那栗夫子出来的好时机，你这般就回去了，可不是浪费了大好时机？”

花月浓回头瞧了瞧时千喻，又仔细看了看高台上的布置，之后指着台上的琴道：“古琴的摆放应当宽头朝右，窄头朝左，最细的线朝自己，徽位点和最粗的弦在对面。古琴的琴轸，也就是宽的那头，是要悬空在摆桌子右侧外面的。你瞧瞧你。”

宽窄、徽位点、弦、琴轸？

时千喻显然是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她注视了琴良久，随即道：“姐姐，这琴的摆放也有这么多讲究？”

花月浓似是起了兴致，接着道：“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象征象周天365度。一般宽约六寸，厚约二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也可说与人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

“这古琴竟是有这么多来历，是我唐突了。”

时千喻被花月浓的连番说教所折服，立即按着她的指教将琴摆放好，待到花月浓真的点头应允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以前郁珏说过花月浓是比林一致还要高贵上几分的人物，那时自己还不曾领会，可此时此刻见她事无巨细说教得体，才知道这是无疑。岳家当年是虞城首屈一指的官宦人家，大家的小姐定是不会差道哪儿去的。

花月浓扶正了琴又调了音，与时千喻对视了会手下蓦地弹指出声，转轴拨弦甚为娴熟。往日也听过花月浓抚琴，只是场合都有些嘈杂，不似今日这般幽静又独居高处，自是别有一般意境。弦音突似惊澜平地而起，原先的平复之调即刻转换失了先前的音色，时千喻急急盯着花月浓的指尖流转，生怕下一个曲调中便是自己不可预料的光景。正紧张间，身后一个声音迎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是笛声，和着花月浓的琴声甚为相合。不消片刻时间，那声音越来越近，待到结尾处，那声音已是在耳边了。

“姑娘好造诣。”

那人登了高台见抚琴之人是个20上下的姑娘甚为诧异，但所学诗书让他保持着礼仪，于是惊诧之余还是向花月浓行下一礼。

“先生谬赞，刚才的笛声悠远入耳，更胜我几筹。”

时千喻在一旁上下打量，见那人虽是身着素衣，但周身却是清冷雅致，和久居在怡红酒馆的花月浓倒是有几分相似。“想必，您便是栗夫子了？”

“在下栗斯桓。”

“花月浓。”

时千喻看着这一来一回却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随即泄了气，可还是觉着不能失了礼数，上前冲栗斯桓行了门生礼，道：“学生是顾夫子门下的地字号门生时千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