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门生赴试（2/2）

“千喻小师弟，我们在这儿。”远远地看见角落里敏问站了起来，冲时千喻一个劲儿的摆着手。时千喻摆了手，费力的在人群中挤着。

好不容易快要挤到角落处的时候，手腕被一处力道禁锢着没法动弹，时千喻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庞在面前浮现，不等时千喻加以辨别，那人已先吼了起来：“时兄弟，我总算找到你了，你也考进麓山书院了！”

“郁大哥。”时千喻此时动弹不得，郁铎这又久别重逢盛情难却，时千喻只好拉了他到角落处，待两人都处在了安全区域，时千喻才来得及细问，说：“郁大哥，莫不是你也考进麓山书院了？”

“是啊，我昨日才知道原来你也是考上了的，那日闹市一别，竟不知还有重逢之日。”

“有缘自会相见的。这不就重逢了？郁大哥，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

“这不是门生会试吗？怎的乱成这样？”

“天地玄黄四个学舍的门生也参与此次会试，不知道如何拔擢，但左右待在麓山书院也不会去别处，郁大哥你且安心就好。”

“原来如此。时兄弟你怎的知道如此清楚？”

“这个说来话长，还是先考完会试吧。”

郁铎听了他的话不再多说，又拉了几个同行的门生过来，众人互相行礼问好，算是熟识了。

半个时辰后，安中书才将众人安排好，时千喻和沈洛敏问一处，被安排至半学斋外间的钟鼎斋，虽比起半学斋小了些，但这处平日里供夫子们讨论讲学之用，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且桌椅等都备着，比起半学斋要好些。答起题来也自在随心些。安中书和春试那会子一样，先是在众人面前诵读了遍考场戒律，之后分发了试题，自己便各个学舍的巡视起来，到了时千喻这处刻意的咳嗽声吵的时千喻只觉着脑袋疼，鉴于前几次的戒尺之痛，只能隐忍不发。安中书窥得她一番老实模样，也就不与她多做计较，背了手去了别处。

翻开试卷，发现仅有短短一行字，麓山书院大张旗鼓的折腾这么久，结果却只有两字，着实令人大失所望。凑近了瞧，时千喻还是发现宣纸上只余两字，深恐是自己有误，时千喻瞥了眼身旁的同门，也是短短两字，再无其他。提笔难言，“天下”二字显得格外刺眼，这没头没尾故弄玄虚的，是作何打算？

摸不透麓山书院的算盘，时千喻继续提笔写，这三日郁珏虽不是给自己打通任督二脉，可也将这四书五经的精髓传授于自己，加上每晚棋局中他描述的虞城风土，对这二字，时千喻还着实有自己的见解，只是孰对孰错，只能听凭麓山书院那帮老夫子评判了，不过也不尽然，至少，自己还有顾琚之不是？

三日里郁珏教了自己诗书风土，却忘了教自己笔墨功夫，这提笔行文还真的着实有些困难，一字一艰辛，每每试图旁征博引一番，句子在脑海中凸显，可在笔下却成了了无气势的孩童手书，这样的字迹，怪不得不正经如郁珏，也嘲笑不已。时千喻一边感慨，一边作答，字迹虽是不佳，却也还算得上工整不至于潦草，只是虞城的字形着实复杂，学了数月都不曾全然学会，遇上不会写的字只能搜肠刮肚寻别的字来代替。好在规定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自己还是能在规定时间内顺利答完的。

“天下之大，天下之小，芸芸众生，何谓大？何谓小？”

刚递上考卷，身后的敏问突然幽幽的问了句，冷不丁的让时千喻身上一阵寒意，“小小年纪不要想这么复杂的问题，通则大，囿则小，天下于你于我，不过半亩方田。可食饱腹，可寝安眠，如是而已。”

时千喻回头嫣然回应，天下之大之小，于她而言，确实，仅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