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麓山初试（1/2）

“你先过了三日后的门生初试再说去桃林的事吧。”顾琚之转过身，刻意忽略掉那在灼然的眉眼，试图两人之间的气氛回归正常。

“三日后？师父你是不是又准备诓我来着？”

时千喻小跑到顾琚之面前，这次都是临阵磨枪，三日后却要真的应试，到时候可不是蒙混过关可以作数的。

“怎么？没有胜算？”顾琚之看她面有难色，缓了语气问着。

时千喻绞着手指，也不抬头，脑袋自顾自的低着，瓮声瓮气的说：“师父你知道的，我四书才看了个大概，这会子的功夫不过是勉强有个入门的资格，哪来的力气去参加麓山书院的门生初试？参加了又是最后一名，平白给您丢人。”说罢时千喻的脑袋更低了，仿佛是要垂到地上去。

看着她依旧是一身邋遢，发髻凌乱，可这模样倒是越发显得她身形单薄，瘦削的手腕露出一截在外面，让人颇觉得怜惜。

“门生初试不过是对你近日学业的考量，不必过于忧心。”

时千喻继续低着头，顾琚之的宽慰显然没有奏效。想着初试的最坏结局，时千喻莫名的鼻子发酸起来，眼眶渐渐湿润，手上身上都是污渍不好擦拭，于是转身回案几旁收了东西，准备回住处去。

正收拾着，几颗眼泪便啪嗒的掉在了刚展开的山长亲书上，陈年的墨汁虽说已干，但经水一染还是晕开了，本就几近模糊不清的字迹瞬间开始晕成一团，看着字迹晕成一团黑色，时千喻忙拿了袖子开始擦上面的水渍，顾琚之本就瞧着她的举动，看着那笨拙的模样，快步上前来救场。

“师父对不起，我把山长的字给弄坏了。”

见闯了大祸，适才的鼻酸也瞬间不见，顾不上哭，时千喻直对着顾琚之开始认错。

顾琚之查看着晕开的字迹，拿了一方帕子在上面擦着，再将卷纸展开在长桌上晾开，随后提笔在空白宣纸上记下晕开处的字迹。

看着顾琚之兀自忙碌也没回话，时千喻越发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在一旁静静站着等待发落，眼眶的清泪忍着不敢落下，唯恐顾琚之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模样又要逐她出师门。

“你过来。”

顾琚之忙完回头看向时千喻，她还在一旁站着，眼眶里满是湿漉，偏偏不敢落下，脸上还浮着几滩污渍不知是墨渍还是其他。

时千喻踱着小步过去，垂着脑袋。

顾琚之看着她难得的乖顺，可这会又不敢多逗她半分，生怕自己说重了一字半句的她就该水淹木槿阁了。自里屋取了方干净的帕子拧了水，顾琚之顺着她的眉眼一点点擦拭着。

沁凉的水温和丝软的材质在脸上生温，一点点的抚平乍起的慌乱与无措。待眼底的湿热渐渐褪去，时千喻渐渐抬头，试探性的看向顾琚之。

“师父……”

替她擦拭干净后，顾琚之收了手中的帕子递与时千喻，“去洗了它。”

“山长的字？”时千喻接过帕子，对毁了山长亲书一事甚为忐忑。

“你且回去温习功课，准备三日后的麓山初试。”

见顾琚之的脸色一如常日，时千喻也不敢过多发问，拿了帕子和自己的功课，向顾琚之点点头退出了木槿阁。待到时千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顾琚之唇角的笑意才渐渐浮现，时千喻，当真是所有常理中的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