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何巧巧探望侄儿（1/2）

第十六回 何巧巧探望侄儿

这个周六，何巧巧决定和张玉龙一起去看望阿贵的孩子。一大清早，她就开始翻箱倒柜，搜寻多多不能穿的衣服、不用的玩具，装了整整两大包。又将一身崭新的童装装在塑料袋里。何巧巧对爸妈说道：“我和玉龙去看看你们的孙子，二老去不去？”老太太笑道：“现在还不敢去，你给他捎上两千元钱，表表我们的心意吧。”说罢，她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何巧巧。何巧巧想道：“既然这样，我也给他两千吧。阿贵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于是，她也准备了个两千元的红包。

张玉龙将大包小包都放到车的后备箱里。何巧巧便载着他驾车出发，直奔黄石而来。

到了阿贵和李璐的安乐窝，何巧巧轻轻敲了敲房门。李璐打开门，一看是何巧巧，就高高兴兴地喊了声“家姐”，见到张玉龙跟在后面，又喊了声“姐夫”。张玉龙和何巧巧俱含笑点了点头。李璐忙道：“快进来!快进来！”张玉龙扫了李璐一眼，发现她变得更加丰满，但身材恢复了，七分娇态三分媚，亭亭玉立，面带微笑，透着少妇的风韵。阿贵正抱着孩子喂奶，笑嘻嘻地道：“姐夫家姐随便坐，不客气啦。”这时，张玉龙将两大包旧衣服、旧玩具拎了进来。何巧巧把一身新童装交给李璐。李璐连声道谢。

何巧巧打量了一下房子。地面上铺了雪白的地板砖，墙壁用白漆刷过了，家具家电摆列得整整齐齐，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何巧巧吃了一惊，问道：“阿贵，找人装修过？”阿贵一面哄着孩子，一面轻描淡写地道：“都是我自己弄的。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我曾经做过建筑队的大工？”听了，何巧巧笑道：“早知道你这么能干，我的房子也找你装修得了。”听了，阿贵一笑置之。何巧巧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孩子，道：“让我抱抱孩子。叫什么名字？”阿贵一面将孩子递给何巧巧，一面说道：“叫‘双双’。”何巧巧夸道：“好名字！”说着，她在双双的小脸蛋上亲了亲，又把孩子交给阿贵。何巧巧把两个红包一个一个塞到李璐手里，笑道：“这是爷爷奶奶给的，这是我和玉龙给的，收下，别客气，恭喜你们！我知道，你们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阿贵笑逐颜开，说道：“还是家姐明白我，真是雪中送炭！多谢！多谢！”这时，何巧巧话题一转，说道：“你们俩什么时候上班？店里都忙不过来啦。”阿贵笑道：“李璐爸妈明天赶来，后天我们就上班。我们俩还得挣钱养活一家老小呢！”听了，何巧巧笑容满面，道：“那就一言为定！”何巧巧又指了指那两个大包，对李璐道：“这都是多多穿不了的衣服，不用了的玩具，你洗洗给双双吧。”李璐笑道：“多谢家姐！有心了。”这时，阿贵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来，取出一支递给张玉龙，用火机给他点上，又自己取了一支，点上，俩人对着抽起烟来。阿贵紧紧握住张玉龙的左手，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一会儿，李璐沏了一壶茶，给张玉龙和何巧巧一人斟上一杯。张玉龙和何巧巧坐在椅子上呷了几口茶。放下茶杯，何巧巧站了起来，笑道：“店里很忙，玉龙现在学习也很忙，意思到了，我们得回去了。”他们俩辞别出门。阿贵和李璐一直送到车旁，看着车子远去了，才喜气洋洋地回屋。

回来的路上，何巧巧不无感慨地道：“没想到他们俩过得这样幸福！真是小看了阿贵！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找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为他生孩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只是不知道他老婆知道了会怎么着。该不会闹翻天吧？”张玉龙只是淡然道：“阿贵艳福不浅。他和李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老婆到时闹不闹，这谁知道呢？”说着，抬手搔了搔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何巧巧开车刚到酒楼附近，远远就看见阿贵的老婆站在酒楼的门前，仰着一张苦瓜脸，脸上露出一副冷冷的表情。

张玉龙用右手往前一指，笑道：“看吧，巧巧，讨债的来了。”车一停下，何巧巧和张玉龙就赶紧下车。阿贵的老婆走上前来，叫了声“家姐”。何巧巧有些难为情地答应了一声，问道：“弟媳有什么事？大老远地跑来。”阿贵的老婆低声问道：“阿贵呢，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回家，也不给钱，难道想饿死我们娘仨？”何巧巧脑子一转，赶紧撒了个谎，道：“我派他做服装生意呢。明后天就回来啦。你缺钱，我先给他垫上。要多少？”阿贵的老婆喃喃道：“先两千吧。”听了，何巧巧赶紧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一百元的钞票，当面点给她两千元。阿贵的老婆将钱揣到兜里，道了声“谢”，也不再吭声，然后就迈开步子，默默地离开了。

张玉龙在一旁忍俊不禁。他和何巧巧并肩走进酒楼，一面走着，张玉龙一面说道：“你个冤大头！也许好戏还在后头呢。”听了，何巧巧心事重重，默不作声。

已是晚上六点多了，何巧巧留张玉龙在酒楼用餐。俩人靠窗而坐，眉目传情。何巧巧点了条鲈鱼、一盘蛤蛎和一盘青菜，要了一瓶啤酒。俩人边吃边聊。何巧巧问道：“你定下考研了吗？”张玉龙笑道：“大姐，你饶了我吧！让我继续吃软饭，将来多多都会瞧不起我。男儿当自强！做个真爷们。为家庭多做贡献，哪能躲在温柔乡里不思进取！”张玉龙呷了口啤酒，继续道：“其实，我对搞学问并没多大兴趣。读书只是我的一种爱好，消磨时光而已，况且，据我所知，中国的学术界也是一片黑暗，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是一块圣地！现在是商业社会，哪来的净土？”何巧巧笑得很勉强，故作欢颜，道：“那么，你决定毕业去哪儿吗？”张玉龙又呷了口酒，答非所问，道：“男人就象鸟儿一样。天高任鸟飞，你得让它自由自在地飞翔，出去觅食去。一直让它呆在窝里，迟早不是饿死，就是困死。”听了，何巧巧仍不死心，穷追不舍，一再追问张玉龙的毕业意向。张玉龙虽然心中有数，但他想和何巧巧慢慢地谈，不想一下子给她来个致命打击。于是，他只是平平淡淡地道：“我询问过钱老，现在的就业形势可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得顺应形势，找份好工作，养家糊口。至于到时毕业去哪里，我还在考虑。”顿了顿，他冷不丁地道：“顺便提一下，你不是说喜欢北京吗！我也喜欢。”他故意试探她一下，看她作何反应。为了掩饰，他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地吸着，一面紧紧盯着何巧巧的脸看着。听了，何巧巧吃了一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幻不定。至于去北京，她以前只是顺便说说而已，从来就没真正放在心上，何曾想到，张玉龙把她的玩笑话当真了呢！这里是她的安乐窝，干吗去遥远而陌生的北方呢？张玉龙的一席话令她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她又抬手拢了拢鬓发，呷了一口啤酒，故作镇静地问道：“毕业之后，你不会连孩子都不顾及了吧？”张玉龙哈哈大笑，道：“哪里的话！我才舍不得多多呢！他喊我一声爸爸，我的心都酥了。你这个娇妻我更是舍不得，所以我才烦恼呢。说实话，广州人一般死都不肯去北方的，这点我知道。”听了这席话，何巧巧心中略略宽慰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饭毕，何巧巧的脑子里留下来许多个问号，平添了一份心事。张玉龙则回宿舍带了书本，到自习室去了。

张玉龙一进自习室，见阿洪坐在桌前，还在埋头苦干。张玉龙坐到了阿洪的对过，喊了声“老夫子”。阿洪头都没抬，只“嗯”了一声，仍然读他的书。于是，张玉龙也认认真真地读起书来。一直等到灯熄人散，张玉龙和阿洪方一起回宿舍。

路上，张玉龙问阿洪道：“奇怪！我差点忘啦，你怎么还不拍拖？大学四年快结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阿洪笑道：“离毕业还早呢，着什么急？这得看缘分。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没有缘分，想也没用。”张玉龙呵呵一笑，心想：“原来老夫子自有主意。”于是，开玩笑道：“看样子，现在月下老人躲起来了。你是等着‘千里姻缘一线牵’。心里有目标没有？我倒愿意牵牵线。”听了，阿洪放声大笑。

俩人边走边聊，很快回到宿舍。

阿军尚未回来。张玉龙笑道：“阿军与小兰情意正浓，不知道又到哪里去卿卿我我啦！”听了，阿洪仅付之一笑，似乎并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