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大脚野性 好打不平（1/2）

桂芬十岁以后随着各方面知识的积累，独立思考和分析能力都接近于成人，甚至超出一般成人。有这么几件事在村里广泛流传。

有一次有两个小孩同时在田边放牛，小孩贪玩，没注意牛跑进田里吃了不少禾苗。主人只抓住穷家小林的小孩，要他家里賠钱，小林家小孩说熊老六家的牛也进田里吃了禾苗，两家争吵起来。

桂芬知道后，她到田边一看发现田沟边确有两头牛的脚印，于是她提出应该两家赔，主人怕得罪有钱的熊老六家，故意说他只看到小林家的牛在田里。桂芬不相信，她卷起裤腿脱鞋下田，把被吃禾苗部分用泥巴围起来，将水泼干，牛脚印很快显现出来，她呌主人和熊老六下田看清楚是一头牛还是两头牛吃的，四个相向但不同方位的牛脚印使他们无法辩驳，只好两家赔钱。

桂芬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主持公道，受到了村民的赞扬。

在封建社会的农村，常常为争水而闹纠纷时有发生，激烈的时候会发生械斗，南昌人叫“打阵” 。这“阵” 一打起来都是以強欺弱，在南昌县罗家集一带就有这样的民諺：“罗家十三秦，长矛竖起，压死两万多人。”説明秦姓強大。但不管強弱，“阵” 一旦打起来总是两败俱伤，贫民百姓遭殃。

有一年夏季南昌地区特别干旱少雨。正是收割早稻赶插晚稻季节，水就显得特别重要。月池熊家与陈家相隔五里多路。月池熊家村稍大，有一百多户人家，近两千亩水田；而陈家是小村，只有不到百户人家，千亩水田。这三千多亩良田都是靠一个湖里的蓄水灌溉。每到夏季抢收抢种需水季节会经常发生用水纠纷，经过两村代表出面协商都能相互谅解，唯独这一次因为干旱时间太长，需要栽种晚稻的田都开始龟裂，秧苗根本无法栽种下去，两村用水不断发生纠纷，尽管都派人监督轮流放水，但陈家的田里越来越干，而熊家的田里却可以耕种，于是陈家怀疑熊家以势压人，也确实有人看到熊家有人偷放水，熊家人又不承认，两村矛盾越来越激化，陈家欲联合下陈家与熊家抗斗，一场械斗在所难免。

熊员外担心一旦械斗打响就很难收拾，打来打去还是百姓遭殃，有什么办法才能阻止呢？

他非常奇怪，熊家田多为什么放水能让稻田灌到水，而陈家田少为什么反而灌不到水呢？这里面必定有原因，他分析必定那里漏水很严重。桂芬听到父亲的担心和分析，她想起了在去陈家玩耍时，快进陈家村有几百亩魚圹。干旱了两个月了，魚塘里的水不仅没少，返而水位有所增加，塘里的水那来的呢？桂芬将这个情况同父亲说了，父亲也觉得有机窍。桂芬提出要连亱去塘边查看。

为了不被陈家怀疑，熊员外父女俩邀了五叔和陈家看水的两个人带着火把沿着水的流向向陈家的水渠查找。在快要到魚圹边时，桂芬耳朵灵，听到有细小的流水声。这声音，白天难以听到，晚上也要仔细听才能听到，几个人用耳朵贴近地面听到了不断的流水声，判断流水声来自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底下，熊员外叫看水员用锄头将石块四周的泥草挖掉一些，几个人用手奋力将石块挪动，流水声音又大了一些，接着又用锄头挖去一些泥土，穾然显出空洞，流水声音更大了。无疑这股水是从水渠流向魚塘的。几百亩魚塘要吃掉多少水呀，难怪陈家稻田缺水。

原因找到了，熊员外请看水员回村叫族头领来看现场。一场械斗在小桂芬的精心邦助下才得以避免。

随着桂芬年龄的增长，知识，阅历不断的增加，处理问题的能力更加令人刮目相看。

那是在十四岁那年正月初三。十四岁的她因为脚大，身体骨架大，长得又高，完全象个成熟的少女，可性格还秉承着少年儿童，贪玩，野性，好奇。桂芬伙同村里玩得比较要好的四个小姐妹，到相距十多华里的岗上去赶庙会看戏。在离村不到十里路的地方面，路边有一座木桥，五个姑娘看到木桥下魚儿高兴地在游弋，桂芬提议仃下来看看。就在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此人穿着蓝布长衫，戴一顶蓝色礼帽，猴头怪脸，神态轻浮。眼睛盯着桂芬一群姑娘嘻皮笑脸地说：“女崽子，你们好开心哟！”

桂芬听了觉得很不是滋味，心中感到一阵厌恶。她想了想便回敬道：“开心崽里子冒（南昌话：没有的意思）好人。”

青年男子讨了个没趣，心想：你不愿跟我开玩笑也就罢了，还敢骂我？过了一会儿，他又挤眉弄眼地说道：“有‘禾’是个‘稼’，无‘禾’也是‘家’。去‘禾’加上桥边‘女’， 便是一个‘嫁’。你嫁给我吧？”

熊桂芬在心里骂着：好你个不识相的贱骨头，不挨骂不舒服！便气愤地说：“有‘虫’是个‘蜘’，无‘虫’也是‘知’。去‘虫’加上‘病膻鬼’，便是一个‘痴’。你痴心妄想！”

青年男子又挨了桂芬的骂，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看着桂芬一群女孩就要走过木桥，便回过头去，朝着她们的背影大声说道：“露皮！（南昌骂人方言：流氓的意思）有足是个‘跃’ ，无‘足’是个‘夭’ 。去‘足’ 加上‘女’ ，还是一个‘妖’ 。你们是丑妖婆！

桂芬一听，这个贼男子是在骂我长得丑。于是一口恶气从心头喷发，立即回敬道：“有‘月’是个‘膜’，无‘月’也是‘莫’。去‘月’加上桥头‘虫’，还是一个‘蟆’。你是癞蛤蟆！”

桂芬这一骂，既把那个少爷男子比作一条虫，又把他比作一只癞蛤蟆，意思是 “你这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骂得真是淋漓尽致，痛快酣畅。

桂芬一群姑娘没有再去理睬他，加快步伐向岗上村走去……

快进岗上时，路边又站了三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拦住了路，说要买路钱。桂芬觉得奇怪，每年来看庙会都没收过钱，今年为什么要收呢？其中一个高个子青年说，没钱可以，到对面书房里去过考，考中了就可以进村看戏。

原来这是岗上村一个叫裘日修的私塾先生出的主意。他想利用庙会这个机会招揽肾才弟子，因此对前来参加庙会的少年男女进行文化考试，吸纳成绩好的到他的学堂就读，学费上给予优惠。

这一天上午考了不少少年都不够理想。裘先先生正在懊恼之际，见四个少女来到书房，便很客气的招呼她们座下说：“四位姑娘都上了学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