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话至第七十二话（1/2）

第六十八话归期未定

陆明把所有的事情对顾婷婷讲了之后，他心里感到轻松了好多，更为可贵的是，他获得了顾婷婷的谅解，也算是给他放下了心理包袱，减轻了内心负担。

他觉得这样当他再面对父亲的时候，他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压力重重，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次他想好好跟父亲谈谈，不单单是关于母亲的事情，还有圣灵教，简宁和江导师，他或许可以求父亲放过他们。

于是他再次前往父亲的办公室，他轻轻地推开父亲办公室的门之后，发现父亲并不在，再看看隔壁的书房则是紧闭着，他刚要上前敲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

他走到门口，耳朵附在门上细心的聆听着，当听清楚里面传出的声音之后，他的脸瞬时间红了，心跳也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因为对于一个不经男女之事的少年来说，男女燕欢时的声音，总会令人不能自持，他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书房卧室的门。

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过了片刻之后，门被打开了，站在他面前的却不是父亲，而是衣衫不整的校医白如霜。

“啊？陆明啊，是来找你父亲的吧？”白骨精的头发有些凌乱，说话时候的眼神有些飘忽。

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面对着白骨精，还有未曾露面的父亲，陆明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便觉得有些恶心。

陆明没有回白骨精的话，而是回身道：“我在外面等我爸爸，我有话要说……”

陆明已经懒得看他们现在的狼狈，干脆上前两步，一屁股坐在了父亲办公室的沙发上。

这时候陆亚夫已经穿戴整齐，从书房我市里走了出来，他故意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好以此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

“下次来找我，要记得提前打招呼。”陆亚夫恢复了从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陆明说道。

“我，你……”陆明突然有些气愤，却一时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受不了父亲这种姿态，尤其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之后，还故意用这种姿态来表现自己的强势和主导地位。

白骨精或许一时之间也有些尬尴，于是便赶紧给父子俩端茶倒水，借此打消这种气氛。

“喝茶，喝茶。”白骨精挤出一丝笑容道。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陆亚夫坐下来，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陆明问道。

“我这次来，也正是要找你谈这件事情的。”陆明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端来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白骨精。

白骨精自然心领神会，赶紧说道：“那你们爷俩坐下来好好聊，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嗯。那你就先去忙你的吧，小白。”

父亲对于白骨精的昵称，又是令陆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凭空让他有一种父亲是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觉，这感觉有点恶心，让人想吐，但陆明还是忍住了。

白骨精退出办公室，把门带上以后，陆亚夫便直接说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吧，你也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

“我……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陆明支吾道。

“什么事？你说吧……”

“简宁和江导师的失踪跟你有关系吧？放过他们吧！”

“你听谁说，他们失踪的事情跟我有关？”陆亚夫满脸狐疑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他们的失踪难道跟圣灵教没有关系吗？陆明逼问道。

”你应该明白，一切威胁到圣教存亡的行为，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件事情不可能就那么简单地算了，那个麻婆婆说过，为了简宁也会插手这件事情。“

陆亚夫本来是不以为意的，但是当听到陆明说出麻婆婆这个人来之后，他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关于这个麻婆婆，虽然没有过真正的交集，但是陆亚夫毕竟也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她身份神秘，行事诡异，深不可测，这些都是陆亚夫忌惮她的原因。

”可恶，都想跳出来跟我陆亚夫作对，难道我陆亚夫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谁想要捏都可以捏？“陆亚夫听完之后，露出一种犀利的目光，恨恨地说了一句。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你是不是对我封锁了一切关于妈妈的消息？这些年来她到底有没有主动联络过我们？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明再次问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的成长，我们之间的是纯粹是信仰存在分歧，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那你的意思就是，妈妈有主动联系过我们？“

”嗯。前段时间他跟我打过一个越洋电话，好像有回国内的意思，看来她在那边过得并不如意。“

陆亚夫此时说这一番话，在陆明看来，更像是对他的一种敷衍，一种不肯纠正自己错误的掩饰。

”妈妈要回来？那你是怎么答复她的？“陆明赶紧追问道。

”我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多事情都变了，包括她，包括我，也包括你，我觉得没有必要旧事重提，再续前缘。“

”怎么？妈妈是与你有复合的意思吗？“

”你理解错了，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一直一意孤行，不肯回头，她只是年老孤独，想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罢了，说什么旧情难忘，此生不渝，那都是年轻时幼稚的一厢情愿而已。“

听到这里，陆明的心瞬间狂跳了几下，想着这么多年来没见的母亲，自己日思夜想，日夜期盼的母亲，她对自己的思念和牵挂只会比自己更加强烈。

”可是，我想要见她。“

看着儿子此时眼里流露出的热望，陆亚夫目光直视着他说道：”其实，我并不排斥你跟她相见，只要你不悖逆我的想法，我允许你们母子相见。“

”可是她知道咱们现在的地址吗？她说过具体回来的时间吗？“陆明迫不及待地说道。

”等等看吧，不过，你要听话，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那你是答应我放过简宁和江导师了吗？“

”这件事情，你得容我考虑一下。“说话间，陆亚夫从座位上缓缓地站起了身，目光望向窗外。

此时的窗外，刚好有一只鸟飞过，时光恍然，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只是看到眼前的陆明，他才感觉到了时光的流逝。

第六十九话一步之遥

燕城国际机场。

微雨过后的停机坪上，散落着几架即将起飞的客机，被雨水冲刷过的跑道看起来纤尘不染，天空一碧如洗，一架巨大的波音747客机，如同一只大鸟一般缓缓降落。

出站口的电子屏上不间断地闪过一组航班序列号，空乘甜美的声音响彻整个候机大厅，这是一架从意大利米兰飞来的国际航班刚刚到站。

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皮肤白皙，气质娴雅，身着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碎花长裙，头上包着围巾的中年女人夹杂在一群发色各异的外籍乘客中间缓缓地从出站口走出来，她的身边还陪伴着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黑衣女人。

她们同样的都是远离故土多年，而今重又踏上故土，心里涌动着一种百感交集的情怀，只是她们背景不一样，这些年来经历的也不一样。

这个中年女人正是陆明的母亲苏云，而陪伴在她身边的黑衣女人也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只是因为异乡的一次意外结缘，苏云救了这个女人，又见她无依无靠，便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叫她阿进。

阿进平时则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虽然她并不把她当作仆人看待，但很多时候阿进却承担着仆人的职责，她一直感激她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能为她做点什么是她心甘情愿。

她们就下榻在机场附近的希尔顿酒店，苏云这次只所以回来，自然是冲着自己的儿子陆明回来的，母子分别多年，期间自己几次试图联络陆亚夫，提出想要见见儿子的愿望，都被他回绝。

她多年信奉天主教，除了儿子陆明，心中已经了无牵挂，今天她鼓足勇气回国，就是抱着必须要见到儿子陆明的信念。

儿子现在长大了，她害怕若是继续让儿子留在陆亚夫的身边，耳濡目染圣灵教，最终划向无底的深渊。

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坐在酒店的房间里，苏云对阿进说道：”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还认不认我这个妈妈呀？“

”夫人，人都说母子连心，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日思夜想的都是他，我想他也一定会心里想着夫人的。“

”我离开他时，他还那么小，刚刚学会走路，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想当初我真狠心啊，我当时要是咬牙坚持让他跟我一起走就好了。“苏云说着说着，眼泪竟然不能自抑地流了下来。

”夫人，您别哭了，这些年来您每每想到他都要哭，眼泪都快要流干了，你当初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啊……“

”想来，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我真的好害怕他不能原谅我呀……“

”夫人，您可别再哭了，您这样我看着都心酸，您至少还有儿子，还有期盼，还有见到他的希望，可是我现在连期盼和希望都已经没有了。“

”唉，阿进不说了，对不起，又勾起你伤心的往事来了。“苏云擦去脸上的泪水，返回头来又去安慰阿进道。

”没事的，夫人，我都已经习惯了，既然已经没有希望了，内心也就没有了羁绊，是教宗给了我内心的宁静，感谢您当初将我引向教宗中来。“

”唉，有时候信仰也是一种力量，一种强大的可以支撑你继续活下去的力量。“

”是啊，夫人，您不要着急，明天我就出去打听他们住的地方，您不是说他现在已经是圣熙学院的校长了吗？如果我打听到他们具体住的地方，我会回来告诉您的。“

”嗯。那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倒时差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睡眠是最有效的办法。“

”是的，夫人，你也早点休息。“

……

隔天上午，圣熙学院门口来了一个老女人，她问门口站岗的保安道：”小伙子，我想问一下，这个学校的校长是不是叫陆亚夫？“

门口的保安看了她一眼道：”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想见见他，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帮我通报一下，你就说他的一位老友从国外来看望他，希望与他一叙。“

保安拿起传达室的电话，正要拨通校长办公室电话的时候，刚好陆明从门口经过。

保安放下电话，道：”喏，那就是校长的公子，要不然你让他带你去吧！“

阿进闻言转过身，望向陆明，在她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身材欣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卷气，面庞白皙英俊的少年，她望向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对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保安对陆明说道：”这位老大妈要见陆校长，要不你直接带她去吧！“

陆明彬彬有礼地说道：”阿婆，您是要见我爸爸吗？“

”你就是陆明？“阿进看着他一脸欣喜地说道。

”阿婆，怎么您认识我吗？您见我爸爸有什么事吗？“陆明好奇地问道。

”哎呀，真是个好孩子呀，这，这……真是一表人才，知书达理呀，你看这跟你妈妈长得多像啊，你看这眼睛，你看这嘴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到眼前这个婆婆说得话，陆明感到异常吃惊，忙追问道：”阿婆，您认识我妈妈吗？“

”认识认识啊，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呀！“

陆明因为情绪激动，赶紧抓住阿进的肩膀问：”您是说是我妈妈让你来找我的？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刚从梵蒂冈转乘米兰的国际航班回到这里，现在就住在机场附近的希尔顿酒店。“

这意料之外的惊喜，让陆明有些激动，嘴里喊着：”快，你快点带我去见她。“

”这事情需要跟你父亲打个招呼吗？毕竟……“阿进略有些担忧。

”先不用了，事后再跟他解释也行。“

陆明自然清楚父亲的行事和为人，如果这件事情又要经过父亲，他恐怕又会生什么变故，想要见到母亲的迫切，让他来不及考虑这些。

只是眼看一切即将达成之际，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却阻止了他的行动。

容嬷嬷突然出现在门口，问陆明道：”明明，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要去见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人。“陆明强调道。

”既然这么重要我看还是有必要提前跟你爸爸说一声吧？“容嬷嬷多此一举地说道。

”回来说也不迟。“陆明敷衍道，他此时很反感容嬷嬷的多管闲事。

容嬷嬷既然是管闲事，自然也是管得有道理的，最近陆亚夫直接授意她要监视陆明的言行举止，她自然是不敢违背教主的指令。

陆明想要不经过自己的父亲，直接去希尔顿酒店见自己的母亲，然而有容嬷嬷在这里他却是走不脱。

第七十话恶魔契约

因为容嬷嬷的阻拦，陆明并没有如愿见到自己的母亲，阿进只好不停地求情，不停地对容嬷嬷解释，但是容嬷嬷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没有校长的指令一切免谈。

”阿婆，您看要不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父亲那里说一声马上就出来，只要他答应了，我立马就跟您去酒店。“陆明尽管内心急切，但还是努力平静地对阿进说道。

阿进点了点头道：”嗯。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不出来我不走。“

”好吧，阿婆，我不会让您等太久的。“陆明对阿进说完话之后，又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容嬷嬷道：”那既然如此，就跟我走吧！“

容嬷嬷赶紧赔笑道：”明明，不要生阿姨的气，我这也是遵从你爸爸的意思啊，如果我贸贸然就将你放走了，你爸爸是不会放过我的。“

”甭跟我废话了，赶紧走吧！“陆明厌弃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前走。

陆明走得很快，脚步虎虎生风，容嬷嬷则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一溜小跑。

陆明走后，年老的阿进则是站在学校门口，耐心地等待着，但是左等右等，却是迟迟不见陆明出来，她从上午等到下午，然后又从下午等到黑天，就那么痴痴地等待着。

期间她看着许多的学生从学校门口不断地进进出出，有那么几次，她也试图说服保安让她进去，然而这会儿门口的保安也像是得到了某种授意一般，说什么也不再让她进去。

最后还是保安出来劝她道：”你还是走吧，他不会出来了。“

阿进知道陆明进去之后一定是受到了父亲的阻挠，自己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最后，阿进只能坐车悻悻地返回了酒店，一进酒店的房间，苏云看到她脸上失望的表情，似乎便猜到了事情的七八分。

”是没有见到他们对吗？“苏云问道。

阿进摇了摇头，略有几分有气无力，在校门口站了一天，她看上去很累。

”其实你也不要太自责，我心里是有所准备的，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我又怎么会急于这一时呢？“

”夫人，其实我已经见到您的儿子陆明了，他现在的个头足足比您高出一个头，看起来谈吐极有修养，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那眼睛啊，嘴巴啊，都像极了您……“

听阿进说着关于儿子陆明的一切，苏云的脸上是满满的喜悦，心里也是一阵不能自抑的激动。

”是吗？你果真是见到他了吗？那他为什么没有跟你来看我？他是在恨我，不愿意见到我吗？“

”夫人，您看您想哪儿去了？当我对他说您现在就住在酒店的时候，看得出来他那个高兴啊，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您，可是，却被一个女人阻拦住了，后来，他说回去知会一下自己的父亲，然后，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女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不让我见到自己的儿子？“

”我不认识，好像是陆亚夫指派的专门监视陆明的人。“阿进蹙眉道。

”好了，我知道了。“

苏云明白儿子此刻的处境，在陆亚夫那里，他并没有真正的自由，许多事情并不是随心所欲。

”那，夫人，你说这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儿子是受制于他，他在他那里不会有完全的自由，我得找个机会跟他好好好谈谈。“

苏云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坚强，这次回来，谁也不能够阻断她见到儿子陆明的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