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九

众人的笑声，使虎娃、泥鳅、土豆都看在眼里，他们都不说一句话，他们知道，解放的心里，正在翻滚着一层层的浪花。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当那位全中国人民心中的红太阳**，在**城楼上，向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时候，当那位历史巨人宣告的最后一个字就要结束的时候，在杨柳寨村南的刘家大祠堂里，一个胖娃娃哇哇地降生了。这可高兴死了男主人刘满仓。自从二夫人桂花怀上孩子开始，刘满仓是千叮咛万祝付，让丫环梅子日日夜夜地精心照料。刘满仓每天都要到桂花的屋子里去三四次，问问孩子的情况，这可是他四十岁的第一个孩子呀，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命根子啊！

刘满仓每天手里都扛着一杆水烟袋，有空就一锅接一锅地吸着水烟儿，空中是烟圈缭绕，烟缸里是一堆堆的银色烟灰。这杆水烟袋是祖父留下的，它先传给了老实巴交的父亲，后又传给了他。如今，他像伺候宝贝一样的，整日捧在手中，手握的部分铮明瓦亮的，发着一层红色的光。刘满仓是刘家唯一的儿子，在他四十岁那年，他的父亲刘长顺因肺病日夜咳嗽，痰是一口接着一口。后来，一天半夜，一口痰没上来，人就断了气儿。

刘长顺地去世，留给刘满仓一大院的房子，和三峰山下几十亩的林子以及近百亩的地儿，刘满仓二十岁的时候，娶了一位赵庄的女儿名叫赵乔。赵乔生得眉清目秀，大眼睛，樱桃嘴，皮肤白的像白纸一样。眉心上有一颗美人痣，赵乔知书达礼，将一个刘家经营地和和睦睦，里里外外干净利落。可就是不生孩子，不管刘满仓怎样的加班加点，上交公粮，就是不见成效儿。刘满仓心里急啊，也许人家来到刘家，就是一个管家的料，这是上天的旨意啊！赵乔对于刘满仓的苦衷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一天晚上，在刘满仓交完公粮之后，赵乔疼爱地搂着自己的丈夫，捏着刘满仓的鼻子说，“满仓，你再娶一房吧！不要让我耽误了你们刘家的大事！”刘满仓紧紧地抱着赵乔，在她的美人痣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乔儿，我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有合适的再说。”

转眼又过了几年，刘满仓三十出头了。一天，赵乔领着一位丰满美妙的女子来到刘满仓的面前。这丰满的女子是赵乔派人在四周几十里的村村寨寨千里挑一选下的。他名叫桂花，是三十里外宋寨一家大户的二闺女。不光人生得俊，心地善良，而且弹得一手好琵琶，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刘满仓见面后很是高兴和满意，对于赵乔的大度，他激动地流了数天的泪。

那年的三月，当杨柳寨四周村村落落的桃花盛开的时候，桂花被刘满仓用大红花轿和锁那声抬回了刘家。也就是第二年，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解放出生了。

解放的出生，被认为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算命先生说这娃性硬，长大后定能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那年，之后发生的好多事儿，证明了那一点。对于这一点，刘满仓是深信不疑的。

最开始，人们都说有地震，家家户户都住进了户外的简易茅棚里。有人嘈说秦岭里有几十户人家房子都震塌了，还死了不少人和牲口。而解放，还在桂花的怀里抱着大乃子吮着奶水，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第二件事是那年的夏天发了山洪，那洪水来势之猛是几代人曾未料到的。一夜之间，洪水淹没了刘家大院后好多人家的房子和田地，当洪水漫到刘家院墙根部的时候，洪水却不知何故，神奇地退了回去。寨里人为一些死难者举行着沉痛的丧礼，与此同时，人们都在纷纷的议论着这如虎似狼的洪水，怎么吹走了一批可怜人，而到了人家财东刘满仓那里，怎么就不向前走了呢，哪怕再向前走几十米，不，哪怕一米，也可以带走他刘家一座房子或者一堵墙去。可那水儿，好像是有天神相助似的。或着，他刘满仓的祖坟上烧了老瓮粗的高香，感动了老龙王，在水魔快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却来了个急转玩儿，杀了个回马枪，缩了回去。要不，他刘家生的这个带壶嘴的小子是一个龙胎，是一个虎种，要么，怎能让老龙王也让他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