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山为聘,天地为媒(1/2)
慕容迁讥笑的仰起头,眼中满是豁出去的狠恶:“大哥,这江山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么?要不,臣弟与你换,你要美人,我要江山,如何?”
这江山果然是得喷喷的诱耳,所有人都不惜以命相拼,只为坐上那个孤独的位置。
皇位……他看得非常淡,却不会让给慕容迁这样的卑鄙小人。
锦心的命,他要救,慕容迁的命,他也要拿。
“不交出袁锦绣也可以,那本宫现在就去将边疆的事如实相告之父皇,本宫倒要看看,你是落个午门抄斩的罪名,还是落个流放银川岛的下场?”
说罢,慕容衍不再与他争辨,衣袖一甩,快步往里殿走去。
慕容迁的眉心一拧,他深知,皇上对太子的骨肉之亲,远远在他之上,即使没有证据,皇上也会选择相信他。
更何况,如今正处在风头火势之上,皇上临死之前必定要为慕容衍除去绊脚石,而他慕容迁便首当其冲。
想到这里,慕容迁快速的一跃,拦在了慕容衍的前头:“谈个条件!”
“说!”慕容衍不看他,一脸的阴戾,相较之前的谦和,确实是改变了不少。
“即使你现在请了圣旨去抄我的府,也绝对找不出袁锦绣的下落,你若是想要锦心活命,我只有一个要求,待大哥登基之后,我要赏封地,一方为王!如若不然,我宁愿玉石俱焚!”
他知道,让慕容衍让出皇位是不可能的,即使慕容衍肯为了袁锦心放弃这大好江山,皇上也不会同意,慕容寒更不会同意。
放眼整个大齐,除了皇上,只有慕容寒手权军权,掌管着大齐国半数精兵,若是要争,他也绝对争不过慕容寒。
再加上太子归来,如今篡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必定要臭名千年。
因此,慕容迁想了一个更为长远的打算,他要一方封地,坐地为王,养兵蓄锐,总有一日,会强过慕容寒,亲手夺下那宝座。
慕容衍大笑了起来,他这个自小一块长大的二弟啊!
原来他不止看轻了他,更看漏了他。
他的野心和胆识,远远超过了慕容衍的测量范围之内,到了这一刻,他还不忘拿捏手上一切有利的东西,与他交换封地。
三日三夜,冒雨苦跪乾清宫的门口,不是因为痴情爱恋,为的只是拿捏住袁锦绣这颗棋子,向慕容衍索要更为贵重的东西。
没错,他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难为他处处谨慎,考虑周全了。
慕容衍一转头,精睿的眸子里清冷如月,嘴角微勾:“好,我就许你一方亲王,西北封地!任你为所欲为!正月十五之期,你将袁锦绣送进宫来!”
“好,只要大哥圣旨一下,我立即将袁锦绣双手奉上!”慕容迁满意的点头,那张脸上再也掩饰不了的让人痛恶的阴险。
慕容衍看着他悠然离去,只觉得那背影是那样的刺眼。
居然蒙骗了他足足二十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慕容衍的脸上冰霜一片,他快步走进内室,只见那龙榻之上正静静的躺着一个人,此时他面色灰败,原来的威严和锐利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消磨得无影无踪。
皇上半躺在床上,侍候在一旁的不是楼贵妃,也不是皇后,而是一名面生的新秀,这些日子,据说都是那位年轻的女子在伺候着。
“父皇,儿臣不同意袁家三小姐前去暮北和亲!”慕容衍一拂袍摆,单膝跪下,足以证明,他此时前来请求是带着义不容辞的决心。
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的锦心,即使是皇上,也不行!
“衍儿,你回来了!”一句平淡而简单的话,皇上却说得满是疲惫,布满血丝的双眼混浊朦胧,他似乎早已料到慕容衍会回来。
没有惊讶,没有欣喜,平静而苍桑。
那名新秀唤刘才人,她轻轻的将皇上的身子托起了几分,手中的药碗搁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慕容衍虽十分不喜别人在场,但此时事发紧急,他也顾不得旁人,立马就说道:“父皇,锦心是孩儿的侧妃,孩儿岂有将侧妃送去和亲的道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在这安静的寝宫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皇上的呼吸有些微急,他闭上双眸,先是呼了一口气,而后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再次睁眼,已是睿光一闪,凌利锐气。
“胡闹,朕这是为你着想,为了你能坐稳这万里江山。袁敬之满门抄斩,即使皇后求情饶下她一条性命,也洗刷不了她带罪的身份,罪臣之女,又哪里来的资格入我皇碟,你可知道,你一旦登基为帝,她便是妃,到时候满朝文武该如何看待你?大齐的百姓该如何信服你?”
皇上激动的喝斥着,额头上青筋暴跳,这些日子,他都不曾动过怒,为的只是忍一时,得保大齐的安稳。
但慕容衍此时的一念之差,却有着动摇大齐根本的能力。
各方人马蠢蠢欲动,一旦他被人拿住把柄,那么……这些人便有理由谋朝篡位,到时候,大齐必将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父皇说的话,儿臣都明白,儿臣向父皇保证,绝不会让父皇担心的事发生,还请父皇开恩,成全孩儿和袁锦心!”
慕容衍双目紧拧,脸上的坚定没有因为皇上的一番话而动摇分毫。
他……早已不是以前的慕容衍了,这三个多月来,袁锦心教会他的除了做人的道理,还有就是识人、用人的根本。
如果,今日,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将来又如何保卫这万里江山?又如何给黎民百姓一个安稳繁华的家?
“混帐!”皇上气得一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琉璃杯盏,扶着床沿大声的咳嗽起来。
“你这个逆子,你就忍心你的亲妹妹去暮北和亲?”颤抖着手指,皇上的脸涨得通红,怒愤交加,让他浑身都紧绷起来。
刘才人忙扶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替他顺背。
“皇上,千万不可动怒啊!”温柔婉约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柔情似水。
慕容衍瞪了这个女人一眼,隐隐觉得这个女子此时侍在皇上的身边,绝不会只想讨个名份那般简单。
“父皇,德馨长大了,要懂得做人的道理,即使不愿意,这也是她的使命,又怎可推卸他人?”
是的,作为大齐国的公主,被选上和亲是逼不得已,但是这是她的使命,又怎能推给锦心,让她替她去受苦。
“你……”皇上指着慕容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布满血丝的双目瞪得像血球一样可怖。
慕容衍大惊,立即起身去唤太医。
“来人啊,来人啊……”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回响,好半天却没有任何人回应,身后却传来那刘才人淡漠的声音:“太子殿下不必喊了,皇上已经驾崩了!”
无忧无喜,无痛无伤,慕容衍猛的回转身去,只见刘才人的一只手正点在皇上的太阳穴上,见他看过来,她淡然的收回手,看着皇上的身子慢慢的朝着龙榻上倒去。
“如今,皇上已逝,你可以自行废除圣旨了,太子殿下万喜!”刘才人整理了衣衫,慢悠悠的起身,优雅的半蹲下身子,行了个标准和宫礼。
万喜!他确实是该万喜!
慕容衍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父亲铁马金戈了一辈子,居然是死在一个小小的才人手里。
“哐……”的一声,抽出寝宫里供于上位的尚方宝剑,他毫不迟疑的架在了刘才人的脖子上。
父皇可以死,但他绝不允许父皇死在一个小小的才人手上,这对于他一世尊荣的父皇来说,是人生的一大败笔。
即使到了阴曹地府,只怕父皇也会心有不甘。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有了慕容迁的前车之鉴,慕容衍已经变得十分的谨慎,在他的心里,除了袁锦心,其他的人,他都不再轻易的相信。
刘才人双目一闪,一丝慌乱划过,而后,她的视线慢慢的落在袁锦心的身后。
清冷的室内,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响起,像是在敲打着人的心床。
“是哀家派她来的!”长长的凤尾鹤毛披风,拖了好几米长,凤冠霞披,以及头上那镶金凤凰金步摇,每晃一下,便发出一声叮铃的响动,像是轻风拍打着屋前的风铃,说不出的凄凉惆怅!
“母后!”慕容衍的剑,‘铿锵’落地,砸得大理石地板‘哐当’作响,满室的雕梁画柱,满室的金碧辉煌,满室的飞龙舞龙!
他的头微微玄晕,一手捂住额头,慕容衍的耳边只听到:“先皇驾崩,太子即日登基”的话,便陷入了无力的黑暗。
三日无眠,再加上父皇的死讯,让慕容衍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的精力。
丧钟响起,九九归一,内侍总管太监哽咽着喧告了先帝驾崩的哀讯。
文武百官入宫,连绵的宫道上跪满了正装朝服的大臣,痛哭声响起,喊声一片,尘埃落定!
先皇遗诏,太子即刻登基为帝,大赦天下。
睿王府密室
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此时的袁锦绣狼狈落迫,自慕容衍回宫后,她便被关在了这里,暗无天日的密道里,除了慕容迁来时会带来一缕光明,其他时候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她的双眼,几乎在这里哭瞎了,哀求过无数次,却仍旧换不回那个男人的一丝同情。
慕容迁的心就像是铁做的,没有一丝缝隙,任她哭瞎了双眼,他也毫无反应。
“烘……”的一声,一道火光从洞口直飞墙壁上的油灯,一连点亮四盏,照亮了整个密室。
袁锦绣不适的伸手遮挡住双眼,从那手指的细缝中,只见慕容迁的褐色金丝锦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袁锦绣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凌乱的发丝遮了她大半边脸,却仍旧可以从那对闪烁的眸子里看到她此时的惊慌。
在这些个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每日听着滴水石穿的声音,仿佛被押入了无边的地狱,饱受着身与心的煎熬。
这个男子……比恶魔还可怕。
他高兴的时候可以对她百般温柔,不高兴的时候,却又像野兽一样对她为所欲为,用针扎,用火烙,用鞭抽,所有能想到的极刑,他都在她的身上用了一遍。
以至于,如今的袁锦绣,满身伤疤,惨不忍睹。
她惊恐的往后缩,还残留着长长鞭痕的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她仍旧没命的退着,直到慕容迁缓缓的蹲了下来,用一只手轻轻的撩开了遮住她脸颊的发丝。
“别怕,我今天不会伤害你!”
今日是慕容衍登基的大好日子,大赦天下,百官齐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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