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原来内里有乾坤（1/2）

( ) 慕容沁雪躺着的姿势，看起来极不舒服，整个人蜷缩着，很像是正在弓着身子抱着双腿的猫，但是就是这样的姿势，却无意中碰触到了冷亦君的心弦，让他骤然之间，便对这个貌似坚强的小女人，平添了几分怜惜。

“驸……”绿翘刚要开口喊，却被冷亦君挥手打断了，随即他又示意她出去。

略作犹豫，最终绿翘仍是低头走了出去，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二人之间的问题，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更为稳妥。

冷亦君轻轻地走至床边，又轻轻坐下，也不去看慕容沁雪，兀自的自言自语起来。

“奶奶刚刚把我单独留下，问了我两个问题，其实说起来算是一个问题。她问我，为何与你大婚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同你圆房。没等我回答，她又追着问了一个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你猜她问的什么问题？”

慕容沁雪闭着眼睛，似是真的睡着了一般，冷亦君也不等她回答，径自笑道：“奶奶问我，是不是这次重伤，以致于我不能人道了？我怎样也想不到，她老人家把我单独留下，竟然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你猜我是怎么回答她的？我想你一定猜不到，我跟她说，你深谙黄岐之术，如果我真的不能人道，怕是早就被你给休了？呵呵，你说，好不好笑？”

轻笑了几声，见慕容沁雪仍旧没有反应，冷亦君也沉默了下来。

二人就这样，一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个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背对着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说的，可不就是他们这样的情形？

良久，冷亦君突然再次开口道：“那位刘小姐，听说是在我失忆前抢了来的，我本不信，虽说我失忆前有些荒唐，但是好歹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从不曾听说我还要去抢女人。为了确认，我特意遣人详细查探了一番，没想到刘小姐竟是所言不虚。但是，我却对此毫无印象。”

顿了一下，冷亦君突然转了话题：“自打我接手冷云堡之后，便发现这几年冷云堡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隐隐显出颓势。以冷云堡雄厚的实力，即便是维持现状，几年之内也不会有大问题，但是，长此以往，不出十年，冷云堡便会日渐衰败，兴盛不再。所以这段時日，我便在寻找能够扭转情势的门路。与康爷的合作是其一，其二，便是开辟一条冷云堡以往不曾涉足的行业，便是珍珠、珊瑚等海上稀贵之物。”

慕容沁雪虽然仍旧背对着冷亦君，但是注意力却完全被他的话吸引过去了，她没想到冷老夫人竟然会以为冷亦君不能人道，怪不得会将他单独留下，冷亦君说她深谙岐黄之术，能够知晓他是否真的不能人道，这倒是不错，只是，有一点他却说错了，即便他真的不能人道，她也不会将他“休了”。因为她与他，是皇帝御赐的婚事，而她，是父皇用来笼络冷云堡的棋子，只要冷亦君这个人还在，那么，不管他是什么样，她都只能是他的妻子，或者，说得再直白一些，只要她活着，她就只能是冷云堡堡主的妻子，这就是她存在的价值。

突然之间，对于冷亦君，她再没了当初听到他将刘小姐接到寻芳园時的那种伤心与难过，她与他，说到底，其实不过是因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的，她若认真了，便是她不自知，怨不得别人。

因此，尽管慕容沁雪并未说话，却已不再心中愤懑，她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机会和方式，结束这场闹剧。

此時，听到冷亦君主动提起刘芷惠，言语间礼数周全，并无半点亲昵之感，慕容沁雪心中也熨帖了许多。但是，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说完，便将话题转到了生意之上，这没头没脑的，听得慕容沁雪着实有些不明所以。

慕容沁雪虽对生意一道并不擅长，却也并不是愚笨之人，冷亦君所说的与康爷的合作，先前的贡茶，想必就是其中之一，而他说的这第二条门路，涉及到的全都是稀贵之物，寻常百姓家自是用不到，所以，冷亦君同她说这些，目的应该也是想要她帮忙引荐皇家这条门路吧。

想明白这些，慕容沁雪倒也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在她看来，冷亦君能够善用各种有利资源，通过更为便捷的途径实现自己的目标，恰恰是最聪明的做法，这是多年后宫的生活经历，教给她的生存之道。

或许，她应该主动说出她将六皇兄请来，便是为了帮他打通贡茶的门路，若是他还想将珍珠和珊瑚一类的稀贵物品也送入内务府，倒是可以趁此机会一并说了，但是，冷亦君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便又继续自顾说了起来。

“在龙鼎国，珍珠、珊瑚等稀贵之物几乎都被江东李家所垄断，如果冷云堡想要涉足其中，必然要先与李家交涉，或合作，或竞争，端看双方商议的情况而定。那位刘小姐，其实是江南富商刘家的大小姐，而这江南刘家又与江东李家牵扯颇深。所以，我一知晓她的身份，便将她送到了寻芳园，以礼相待。目的，不过是希望在与李家尚未确定关系之前，尽可能减少彼此的矛盾。”

慕容沁雪实在想不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牵扯，原本她以为他会说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虚假之词，用以掩盖他对刘芷惠的喜爱之情，她也想好了，即便是那样，她也不会点破，日后只要彼此情面上别太难看，她便不会再去计较这些。但是，不成想他做这一切，却竟是为了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