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计策（1/2）

姬堇华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上并不如何疼痛，只是感到一下子如坠冰窟，一下子又仿佛身处火炉，忽冷忽热，交替着难受。</p>

朦胧之间听到耳边有人交谈：“皇上，姐姐现在要一心服侍你，堇儿这孩子现在这模样，怕是不能兼顾过来，臣妾提议不如将她移到永和宫，由臣妾来照顾，也好减轻姐姐的压力，让她一心一意侍奉陛下，岂不是两全其美。”</p>

皇后不乐意的声音响起：“她现在嫌疑要未洗脱，哪里能随随便便移来移去的。”</p>

淑妃头一次与皇后争锋相对：“虽未洗脱嫌疑，可也未被定罪，九皇子中毒一事还在调查，只要她一日未被定罪，她就依旧是皇上的儿媳，怎能把她当罪人对待？”</p>

皇后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本宫苛待她了？”</p>

“姐姐切莫误会了，我是在想，姐姐现在的重心在于服侍皇上，让皇上能够早日康复，其他的事由妹妹来分忧岂不是更好？”淑妃说到这里幽幽一叹，“悦宁嫁去西域才没多久，就传来病逝的消息，我每日思来都倍感哀恸，堇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看到她我就觉得悦宁仿佛还在我身边一样，现在她出了事，我却帮不上忙，竟是一个念想都没有……”说到这里，语声哽咽，似有无尽伤痛无法诉之于口。</p>

她本就长得柔婉，这番目中带泪的凄楚姿态做起来更是让人不得不动恻隐之心。</p>

皇帝见了心不由一软，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朕也没想到，悦宁那孩子竟会去得那么早……”</p>

这么一句话，让淑妃彻底落下泪来：“原来皇上也还念着她。”</p>

“朕的女儿，怎能不顾念。”</p>

皇后急忙在一旁劝说：“陛下你的身子还没好，不宜伤怀，淑妃还不快帮忙劝劝，怎么尽勾些伤心事说。”</p>

“姐姐说的是，是我的错，不该让皇上记起这茬的，只是今日看到堇儿这般，就难免想起……”</p>

正说着，万公公进来禀报：“陛下，姬相大人听说泰王妃中毒一事，请求探望女儿。”一边瞧了眼躺在帐幔里昏睡不醒的人，一边接着说，“姬相大人还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知她在宫里到底如何了，恳请陛下让他见上一见。”</p>

皇帝这会儿想起在西域病逝的悦宁，心下一叹，道：“罢了，让他进来吧。”</p>

万公公低头退下，不一会儿就引着姬无故踏进殿来。</p>

“老臣参见皇上皇后，淑妃娘娘。”姬无故刚屈下身子，皇帝就摆了摆手，“多年君臣，姬相无须多礼。”</p>

“谢陛下隆恩。”姬无故站起身子，“臣听闻小女涉嫌九殿下中毒一事，本不应在这个时候求见，然而拙荆就留给臣这么一个女儿，实在割舍不下，还请陛下饶恕臣这般无奈。”</p>

皇后在一边隐忍皱眉，那个女人死了这么多年了，却还这般放不下，情深意重得让她心中生厌。</p>

“你是父亲，朕也是父亲，何来饶恕一说。”皇帝摇了摇头，从床榻边移开。</p>

姬无故见状先是拜谢，才走上前去，撩开帐幔看向昏迷的女儿。</p>

“都怪她母亲去得早，我这个做父亲的成日忙于朝政，极少管教她，府中那些仆从又万事由着她，才养成这般糊涂的性子，如今嫁入皇家也不晓得收敛，闯下此等祸事，说来说去，都是老臣之过。”言辞恳切，叹息连连。</p>

“若此次九皇子中毒一事当真与小女脱不开关系，不消陛下吩咐，老臣亦不会包庇，就当是送她回去她母亲身边，让她母亲好生管教，老臣唯有九泉之下才能安心……”</p>

淑妃劝说道：“姬相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究竟如何大理寺和刑部尚在协同调查。”</p>

“淑妃说得有理，尚未定案，姬相无须如此。”总归是朝堂上德高望重的老臣，皇帝总得给点面子。</p>

姬无故又看了看女儿，见她面色虽然透着中毒后的虚弱，但呼吸还算平稳，心下松了口去，放下帐幔，从床前退开。</p>

“如今老臣心愿已了，无论日后是何等结果，都无愧了，陛下无须顾忌，当如何就如何。”</p>

“姬相无须担心，堇儿和悦宁一同长大，亦有数年情分，我会代为照顾，我想皇上也会同意的。”淑妃说着，看向身边的帝王。</p>

皇帝看了看姬无故，点头道：“淑妃素来心细如发，皇后这阵子也颇多操劳，就让淑妃分担一二吧。”</p>

“老臣拜谢娘娘。”姬无故深深一揖。</p>

皇后一双冷冽眸子在姬无故和淑妃身上一扫，高贵典雅的面容上，犹如挂着一层寒霜。</p>

淑妃刚刚做了番戏引得皇帝动情，姬无故就赶来求见女儿，再一番孺子情一渲染，皇帝哪能不心软松口，两人一搭一唱，这时间掐得还真是刚刚好，她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p>

很快的，姬堇华就被转移到了永乐宫。</p>

偏殿之中，淑妃坐在姬堇华床边深深舒了口气。</p>

“泰王交代的事情，总算是做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