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骨鱼（1/2）

不二心里有点怕，下床走到门前开了一点小门缝往外看，趁着明亮月色，看到驼老捉着一个半圆状的篓子和一根竹竿正要出去，他的背看起来更驼了，很像她记忆中早逝的爷爷。不二当机立断，推门出去喊住他，“老前辈你去哪里？可以带上我吗？”

驼老回过头，看了不二一会没有说话，继续走他的。不二就当他是默认了，跑出去跟在他身后，问他要去哪里。以为他不会说，没想到他报了三个字，“阴阳湖。”

阴阳湖就是不二白天看到那个一边墨绿一边粉白的那个湖，驼老每个月月亮最圆的晚上都会去阴阳湖捉一种无骨鱼。无极门里，驼老只为少门主一个人做菜，少门主也只吃他烧的菜。少门主向来只吃素，其他荤腥一律不动，除了每个月吃一次无骨鱼。

无骨鱼生活在阴阳湖下面幽深的水洞里，一个月里月亮最圆的那天才会从水洞游上来换一口气，一个月就靠这么一口气，像个鱼类中的武林高手一样在暗无天日的水洞里生活。这种无骨鱼肉质鲜嫩柔软无骨，而且没有一点鱼腥味，有驻颜功效。

不二跟着驼老来到阴阳湖边。夜色下的阴阳湖有另一种美，夜晚整个湖面都呈现一种像翡翠一般的颜色，映射天空中星星点点的光，水面平静得似一面镜子，月亮照在偏左的方向又大又圆似镜中之镜。

路上驼老的话才多了点，跟不二说一些关于无骨鱼的话，教她怎么在湖面上辨认有没有无骨鱼出来换气，看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气泡久久不消，那就是无骨鱼了。由于无骨鱼长期生活在黑暗的水洞中，感觉官能很敏感，稍有人声动静便会沉下去，不再浮上来，不仅如此，还会影响其他上来换气的无骨鱼。所以去到湖边之后要选一个地方蹲点，等到看到气泡时更不能动，要等无骨鱼换最后一口气，最后一口气无骨鱼会从水里直直地一跃而起，只要眼尖手快把早早架在竹子上的篓子递过去，递到无骨鱼跳出水面的位置，让鱼掉入篓子中即可。

不二心想驼老也真是辛苦，一个老头，为那个臭美的少门主大半夜不睡觉要出来捉鱼，而他只等着吃。

她和驼老一老一少，远远地各蹲了两个地方，静悄悄的，两个人的姿势就像大半夜出来大号，看着有点滑稽，都耐心地盯着湖面。不二偶尔转头去看驼老，他整个人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目不转睛盯着湖面。除了对面远远处一米多宽的瀑布落下撞击湖水的规律声音，以及不知道哪里的虫鸣，就再也没有一点其他声响。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月亮一点点往更偏的地方沉，整个世界是一片白晃晃的明亮。不二蹲得脚都麻了还有点困，不出声地连打两个哈欠，但是一点都不能动，动了肯定功亏一篑，突然就有点后悔跟驼老来这里受罪，她觉得好困好想睡觉。

眨眼之间，离不二很近很近的湖面上冒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气泡，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不二马上秉着呼吸，哈，无骨鱼上来冒气了，她得睁大眼睛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