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海啸”〔2〕（2/2）

李成回头看了姚瑶一眼，清澈的眼睛让姚瑶一下安了心，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成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到已经解除奇怪变身的郑擎正冲他和姚瑶微笑。

李成点了点头。

唐蜜眼神奇怪地看了眼郑擎和姚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环视所有人道：“先去救助受伤的同志，迅速把他们送回总部救治。”接着又回到车里联系总部和各营地人员，通知前来援助。姚瑶也去帮忙救人，只是因为是女生被一连连长好言劝了回去，只得回到车上，回去的时候遇上扛着欧阳的肖明磊和扛着另外一名斩焰队员的谢平庭，四人神色慌张，姚瑶高兴地迎上去，却被斥了一句，还催促着赶快离开。姚瑶不知怎么回事，傻愣在那不动，谢平庭吼道：“你没看见后面吗！”

姚瑶闻言看去，从海滨的方向，黑压压一片庞大的身影正以不慢的速度朝他们这边走来。

“走啊！”

谢平庭怒吼了一声，姚瑶才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地立刻抬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又有怪物来了！快跑！”

数量庞大的巨大变异生物群令所有人惊慌失措，大家争先恐后地跑到唯一一辆没有被砸毁的军用卡车上，迅速地逃离此地。唐蜜坐在副驾驶座上面色惊恐地对着联络器另一端的人说。

“……更改信息！更改信息！取消一切救援！东方港湾出现大批巨大变异体！东方港湾出现大批巨大变异体！请求全体转移防御带！请求全体转移！”

李成坐在迅速开离海滨的卡车上，身旁坐着微微发抖的姚瑶，一名少年士兵，对面是神色镇定的郑擎，只是浑身血污的男子此时脸上并无惯有的微笑。车中连中间的空地也蹲了人，饶是如此一整车的人也没有之前来的人总数的一半。李成侧头往车外望去，旁边的一排士兵高矮不齐的头挡住了下半部视线，上半部的视线穿透士兵们上空的空气落在车外远处那一排浓黑色的阴影上。车内沉默与恐惧并存，李成看着远处那片阴影，并未觉得有任何压迫感，空气中的电子们跳跃着向他传达过来的更像是愤怒与压抑的释放。

车子疯狂地前行着，本以为追在他们其后的巨大怪物群并没有如想象的一刻不停地追着他们而来，反而慢慢呈扇形散开来，在几乎已经无人的高楼建筑之间肆意毁坏。现代城市一隅逐渐消失的声音从远处传到车里人的耳中，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黑暗中腾起的浓重烟雾，心底都不由得害怕。只是他们几乎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即使心中恐惧，也不会表现出来，但沉闷的气氛已足够彰显众人的情绪。

车子即使最大马力行驶，开了四十来分钟，穿过b市到t市的收费站，沿着立交桥先向西再向北走，最后在桥头停下来。唐蜜让他们下车，下车一看才发现还有几辆卡车也从收费站方向开过来，并陆续停下，车上的民众都从车上下来，拥堵着穿过前方的桥。唐蜜下命让没受伤的士兵去维护秩序，斩焰小队和重伤士兵跟着她往前走，他们坐的这辆卡车与另外几辆卡车一同调头去营地接还未到达此处的剩余民众。

在收费站维持秩序的士兵为他们开道，引起了民众不小的抗议，但是面对异能者和枪支的威慑，只是最初嚷嚷几声，便在枪口的瞄准下闭了嘴。

“请大家遵守秩序，依次进入防御带，我们t市军队不会抛弃你们任何一个人。现在有士兵刚才在与保护大家安全的时候受伤了，需要治疗，请让他们先通过。”

唐蜜停下来向民众解释，一面暗暗示意肖明磊带其他人先走。其他几人在士兵开道下从民众群众穿过，听到身后人群传来低声议论声，充满了对身为女性军官的唐蜜的话的各种不满、怀疑和不屑，唐蜜却仿佛没听到这些议论声一般，仍旧温柔而诚恳地向民众解释、安抚。

河道分成两条，前一条较窄，后一条稍宽，大桥跨过两条引河分两条反向的高速车道，此时却没有人再顾忌是否逆行是否能在高速路上走，全都神色慌张地在桥上疾走快跑着，桥头因为斩焰和受伤士兵通过而引起的拥堵也只持续了短暂几分钟，便又恢复了通行，只是由于更多士兵加入维持秩序，不像之前那般慌乱了。

李成对过桥还有些担忧，早在灾难爆发的几日他就在过桥的时候遇见了变异鱼，虽然当时凭着一股勇气过了桥，可那些鱼的蛮力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好在一路安全通过，也并没有变异鱼会蹦上来把桥撞坏的迹象，过了桥后高速路两旁出现一大片工厂平房，又继续沿着高速路往前走了一段，有士兵拿着荧光棒站在高速路两旁，指挥着人们从两边小道离开高速路，沿着小道进入前方竖立的长达千米的弧形围墙内。

围墙内是一个小型的安全区，只是明显还在建设中，围墙内部还未完全完工，空地上还堆着各种材料和工具。进入安全区的门口有士兵负责登记，每个人写下名字，十几人一组由一名士兵带进去，身穿制服的人则直接省了这道检查，直接被放了进去。

受伤的士兵有四五人，都是伤势较重的，加上斩焰的欧阳杰等2人一起被送到临时医疗室接受治疗。李成几人都帮着护送伤员，把伤员送进医疗室后就被医生们赶了出来。室外看上去乱成一团，到达安全区的群众都聚在一起议论着今晚突发的状况，其实大部分人都并不清楚为什么晚上突然转移。

肖明磊让胡成圣带着其他几人去门口看着，防止有丧尸来袭，他一人往前方一栋大楼跑去。胡成圣带着几人穿过吵闹的人群到拥挤的大门口站在门外警戒，不像当初b市安全区那样外围墙上打着如白昼般耀眼的灯光，这个小型安全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就是门口士兵手上的两盏矿用照明灯。

几人都没说话，李成靠在墙上看着人们排成长长的队伍在门口挨个登记后进入。他们脸上带着无知的慌张有些焦急，又不敢在士兵的面前乱挤乱插队，排队排得很是不用心，六排队伍从门口延伸出去，扭曲成一条条无规则的线。这条线持续了两个钟头仍没有缩减长度的迹象，这时肖明磊出来，让士兵们不必再登记，直接放人们进去。士兵一撤开，人群缓慢地维持了几秒秩序，见没人再管他们，立刻骚乱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再不顾什么队伍往高墙内冲。场面混乱了好几分钟，最后又是在鸣枪威慑之后队伍才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原本的六列队伍变成了十几个人一排同时进入，无需登记后，队伍的进度一下快了很多。

又过了一个钟头，李成无聊地快睡着了，队伍也终于到了最后一段，在队伍的最后是十几辆卡车，唐蜜坐在第一辆卡车中，十几分钟后通过大门的时候探出头来让李成等人进去。这时远处持续不停地房屋道路被毁坏的声响已经逐渐逼近，李成进门前看了一眼，半边天空已经被逐渐坍塌的城市扬起的灰尘掩盖了。

这一切都被合上的大门遮挡在高耸的围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