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1）

时光飞逝，转眼间端正月来临；傍晚时分，马车早已准备好，昊轩拍拍马背：“莫管家，府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吗？”莫管家点头：“公子，放心好了，都安排妥当了！”璟瑶一身白色的荷绿色镶边齐胸襦裙，配上鹅黄色的纱罗，凌虚髻上没有太多的装饰；昊轩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璟儿，今晚是打算一压群芳？”璟瑶看看自己的衣饰：“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昊轩笑笑迅速的骑上马：“夸你漂亮，快上车吧！”马车路过集市，璟瑶看着集市上那些人脸上浮现出的欢乐，她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怀恋原来在临漳的日子！想着临漳的端正月也是这样的热闹……”一旁的梦烟握着璟瑶的手：“小姐……”璟瑶笑着：“放心吧，我没事！”——————————————————————————————————马车停靠在宫门外，昊轩站在马车前：“下车吧，璟儿！”璟瑶缓缓的走下台阶，站在宫门前，她看着眼前高高的宫墙，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昊轩走过来：“看什么呢？快走吧！”璟瑶只是摇摇头。一个宦官跑了过来：“是兵部侍郎陆昊轩大人吗？”“公公是……”“奴才是綾绮殿的掌事公公吴良远，特奉贵妃懿旨前来迎接，两位这边请吧！”吴良远把昊轩和璟瑶带到含元殿外，看见赴宴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纷纷朝殿内走去；“陆大人，这边请！”昊轩点点头。梦烟放慢了脚步抬起头朝人群里看看。“怎么了，烟儿？”璟瑶转过身看着梦烟，梦烟摇摇头赶上来：“没什么，刚刚好像看见个人……”“人？什么人？”璟瑶朝着人群那看看逗趣着：“莫非你在这里还有亲戚不成？”梦烟认真的看着璟瑶，“真的，小姐！刚刚我好像看见李公子了……”“李公子？你看错了吧，李公子怎么会在这；好了，快走吧！”璟瑶笑着，梦烟不时朝人群中看看疑惑着：“明明看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殿内金碧辉煌，吴良远领着两人坐到右边的宴席旁：“奴才还要赶着回綾绮殿，就先告退了！”昊轩向吴良远点点头：“公公请便！”这时有人一把拉住璟瑶：“去那边和我一起坐吧！”璟瑶回头一看，来人正是临川公主，她微笑着看向璟瑶；璟瑶笑着看着临川：“我坐过去？那驸马怎么办？”临川拉着璟瑶走过去，周道务起身微笑着：“这是璟瑶吗？”临川点点头：“道务，你去昊轩那里坐吧。”周道务笑着：“好，我正好有事要和昊轩聊聊。”周道务朝着昊轩那走去，璟瑶却有些不好意思：“公主，这……”临川拉着璟瑶坐下，“没关系的，都是一家人！”璟瑶疑惑的看着临川。“哟，这是谁啊？居然能有幸和皇妹坐在一起；可见…不是一般人吧！”随声看去，只见一位头戴凤钗步摇，身着绀青色绣纹锦缎大袖衫襦裙的女子走了过来，临川脸色一沉：“这好像和南平皇姐没什么关系吧！”临川走到南平身边。南平轻笑着：“皇妹，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我虽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不过好歹我们都是父皇的女儿，我这个做姐姐的关心关心妹妹，难道不应该吗？”临川冷笑了一声：“有劳皇姐惦记了！我可受不起！”南平有些急了：“我好心对你，别不知道好歹！”临川笑笑：“好心？差点忘了，皇姐的好心就是专挑至亲下手！”南平愤怒的转身，看了一眼临川：“你这话什么意思？”临川冷笑了一声：“什么意思？皇姐心里恐怕比谁都清楚，要不是承乾太子谋反被贬庶人，你怕王敬直获罪，你因此受到牵连；匆匆断绝关系改嫁了刘玄意；皇姐现在，又何必四处假意讨人喜欢呢？”南平指着临川，气的浑身发抖；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了璟瑶的脸上，她先是惊住了：“这姑娘…”“你们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吵成这样，好歹今天也是父皇赐宴，就不能和睦共处吗？”临川和南平一起朝女子行礼：“皇姐！”说话女子正是襄城公主。临川笑笑：“皇姐既然开口了，我也不是爱计较的人，要是有人非得找茬，我也不是好惹的！”“哼，走着瞧！”南平却气的火冒三丈，将袖子一挥转身坐到席间。临川看着襄城公主，“皇姐，宴会就要开始了，就坐吧！”襄城冲着临川笑笑，朝前面的席位走去。只听太监大喊：“陛下、贵妃娘娘到！”所有的人便退到席边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亲平身！今日宴会不必拘礼！”所有人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太宗向允德示意，歌舞开始。———————————————————————————————————随着乐师奏起的羯鼓、琵琶等乐器的伴奏曲，一群衣衫飘逸，舞姿优雅的舞娘上殿；璟瑶看看左右，眼光落到不远处的席间；她惊奇的看到那日公主府遇到的男子，竟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皇子席间；纪王李慎眼光也刚好落到到璟瑶这儿，他先是一惊，微笑着朝璟瑶点点头。临川随着璟瑶的目光看去：“妹妹，在看什么？”璟瑶回过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没看什么……对了姐姐，怎么没看到常山公主？”临川摇摇头：“这丫头最近总是大病小病不断，真让人心疼！”璟瑶有些担心，“严重吗？”临川点点头：“好几个御医都去看了，说是要好好调养！”周道务端起酒倒入杯中：“昊轩，你可听说王敬直被灭门一事？”昊轩奇怪地看着周道务：“这事不是都过去这么久了，道务兄从哪里听说的？”“汀州那里最近传来的消息，王家上下没留一个活口！”昊轩饮了一杯酒：“人都流放了，莫非王敬直得罪过什么人？”周道务眼睛看向南平公主那，只见她愤怒的看着临川，右手紧紧的握着酒杯，手上的力度好似要将酒杯捏碎，周道务冷冷一笑：“最毒妇人心！”昊轩听得一头雾水：“这话什么意思？”“王家好歹也曾是显赫的相门府邸，要不是王敬直受到太子一案牵连……算了不提了，来来来，我敬你！”昊轩更是疑惑。贵妃走到太宗身旁：“皇上，这歌舞年年如此，早就看腻了！今年不如来个新鲜的！”太宗笑笑：“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新鲜法？”“臣妾听说各家大臣的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她们比试比试如何？”太宗捋了捋胡须笑道：“也罢，就按你说的办！”“歌舞先停下！”殿上所有人看向贵妃，只见韦贵妃笑着转身对太宗说：“皇上还是您来说吧！”太宗起身冲着韦贵妃笑笑：“你呀！自己个的主意，倒是要让朕来发号施令！也好……”太宗走下台阶：“刚才贵妃提议，各位爱卿家的千金都是才华横溢的，不如让他们比比；技高一筹者朕自有重赏！”太宗回到位置上：“允德，准备笔墨纸砚！”韦贵妃问道“不知该从谁开始呢？”“那就从我开始吧！”话音刚落，只见一女子走到殿前，她向太宗和韦贵妃行礼，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殿前的女子；临川笑笑：“原来是中书侍郎家的女儿！”璟瑶惊奇的看着临川：“姐姐认识她？”临川点点头“这个崔小姐最擅长的就是舞技，你们倒是可以找个时间好好比比！”璟瑶仔细地注视着殿前女子。“你？”韦贵妃很是惊奇，崔宜蕊向韦贵妃行礼，“臣女自小擅长舞蹈！”贵妃又问：“哦？你是谁家的女儿？”崔宜蕊回答：“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女是中书侍郎崔仁师家的女儿崔宜蕊。”太宗笑笑：“原来是崔爱卿家的小姐！”崔宜蕊走到乐师坐处，她向乐师要来琵琶；太宗笑着：“反弹琵琶？朕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个什么花样！”只听乐声响起，崔宜蕊伴着曲调，缓缓的迈着小碎步走到殿中央，她一边跳着舞蹈一边弹奏着琵琶，舞姿优美恍若仙子似的。站在一旁的梦烟和临川的侍女若儿小声的私语着，若儿连声称赞：“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舞蹈，简直美极了！你说对吗？”梦烟看看着若儿：“舞蹈是很美，不过那是因为你没看见过我们家小姐跳的！”若儿有些好奇：“莫非你家小姐还能胜过她？”梦烟冲若儿笑着：“当然，有机会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若儿半信半疑：“你不是吹牛的吧？”梦烟有些生气：“说什么呢你，有机会一定要你见识见识！”——————————————————————————————————乐声停了，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太宗拍手称好：“朕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临川朝着殿中央走来；太宗笑着指指临川：“看来朕的临川公主不甘示弱啊！”“父皇说笑了，皇儿哪比得了崔小姐，不过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和她比一比！”听完临川的话，太宗不禁好奇：“莫非还有比这更绝的？”临川看着璟瑶：“想必父皇未曾见过鼓上惊鹄舞吧？”太宗捋了捋胡须：“鼓上惊鹄舞？朕记得，这可是汉朝时赵飞燕的绝技，不过却未能一睹为快！此人是谁？”临川走向自己席位牵着璟瑶走到殿中央：“父皇，这就是皇儿所说的女子！”璟瑶连忙向太宗和贵妃行礼，太宗疑惑的看着临川身旁这位碧玉年华的美貌女子：“公主说的，可是真的？”璟瑶颔首回答“臣女确实有些个小本事，可没有公主说的那么好！”贵妃向太宗夸耀，“皇上，看看这孩子谦虚的。”太宗笑笑，“那就快让大家开开眼界吧！”璟瑶只好应声答应，“那……臣女就献丑了，不过前些日子从马上摔下来扭伤了脚踝，只怕表演不了惊鹄舞，只能画幅花鸟图了！”在场所有人都没了兴致。一旁的临川疑惑的看着璟瑶的脚踝，就连梦烟也很奇怪的小声嘀咕，“小姐什么时候从马上摔落扭伤了脚踝的？”只有坐在周道务身旁的昊轩笑了笑，他怎会不知璟瑶心里的想法；周道务看见昊轩的表情，“你笑什么？”昊轩小声的告诉一旁的周道务，“难道你没看出这丫头是故意装的吗？”周道务望了一眼璟瑶的脚，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这个鬼灵精！哈哈”“我这个妹妹呀~来道务兄我敬你！”说完又喝起酒来。允德取来文房四宝，“姑娘，请！”璟瑶走到桌旁展开纸卷，这时只听南平公主在一旁故意说，“说得那么天花乱坠的，可到头来还不只是画些个花花草草的，依我看还是人家崔家小姐的舞跳得好，没事别胡乱吹嘘，免得丢了人家姑娘的面子！”临川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南平：“是不是天花乱坠一会儿自见分晓！幸灾乐祸的，也不怕乐极生悲？”南平气得面色发青，“你……”璟瑶提起笔快速的在纸上挥舞着，殿上所有的人都看向璟瑶这里，璟瑶先画出几朵不同姿态的牡丹，再用色彩加以晕染，牡丹惟妙惟肖的显现着自己的娇艳和华贵，丝毫不比院里的真牡丹逊色；不料笔的墨汁散落一滴在牡丹旁，璟瑶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她灵机一动，又立刻将墨点改为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之后又在一旁画上一只，使得原本活灵活现的画上又增添了一丝灵动；作画完毕，璟瑶挑了一只较小的毛笔，在一旁的空白处写上自己写的一首诗：‘月下清云幻若纱，微风吹散到皇家；娇艳欲醉芳华盛，满园羞容写繁华。’落款为——月下娇仙。璟瑶放下笔走到一旁向皇上行礼，“臣女已然完成，让陛下见笑了！”太宗让允德将画卷挂起来，众人皆为惊叹，太宗更是瞪大了双眼拍手惊呼：“妙……妙极了！想不到年纪轻轻，竟然能画出这样绝妙的花鸟图，真是令朕叹为观止啊！”临川走到殿中，“儿臣早就说过她才华过人，现在父皇的称赞不正是印证了儿臣刚刚所说的吗？”“哈哈，瞧这姜儿这丫头！”一旁的贵妃也笑着。这时不知哪里飞来几只金色的蝴蝶，停落在一朵牡丹上，众人见这情景更是议论纷纷；临川不禁感叹：“就连这穿花蛱蝶也信以为真了！”太宗点点头：“尤其是这书法真有几分王羲之的韵味！”“臣女只是侥幸罢了！”太宗认真的说着，“这可不是侥幸，你也不必太谦虚！”临川走过来：“妹妹就别再谦虚了！父皇您应该赏赐些个什么吧！”太宗高兴的笑着：“作画之人还未开口，这姜儿到帮着讨起赏来！当然要赏，不过赏什么朕还得仔细想想！”贵妃起身走到殿前，“在座之中可还有过人之才者？”只见大家都未作声，“看来是没有了！”贵妃满意的肯定，她拖着裙摆走到太宗身旁：“皇上您定个胜负吧！”太宗不好博了崔小姐的面子：“这画和舞蹈各有各的美，我大唐女子能有如此才识，朕甚感欣慰，所以两人都要赏！”这时崔宜蕊也走了过来，她和璟瑶一起向太宗谢恩：“谢陛下！”正当太宗为赏赐她们两人什么左右为难之际，一旁的韦贵妃递上主意：“不知皇上还记得去年波斯国曾送上的一盒玛瑙珠吗？不如从中挑取一些给她们两人一人做一件首饰如何？”太宗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允德，就按贵妃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