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肉计（2/2）

苏雪涂涂写写，一共写了十多张纸，中间还画了两幅插图。写完后，她把信交给吕枫，拜托道：“如果有回信，也别忘了给我。”

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感激的话也吐不出来。

苏雪很不情愿的发现，司徒谨对她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怎么？娘娘想抗旨？”他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语气厉然。

“陛下，下雪了。雪妃娘娘还在院子里跪着。”

“苏怜雪！”走近时，他低低唤了她一声。

他说完这句，垂手侧立，静静等待司徒谨的怒火与责罚。

吕枫看她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与探索，在一一解答了她所有的疑问后，他开始问自己：“天下第一才子苏锦州的女儿，怎么会连字都写不好呢？”

信中画了两幅画，一颗光秃秃的树，另一幅画是一颗长满了叶子的小树。

苏雪进了屋才开始发抖，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的双手双脚全部没了知觉，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弹。

这个问题很深奥，吕枫一时间摸不准这位君王的意图，沉默了半晌，觉得当着司徒谨的面说谎实在不理智，于是坦然道：“臣自懂事之日起，除了对陛下，就没对人说过真话。臣说过的谎比臣吃过的盐还多，从不曾有过罪恶感。”说谎对他来说，就像吃饭那么简单。

司徒谨气得扬起手，想要打她。她不躲，只是抬起头，露出泪痕未干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吕枫的提醒令司徒谨自责起来，他披上风衣，连一刻也不曾耽搁地朝着长明宫的方向步去。

司徒谨一字字将信看完，信的内容很简单，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老爷，天照国的皇帝说他爱上我了，怎么办？

他自己当然不会承认，苏雪却看的非常透白。一个人会不会伤害自己，其实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当初她初遇独孤宸时，她就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娘娘，接旨啊！”洪太监扬声提醒。

“朕也是。看着她，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罪恶感。不想欺骗她，也不忍心欺辱她。”说到这里，司徒谨的声音已经透露出太多烦恼。

“好，很好。”骨气吗？司徒谨气得指尖都在打颤，冷声道：“那就让她一直跪着，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好了。

“回陛下，还在院子里跪着。”

苏雪不动。

苏雪眼睛一亮：“真的可以？”

吕枫微微停顿了一下，说：“可是，臣不想骗雪妃娘娘。”早在苏怜雪第一次出现在长明宫里，他就不喜欢骗她。

苏雪眨了眨眼睛，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洪太监又急又躁，对这么一个陛下捧在手心里宠的人，他又无法恶言相向，只好一跺脚，转过身回御书房复命。

所以，苏雪依然直直的跪在长明宫，天空似乎飘起了白色的雪花，这是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长明宫内升起了火红的灯笼，昏暗的灯火下，苏雪眼里只能看到那一抹白。

长明宫本就是司徒谨的寝宫，以往他也常常与她同处一室，同床也曾有过。他从来没有这样正式的降旨以显示对她的恩宠。

苏雪不说话。

吕枫点了点头。

司徒谨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快，快去准备热水。”洪公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指挥着手下人去替苏雪准备洗澡水。

司徒谨没有发火，也没有罚他。相反，他听到吕枫的答案，反而松了口气。

“说吧，朕恕你无罪。”

这时已是冬季，天昭国的冬天格外的冷，寒风入骨。苏雪冻得牙齿都在打颤，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她的心。这是她第一次对皇权产生了畏惧心态。

“你能帮我带封信给他吗？”她问。

苏雪有些失望的说：“哦，我知道了。”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洪太监跪地，连说了两声自己该死的话。

“是。”吕枫接过信，正欲退下，却被司徒谨叫住。

御书房内，阴沉而冷傲的君王手里握着的一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信。这是司徒谨第一次看到苏雪的字，圆圆的，胖胖的，还有笨笨的。都说观字如观人，司徒谨忍不住会心的一笑。

“对不起。”

许久过后，空气中终于传来她低声的道歉。司徒谨所有的气闷，亦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ps：泪流，起晚了。先只更一章吧。剩下一章晚上下班回来更。预计时间是晚上九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