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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恶人自有报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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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尘在那边扯着嗓子嚎着,这边的姜佩渝再也沉不住气了:“闭嘴!你这衣冠禽兽,少在这胡言乱语的诬陷于我和卢兄。我们姜家花了大把银子请你做夫子,你竟然丧心病狂做出此等骇然听闻的恶行,是三陆书院……不,简直是我们读书人的耻辱,我姜佩渝真是羞于与你相识!”

姜佩渝此话说的声色俱厉,再配上那精致的装扮,倒颇有番铁骨铮铮之像,不过很可惜,放在两侧那微微的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他心里的慌张和心虚。

姜佩渝猛的躬下身子,拱手道:“大人明察,我和卢兄对此事觉不知情。完全是这人信口雌黄随口,实在是罪不可赦!请大人严惩!”

“姜佩渝,你这狼心狗肺之徒,你……”刘尘听的双目俱裂,双手死死的扣着门槛,再配上散乱的发髻,凌乱的衣衫,整个人显得格外狰狞,“你这金玉其败絮其中的狗东西,我就是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闭嘴!死到临头你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在此胡言乱语,简直死有余辜!”姜佩渝额头上青筋爆出,脸色因羞愤而涨的通红。

两人正闹的不可开交,只听见“砰!”的一声,蒲通判猛的拍响惊堂木,厉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等一再喧哗!把刘尘拉下去,再加十大板!”

“是!”

衙役应声便抬起脚在刘尘腰上、背上重重的踹了几脚。

刘尘本就是柔弱书生,这时的癫狂之举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今被一吃疼,抓住门槛的手再也坚持不住,松开了,只留下他凄厉的嚎叫和怒骂声……

姜佩雯看着那像条死狗一样被衙役拖出去的身影,眼中尽是冷漠。

这样的禽兽,活该由此下场。

过了一会儿,一阵更为惨烈的惨叫声和咒骂声顿时传来,中间还夹杂着“啪啪啪”板子打入时所发出的的沉闷声。

刘尘本就是一柔弱书生,养尊处优惯了,哪有姜佩雯这么忍的,再加上衙役痛恨这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下去,只听见他的惨叫声由强到弱,到后面直有时不时的哼哼,除此之外就只有“啪啪啪”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

姜佩渝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紧紧攥着的双手垂在两侧微微颤抖着。

姜佩雯吐了口气,那些孩子的恶气终于出了,但她自己的还憋着呢。

蒲通判看了几人一眼道:“刘尘说你们姜卢两家有人知道此事,但却秘而不报,你们可承认?”

姜佩渝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蒲通判作了一揖道:“大人明察,学生与他不过点头之交,况且学生常年伴在老师左右,聆听教诲,处处已他老人家为楷模,若是知道他有此恶行,学生必会立即揭发,又怎会知情不报呢?”

众所周知,姜佩渝的老师乃是泾阳的大儒黄老,此时他将黄老搬了出来,蒲通判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一直没做声的卢书宇不慌不忙的说道:“大人,我们两家虽然对此事不知情,但识人不清,管理不善,实在难辞其咎,卢家愿意对受害的学子做出任何的赔偿,在下保证以后一定严加管理,绝不会让此等危害学子事件再次发生。”

卢书宇这几句话却说的真诚实意,再加上他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提出做出赔偿,并保证以后加强管理,比起姜佩渝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驳,更能瞬间获得人们的好感和谅解。

蒲通判指着姜佩雯道:“此人状告你们两家明知刘尘罪行,不仅不阻止,反而包庇,你们是不认了?”

姜佩渝和卢书宇对视了一眼,上前道:“启禀大人,我们两家对此事觉不知情!那刘尘方才不过是知自己命不久已所以随口诬陷学生二人而已。”

姜佩雯冷眼看着两人在那演戏,想这样两片嘴唇随意一吧嗒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刘尘已认罪伏法,姜卢两家纷纷表示对此事并不知情,你还有何话说?”蒲通判拍下惊堂木对着姜佩雯道。

有何话说?

其实到了这,蒲通判已是有意和稀泥。

这知情与否全看双方说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个理不清的糊涂账。并且姜卢两家在泾阳也算有头有脸,各有各的势力,再这么闹下去对大家、对他都没没什么好处,如今刘尘这个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冤者仇怨已报,此案也算完了。

而姜卢两家就算事先知情,自己只要私下敲打一番,他们自会有所收敛,不仅如此,还会对自己感激万分,以后对自己的仕途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听到蒲通判的话,姜佩渝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看向姜佩雯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傲然。

就在众人认为此案件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姜佩雯忽然抬起头道:“启禀大人,刘尘所言的确属实,小的有证人可以证明!”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静,蒲通判愣了愣才道:“你有何证人?”

“大人,津轩阁的跑堂夏迅曾在津轩阁不止一次听到刘尘和这位姜佩渝公子谈论此事,他可以为小的作证。”姜佩雯忍住痛的发麻的屁股,弯下腰伏道。

蒲通判皱了皱眉,看了眼一旁脸色刷白的姜佩渝道:“来人,传津轩阁跑堂夏迅。”

“是,大人。”

夏迅在枫若的督促下,早早便侯在衙门外,听到传唤立马走了进来。

蒲通判拍了惊堂木道:“堂下可是夏迅?”

夏浔是个年纪大约十**岁的少年,他第一次来到衙门,心中显然有些畏惧,急忙磕头回道:“小的正……正是。”

而这时,挨完板子的刘尘被衙役门像狗一样的拖了回来,六十大板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不是还要留着他的命等着处死,说不定六十大板还没打完,这位作恶多端的刘夫子都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不过眼前的他也好不了哪去,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出气多进气少,下半身鲜红一片,估计屁股全是一团烂肉了。

“夏迅,你可识得此人犯?”蒲通判指着已没了人形的刘尘问道。

夏浔早已被这血淋淋的场面吓的脸色刷白,战战兢兢的瞟了瞟他的后脑勺忙道:“回……回大人,小的认得,是三陆书院的刘夫子。”

“你为何认得?”蒲通判道。

夏迅道:“小的是津轩阁的跑堂,因津轩阁离三陆书院很近,所以刘夫子常邀请朋友来店里喝茶,因此小的识得。”

“那期间你可听到刘尘与人谈起过侵犯三陆书院学子之事?”

夏迅闻言微微抬起头,正好与姜佩渝恶狠狠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当下一个哆嗦便又低下头。

姜佩雯见状,生怕这小子临时反水,把答应自己的事情抛之脑后,忙道:“夏迅,蒲大人公正严明,你有何话不妨直说,相信令堂知道后会以你为荣的。”

这个夏迅胆小怕事,又爱贪小便宜,当时书中,卢琳玉为了请动他帮忙指证姜佩渝可费了不少银钱。

姜佩雯也本想自己掏腰包,可却无意间得知其母亲大义凛然,在坊间素有正直侠义之名,因此便请了他母亲出面帮忙劝夏迅为自己作证。

听到姜佩雯提到自己的母亲,夏迅抿了抿唇道:“刘夫子和朋友前来每次都会选择店里的二楼的笔墨包厢,而小的一般在二楼干活。有一次小的又看见刘夫子带着两个朋友来做客,便急忙泡好茶去招呼,没想到刚走出门便听见他们在说那……那事,还称其身软矣,其肤白矣,柔嫩滑腻如二八少女,其滋味妙不可言,说完他们便哈哈大笑。”

“小的本以为他们是在谈论窑……窑子里那风流艳事,便一时好奇偷偷站在门外偷听。”说到这,夏浔顿了顿,垂下头道,“可是没想到,小的却听见其中一个人对着刘夫子说,你这样胡闹,不怕那小子把你捅出去吗?当时刘夫子并未说话,另外一人却道,这等事,那小子岂会四处乱说,堂堂男儿被人行了那事,被别人知道怕是只有一头撞死了,然后又说凭刘夫子的名声,说出去有人信吗?最后他们笑闹了一阵,又纷纷劝了会刘夫子,让他别闹的太厉害,悠着点……”

他话音刚落,衙门外顿时闹翻了天。

蒲通判见状急忙连拍惊堂木。

好不容易止住外面的嘈杂声,夏迅磕了两下头朗声道:“大人,小的人微言轻,不敢随意乱说,只当那刘夫子喜欢特别。后来小的又听见他们谈论了两次,但小的万万没有想到,刘夫子话语中所指之人竟然是那些孩童……”

夏迅话一出,蒲通判知道自己想和稀泥已经不行了,他吸了口气道:“你口中的刘夫子,也就是刘尘的朋友是何人?可在堂上?”

夏迅抬起头,扫了眼堂上,视线定定的落在了姜佩渝身上。

姜佩渝见到夏迅出现就已暗叫不妙,后来听到夏浔将他们的谈话内容一一说出,便觉得胆战心惊,一颗颗冷汗直冒,如今见夏迅望见自己,顿时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在地上。

他瞪大了一双眼,死死的看着夏迅,带着威胁带着惊慌就这么看着,看着夏迅抬起手,直直的指向自己,斩钉截铁的张开嘴唇,吐出了让他差点没当场晕厥的一个字:“他!”

刹那间,姜佩渝只觉得两眼一黑,脑子里嗡嗡直响。

“刘夫子的朋友就是这位姜家大少爷,还有卢家四少爷!”夏迅的声音在堂上回荡着。

衙门内外顿时一静,“姜卢”二字在这一瞬间在众人心里变的臭不可闻!卢家四少爷,姜佩雯倒是知道,是卢琳玉的堂哥,书中对他有过些描写,他被卢琳玉厌恶,和姜佩雯一样是极品炮灰一个……

等等,姜佩雯忽的皱起眉头。

书中夏迅可没有指出这个卢四少也知道此事,而从头到尾都只有姜佩渝知晓刘尘的恶行,难道……是她看漏了?

还是,卢琳玉知道自己堂哥也知晓此事,便借机用大量金钱堵住夏迅的嘴,以保证自己和家族的名声……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思路。

“胡说!胡说!我儿子绝不会知道此事!”卢书宇再也不能平静,满脸的铁青。

他边说边步步朝夏迅逼近,满脸的狰狞,那模样简直想一口气把他给撕了。

夏浔吓的直往后缩,边退边吼道:“我没说谎,不仅是我,这事儿我们那的冯三也听见过!”

姜佩雯也不再去想其他,她猛的指着两人,愤然斥道:“你们开办三陆学院,本应择的良师,教育学子。但你们不但随意马虎,将那禽兽不如之人放在学院执教,而且一教便是三年之久。三年!三年!那禽兽能祸害多少人?你们不但不查明,反而包庇那恶人,还当做笑料!简直比那行恶之人更加可恶!做生意以次充好,那是无耻缺德,办学院以恶充好,那是丧心病狂!一个姜家大少爷,一个卢家四少爷,一个当代大儒的徒弟,一个世家翩翩公子,这是一个人的品性低劣,还是一家无耻缺德、丧尽天良?怎样的家庭,怎样的长辈才能教育出如此不知人性为何物的狗东西?”

说到这,姜佩雯猛的站起身,狠狠的啐了一口:“和狗比都简直是侮辱了狗这种善良忠诚的动物,你们就是一堆披着华丽外衣的禽兽、狗屎!”

姜佩雯声音很大,直说的姜佩渝和卢书宇全身发抖。

“那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敢切词狡辩,说你们不知情!”姜佩雯厉喝道。

而这时姜佩渝也终于从暴怒中回过神来,怒喝道:“这是诬陷,诬陷!我不知情,不知情!”

看着姜佩渝那张脸,姜佩雯心里的火便开始熊熊燃烧,她想起他们想将自己嫁给李及,当他们知道六王爷的举动后,又是如何逼迫自己去给六王爷做妾。他和陈子华犯了错,他们却非要把罪责推到自己身上,那八记棍子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她机灵,离开姜家,现在就算不死也在不知道在哪个男人的后院里了。

再说卢琳玉,虽然她这具身体的前身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却从未对卢琳玉有半分坏心思,包括她穿过来之后,想的也一直是摆脱命运,而从未有害人之心,可是卢琳玉却步步紧逼,一次次挖坑让她跳!

就算前世有冤仇,这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报仇大可找那张氏算个一清二楚,而她——姜佩雯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无辜的人,既然如此,她凭什么为他人做的孽而承担后果!

想到这,姜佩雯忍住痛站起身,咬牙切齿道:“一个姜家、一个卢家,一个有泾州刺史,一个传承几十年,没想到竟然是堆这样的货色,表面上光鲜亮丽、雍容高贵,却不想那华丽的外表下竟然是那肮脏的让人作恶的腐肉!我呸!什么狗屁东西,就算给我舔鞋底我都嫌脏!”

说到这,她还咬着牙扔着痛,翘起自己的腿,给他们展示一下自己那破破烂烂沾满泥土的鞋。

此时,姜佩渝和卢书宇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姜佩渝脸色发青,指着姜佩雯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若是外面,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这可恶的小子生不如死,但这是公堂!

就算他有万般怒火,也打不得,骂不得,只气的一口血直冲喉咙,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看到衙门内衙门外一片乱糟糟,蒲通判只觉得脑门有些发疼,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这么难缠的原告。搞得他现在只想快点将案子结了。

当下便拍了惊堂木,判了姜佩渝和卢四少一人二十板子,另外罚了两家两千两银子,至于三陆学院,两家无条件交出来报知府大人后再做定夺。

本到了这,就算完了,但忽然门外一阵喧哗,一个病歪歪的妇人被人扶着呼天抢地的冲了进来,对着姜佩渝、卢书宇和地上半死不活的刘尘又打又骂,赫然是曹婶。

随着真正苦主的出现,外面围观的人的愤怒顿时达到了顶峰,咒骂声、尖叫声顿时响彻云霄,蒲通判把惊堂木都快拍烂了也没人搭理他。

蒲通判的面瘫脸终于完全破功,吩咐着衙役去压制已经暴怒的群众。

而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打死这群狗日的禽兽!”

顿时,公堂外闹翻了天。

随着“打死!”“揍他们!”的声音,不少人迅速突破了衙役们的防线,冲了进来。

姜佩雯忍着痛退到角落里,看着愤怒不已的群众,和被仆人们团团围住,但却因为寡不敌众挨了不少老拳的姜佩渝和卢书宇,心里爽快不已的同时也不由的惊讶群众力量真是强大。

曹婶此时前来是姜佩雯和她早就约好的。

她本想着,这官司一打必将惹人注意,出了公堂免不了被有人会跟着,到那时自己想隐瞒自己的身份顺利回家可就不容易了。所以她便让曹婶此时前来,本来只是想搅乱这本就乱成一团的水,吸引外面人的目光,自己便可乘乱悄悄的走了。

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扫了眼已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姜佩渝,姜佩雯冷冷的一笑。

活该!

这样的人活该有如此下场。

接着编转身悄悄的退出了公堂。

不过她走的虽然顺利,却没有发现两道眼神跟在自己身后,一道说不清道不明,另外一道却来尽是怨毒。

——

姜佩雯只挨了五个板子,再加上执行的衙役没有重施狠手。

所以她的屁股看着青红紫绿的,但其实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

不过就算如此,那滋味也不是姜佩雯能忍受的,每天擦药的惨叫声简直可以和帕瓦罗蒂媲美。

期间除了曹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来道了谢,大呼恩人外,薛正楠来了几次,但姜佩雯趴在床上的模样实在不好相见,便拒绝了。

除此之外,沈远也来了,送来了一瓶膏药,说是一个贵人相赠,对外伤很是有用。

姜佩雯虽然很不满他那似笑非笑、一副欠扁的模样,但听他将那膏药说的天花乱坠,便随意拉扯了几句收下了。

也许是那膏药真的管用,过了十来日,姜佩雯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便准备着离开泾阳。

这几日姜家和卢家被搞的焦头烂额,虽然那一日最后蒲通判最后控制住了局势,但姜佩渝却被已经被打的连她爹妈都认不出来了,至于刘尘,因为早早的被衙役们拖到了一边,反而没有遭到群众愤怒的老拳,得以留下一条命,不过等待他的也是在牢狱里等待死亡的漫长日子。而姜佩渝好不容易回到姜家,还没来得及喘气,便接到黄老宣布和他断绝师徒关系的消息,顿时再也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而此后几乎每一日姜卢两家都有一大批愤怒的群众堵在门外咒骂、扔烂菜叶、倒泔水……据说还有人将屎尿直接泼在了他们家门上……

姜卢两家彻底成了泾阳城的垃圾堆、化粪池……简直臭不可闻!

姜卢两家的人连大门都不敢出,据说家里的仆人出来采办食物生活用品都得乔装打扮。

姜佩雯听到此消息大为开心,在屋子里嘿嘿的笑了好久。

但没过多久,她便冷静了下来。

虽然现在他们两家看上去倒霉不已,但后面的力量却没有损失太多,毕竟姜卢两家能在泾阳屹立这么久,不可能因这样一件事便彻底的衰落下去。

现在他们忙着应付舆论的压力,没空去细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此事一旦淡下去,待他们腾出了手,要查到告状之人是她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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