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亲（1/2）

第十五章相亲

他在官场上混久了，耳闻目睹也学会了很多应付盯子户的手段，一般的人他只要几句话就可以打发走人，因为他手中既无权，也无钱，更无指手画脚督办别的部门这样办那样办的官衔。告状的人知道缠住他这种干部，根本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于是抓紧上班时间找到那些能够解决问题的领导，那些告状的人还在互相提醒：“快点去，不然领导又要下班了。”

只是大顺是王记要的发小，从小一起割草放牛，爬树捣蛋，下河洗澡。真是人同命不同，几十年过去了，大顺现在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王记要却在政aa府机关过着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滋润生活，他们俩人的不同境况就是农村孩子用知识改变命运的典型代表。

一个上午时间，王记要陪着大顺走东串西地到了宣传部、文化局和农业局，王记要因为有朋友在这些部门上班，平时来过所以容易找。他自己怕丢人，不敢进去，只能告诉大顺，说：“哥，那就是宣传部，专门负责选举法和选举制度的宣传工作，你可以向他们要几本书，多了解一些选举方面的有关知识，我在外面的公路旁边等你，你快点出来，我还有事要办。”

“好呐，我把这封信往他们门口一放就出来，反正出一口气，告得他难受就可以了，告不告得倒他，我也不知道？”大顺说自己喝了早酒，到政aa府机关去办事是不太好，好几次都被别人当酒疯子抓起来，遣返回了原籍。

“那你还乐此不疲地要告别人的状？你真的有什么冤情和诉求的话，可以到接待办公室去，那里每月还有‘市长接待日’活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我劝你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办好，把家庭建设搞好，那不是有价值得多。”王记要对大顺说着掏心窝子的话，男人的心胸要开阔一点，你在广东打工的时候也当过车间主任，要当好一个好的管理者真的不容易，不但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还要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不要只想到当村长的好处，还要想到当村长的难处。

临走时，大顺咧着个嘴，从自己的手提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塑料袋包着的东西，他对王记要说：“兄弟，你是知道的，我们村里没有什么土特产，我是在后山的枫树林水沟里，蹲守了三天三夜，才捉到这几个大团鱼，真正的绿色食品、野生动物，你看，还是活的，送给你和弟妹补补身体。”

“哎呀，大顺哥，你说别人不廉洁，你看你也俗起来了吧。”王记要客气着，搓着双手。

“我们是兄弟，不是行贿受贿，另当别论。”大顺对自己的行为是这样介定的。

王记要知道现在城里这种野生角鱼的价格，决非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他赶紧站起身来，拉着大顺的手说：“兄弟，礼太重，不敢当，我们之间来这一套那不是太见外了。再说无功不受禄，我没有帮你任何忙，要你熬更受夜去捉什么角鱼，万一碰到蛇咬一口怎么办？你还是带回去给嫂子和小孩补补身体，要吃下次我回来到你家来吃，你看在办公室如果被其它同事看到多不好。”

王记要告诉大顺说，乡亲们太好了，他爱村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希望每一个父老乡亲都能活得顶天立地，不要奴颜婢膝，更不要猥琐卑劣。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里，我们的地位可能卑微，我们的金钱可能不如人多，但我们的灵魂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我们的心灵和任何人都是同样的高贵。现实生活中许多错误的结论，往往只是顾及到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而未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换位思考的结果。你回去后要与郭村长搞好团结，究竟他是我们的长辈，是看着我们长大的。

大顺被王记要说得面红耳赤，只好悻悻地对他说：“记要，你不要装得太廉洁，这是哥哥我送给你和弟妹补补身体的，不要怕别人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如果这东西我带出来又拿回去，你嫂子会骂死我的，她会说我不会办事，会说我连记要这个最好的朋友都疏远了，你要我如何做人？下次你回来的时候，我让你嫂子烧一只红烧猪脚，杀一只养了五年的老鸭子，咱哥们喝个一醉方休。”

“你太客气，我受之有愧。”

王记要猜想：大顺花这么大的心机，送这么重的礼，可能真有事求他，才会深更半夜去捕捉角鱼。城里的大多数人对这种来自农村的土鸡、土鸭、枞菌、角鱼很感兴趣，市场上只要有卖，不管多少钱一斤总有人买，每天市场上为数不多的土货，一上场就被人抢光了。

大顺从小就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不管是下河洗澡摸鱼，还是上山打鸟玩游戏，王记要没有一样玩得过他。可人各有长处，在读书方面，大顺对王记要就是望尘莫及了，每次考试完了，大顺才知道功课只读了一点点，每天放学后，他也才知道该念的书还没有念。他父亲要他读书，他说不如在家里跟别人学杀猪。他听说北京大学有一个高材生，国家要他当干部他都不当，宁愿在老家摆摊卖猪肉。在农村卖猪肉是很赚钱的行当，这些杀猪的人将低价收购的母猪、死猪买来，以好猪肉的高价卖出去，一个猪就赚了一个农民一年的收入。

当然，那个北大高材生也许是学习古人的清高，‘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自己的理想得不到实现，干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王记要眼看大顺这几个角鱼推是推不掉了，就打了电话到隔壁办公室叫张娜过来，要她拿个铁桶将角鱼养起来，中午拿回家去送给爸爸妈妈滋补身体。

张娜看到角鱼，屁颠屁颠地提着铁桶，到厕所放了大半桶水，养在办公室，久不久去捉弄一下，她好开心。

王记要从包里捣出六百元钱给大顺，说：“上次回家忘记到你家去拜访了，这是给小孩一点买文具的钱，请你无论如何要收下。”

大顺将王记要手里的钱挡住不接，说：“兄弟，这次来找你，确实有一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一定会竭尽全力，毫无保留地去帮助你。”王记要看到大顺觉得难为情，有点说不出口的样子，就轻声地对他说：“只要不让我犯原则性错误，我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际关系，完成大顺哥交办的任务。”

“我想竞选下一届村长，麻烦你在上面给我疏通一下关系。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你在市里工作这么久，加上你岳父家里的关系，这点小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大顺果然不出王记要所料，原来是有事求他才送来这几个角鱼。

真是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角鱼都收下了，不可能再将人家拒之门外吧！

“哎呀，老哥，这叫我如何是好呀？”王记要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在办公室转悠着，就像演戏一样将大顺都弄傻了。

他先是顺时针转了几圈后，又逆时针转了几个圈，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般若波罗蜜多”，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大顺要当上村长。

“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干啥？你就这么应付来自基层的群众？帮不了就算了吗？跟我来这一套，我走啦！”大顺气得大骂王记要，真是狗眼看人低，这点小事你跟有关领导打个招呼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我吵着再去找市长汇报。

王记要笑而不答，心想：你能找到市长办公室吗？恐怕进大门都进不了，现在哪个领导的办公室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有人护着，我还找不着门呢！

在市政aa府部门工作这么多年，王记要非常清楚选举制度是我国的基本法，是受宪法保护的，任何人打招呼，传信息，暗箱操作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到时候不但要开除党内外一切职务和政aa府公职，还要坐牢。如果这种事情有记者捅娄子揭露出来，那么就是本市一条轰动新闻，主标题是：“几个角鱼毁了一个干部”，副标题则写成：“王屋村选举背后的真实故事。”自己一个老写通讯报道的人，这回则要成了别人新闻报道的反面典型人物，自己十多年的奋斗成果就会毁于一旦，爸爸妈妈也要跟着他丢脸，太不值得了。

王记要为难地说：“顺哥，其它事情都好说，只有选举这种违反宪法制度的事坚决做不得，如果你送角鱼，是为了要我帮你这样的忙，那你带回去算了！就是收下，我也咽不下，咽下去也会卡喉咙的。”

“我是为民除害，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主持公平正义，上为国家分忧，下为百姓解愁，趁着自己年轻有力气，将一身蛮力用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上，为家乡多做点有益的事，这有什么不好？”大顺在外闯荡多年，嘴上功夫是练出来了，他继续对王记要游说着，希望自已来城里没有白跑一趟。

“你说得没错，想为家乡建设出力的想法，我个人坚决支持，你要竞选村长，我也同意。只是我现在户口在城里，不是你们村的选民，我这一票不管用。”王记要两手一摊，算是无能为力，帮不了他。

“你到底帮不帮？打个电话就那么难吗？你给镇长打个电话，带个帽下去，就ok了。”大顺急红眼了，他对王记要说话也大起声来。

“我实在帮不上你，哥，你不要讲蛮话，我是懂政策的。”王记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表示确实爱莫能助，鞭长莫及。

大顺见王记要油盐不进，一无所获地回去了。

王记要心想：我的父老乡亲怎么也这么世俗起来了，大顺在外面打了几年工，是长见识了还是学精明了，原来农村那种人和人之间的朴素情感哪里去了呢？大顺为了能当一个村长，居然坐几个小时的农用车跑到城里来，再到市政aa府各个部门去诋毁一个现任的村长，村长的那丁点权力和位置对一个淳朴农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王记要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有不断在理论研究上寻找答案。小平同志早就告诫过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没有安定的政治环境什么事都干不成，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将全体人民团结起来。中国如果照搬美国那一套竞选的社会制度，肯定会是动乱局面，其后果不堪设想。”

你看王屋村，大家都想当这个小小的村长，大顺为了当村长居然将自己老婆的桢襙都拿出来说事，还有那些个拉关系，耍手碗的人，哪还有心事放在为民办事、为民解忧和共同致富上面来。

张娜走进王记要办公室，要王记要抓紧时间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王记要一看下班时间快到了，就对她说：“我已经是你老公了，跑不掉，你急什么急？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过去，问他们下午有没有人上班，要么明天去也行，你不要猴急猴急的，我答应去就是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一次又一次地拖延婚期，我已经无法容忍，看来你是心里很不情愿去跟我领证，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托，是我死皮赖脸缠住你，是不是？今天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一个答复，哪怕今天结婚，明天就离婚，我也认了。重要的是赶快结婚，我要履行这个手续，给家里人，也给自己一个交待。”张娜一屁股坐在王记要办公椅子的扶手上，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对王记要耍起横来。

王记要拿着一支圆珠笔，夹在手指里翻腾着，说：“你让我再好好想想，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因为幸福不能这么草率，一旦这一步迈出去，就永远收不回来了，能不能让我们两个人都冷静一下，看看合不合适再去领证？”

“我再说一遍！试试？今天死也要去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因为我有了，你很快就要当爸爸，我很快就要当妈妈了，再拖泥带水下去，就是对下一代不负责任。”张娜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王记要，把王记要怔住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他并没有张娜想像中的听到自己有孩子了那样高兴，而是在他眼里好像并不意外，王记要觉得凭他的功夫，要让女人开花结果太容易了。

“当真，有这么快吗？”

看到王记要有所怀疑，张娜说：“不信？你摸一下，两个多月了，很快就会动，你不要身为人父，让孩子在娘胎肚子里就受委屈。”

王记要走到她身边，将手伸进张娜的衣服里面，摸着她的肚子，明显感觉她的肚皮在发胀，儒房也有明显变化，她并不像是在说谎。

“看来你很内行，知道到处检查，老公，好好享受一个做爸爸的喜悦吧。”张娜微笑着说。

她任由王记要到处摸摸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骗他而已，她的这种微笑是怀孕母亲最甜美的笑容。

下午上班时间，张娜开车和王记要一起到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从民政局出来，张娜高高兴兴地将红色的本子在空中挥舞起来，她大声地对着马路上的行人说：“我要告诉全世界的亲人们，张娜终于嫁出去了。”她的眼里满含着一个大龄女青年激动人心的泪花。

王记要却跟在她身后心不在焉，看着张娜高兴的样子心绪不安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善良的叶红。

张娜开车带王记要回到自己的新房，王记要进来后感觉到婚房的浓厚气氛，称赞张娜很能干，想得周全，不要自己动手，就将婚房布置得这么喜庆。

“老婆真能干。”

“不能干，行吗？天天做梦都想做你的新娘。”

“你布置得很好，艺术素质得到了全面的展示。”

王记要看着屋内充满艺术风格的布置，很惊讶张娜的艺术欣赏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

“只要你满意，我就算没有白忙乎，高兴吗？看看，爸爸妈妈送给我们的新房，你免费入住，他们白送了一个女儿给你，还捎带一个孩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朝三暮四了，老老实实跟我过日子，你这一颗心全是我的。”

张娜走到王记要面前，抚摸着他发达的胸肌，王记要拥抱着她，两人动情地吻了起来。

两个人接完吻，一间一间地看着自己的房子和装修情况。

张娜对王记要说：“你好好检查一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还可以要他们返工。”

王记要过去看到过朋友的婚房，羡慕人家有房有车的生活，现在他的婚房无论面积还是装修，都超过了他所认识的朋友和同事，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房子，他在心里佩服张娜，一切都做得无可挑剔。

张娜将家里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收拾起来，将茶叶放进茶杯，准备泡茶给王记要喝。她说：“我们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以后搞卫生的事就交给你喽！”

“放心，每天按时完成老婆交给的工作任务。”王记要心里像捡到宝贝一样，喜在心里却不敢太张扬。

“老公，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你可以在自己家里随心所欲地做你想做的事，在外面的假面具全部撕下来，夫妻之间不要虚伪，要什么你就说什么，我会认真听你的。”

“谢谢老婆，家是放松的地方，我当然会尽情享受的。”王记要一屁股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撒手撒脚地享受起来。

“哎，老公，我问你，如果女人因为岁月不再美丽，到那时候我已变成子一个黄脸婆，你却是男人四十一朵花，你还会不会爱我？”张娜担心地问他，并将泡好的茶杯递给他的手里，挨着他在沙发上坐着。

“我并不是因为美丽才爱你的，你在很多方面证明了你的优秀。说句实在话，漂亮你比不上叶红，才华也不及李兰，可你的真诚、质朴和大方，却是内在的心灵美。虽然你有个性，却可我很好，特别是你对我家人的态度，在我妈妈面前像个小媳妇的样子，让我看到了你一颗金子般的心，你脸上的这块疤，在我看来是一朵花，恨不得每天都亲吻一下。”王记要在沙发上抱着张娜，并用嘴亲吻着张娜下巴的一块小疤痕，这是张娜上体育课从单杠上掉下来留下的纪念章。

两个人看着电视，说着情话，共喝着一杯热茶，享受着美好的两人世界。

“现在的姑娘对感情的诉求很多是物质生活方面的，我没有给你一点物质条件，却令你真心实意地对待我，使我在世人面前挣得了面子，你的优越物质条件满足了一个男人所有的虚荣心。”王记要实话实说，确实是张娜一家人给了王记要丰富的物质生活和优越的经济条件。

“人生是有取舍的，每个人应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为完美并不是真正的美，有缺憾才是美。我追求的并不是一个十分完美无缺的男人，你那花心的毛病，我认为我能叩得住你，以后你要敢乱来，我就腌了你。现在一些国家对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多的人，采取化学腌割和物理腌割等手段，你愿意要哪一种？自己选择吧！”张娜开着玩笑，做了个剪草除根的手势，吓了王记要一大跳。

张娜告诉他，男人的面子根本不是女人给的，而是自己挣来的。如果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就是上帝也不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放心吧，想到你要腌我，我就胆战心惊，我是个打针都怕痛的人，哪还敢有非份之想，每天把你当作手心里的宝一样，伺候着你，只要你开心快乐、感觉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王记要开始蹲在浴池旁，帮助张娜洗澡、搓背，张娜满意地看着他，心想：管他是不是口是心非，至少表面现象还算过得去。

张娜洗完澡，在镜子前面欣赏着自己的孕妇体态，她穿着孕妇的连衣裙来到床上，里面没有再穿衣服，她是按照医生的医嘱放松肚皮，增加胎儿的发育健康和供血、供氧能力。

王记要光着膀子，只穿着裤衩，急不可待地用身体去靠近她，并恶作剧地掀开她的连衣裙看了看，张娜笑米米地对他说：“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