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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断袖 057:棒打鸳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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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紧闭的城门前,数个一字排开的栅栏呈弧线形围着城楼门口。

被西北亲卫军从床上揪起来的护城卫睡眼惺忪,被扔到城门前,看着被亮出的行军令,吓得一哆嗦!

咋又是西北军?!

护城卫浑身激灵着回过神,所有的瞌睡一扫而空;回头看着如火龙般盘旋的一队人,惊得颤颤巍巍;护城卫的头头已经看守这座城门几十年,这几十年期间,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早晨开城门,晚上关城门;本以为这平静的日子会过到老死,可没想到自打定北大将军回来,一切都改变了!

入冬以来,光是大将军连夜出京城加起来都有两次,而且每次都是来势汹汹带着人马;上次听说是去救了被困在金口镇的广玉公主;可这次更是厉害,大将军居然亲自驾着马车,一行人行色匆匆,面露急色。

护城卫带着小的们数十个人齐心合力的推着厚重年久的红木城门,脚下使着劲儿,手臂上的血管和青筋也都绷起来,在大将军虎目圆瞪的目光下,老老实实的放行!

可就在这沉积了几十年乃至几百年历史的城门‘嘎吱’一声发出古老的声音,一道缝隙和冷风从城外灌进来的时候,身后,雷动的马蹄声缓缓逼近!

马车里,广玉公主也听见这声音,吓得瑟缩在李津的怀里,小小的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李津宽慰般的轻拍了下广玉的肩膀,然后撩起帘子看向背对着他的周颜:“将军——!”

“进去!放心,他们带不走你们!”周颜并未回身,只是淡漠而疏离的说着。

李津听见这话,放心的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相信般的点了点头后;就又钻进马车中,将怀中的小公主紧紧地护在怀里;他,不会让她出事的,绝对不会!

季海一改先前的皮笑,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回头看了一眼朝着他们迫近的一队火把,道:“老大,让我出去吧!”

周颜看了一眼季海投在夜色中的神色,平静的眼波就像在指挥一个游玩的游戏一样,微微点了点头。

季海得了指令,开心的吆喝着叫了一声,接着带着他的左右副手打马回身,朝着队伍的最后放奔去。

赵括羡慕的看了一眼季海,咬了咬牙,被这兔崽子领先了;不甘的又尽忠职守的守在老大身边,与弟兄们将这辆看起来并不起眼其实却能引起轩然大波的马车牢牢的护住。

季海行军多年,最是做多了这断后之事;眼下他带着左右副手来到队尾,看着迎面而来的火蛇,从容冷静的又招来数十个兄弟一字排开,如雄鹰展翅般,硬是将前后阻断成两段,生生护好了老大和众人。

段卫是昭光帝身边的心腹,虽然在大内侍卫中只任职副总管,官衔比李津低了一级;可却比李津深得圣心的多,再加上李津常年护在广玉公主身边,更是颇为不喜这位年轻天子的信赖和喜爱。

眼下他带着百十号人匆匆追来,怒马鲜亦,极为张狂。

季海在西北军里可是个狂惯了的主子,虽然在周颜面前是十分听话乖顺,但谁不知他季大爷一句话,哪个兔崽子敢跳出来说个‘不’字。

眼下,俩狂傲不羁的人相撞,瞬时就擦出各种各样明暗晦涩的火光来。

季海一马当前,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抚着腰间挎刀,眼睛都快长到脑门上,看着慢慢迫近的段卫,简直就是在用鼻孔看他:“来者何人?”

段卫认出季海,虽然他也十分不爽季海这幅态度,可还是记住昭光帝的嘱托,不可闹事,只管找人:“在下大内侍卫副总管段卫,前来带回欲要出城游玩的公主殿下;季副将可否通融放行,行个方便!”

皇城里长大的人,都是这么啰啰嗦嗦;季海拧着眉心听着段卫这文邹邹的话,不高兴道:“事有轻重缓急,人有快慢前后;我家老大带着郡王爷出城游玩等着城门口,等城门打开了我们先出去,你们再跟上就是!”

季海思付着:如果段卫不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就是私奔出逃的公主和李津,那他大可以跟着一起装聋作哑,等出了城门到时候天高地阔,谁能找到这对小鸳鸯!

哪知段卫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在听见季海这么说之后,诡诈阴测的一笑,“季副将,你们这马车里当真是坐着郡王爷吗?”

季海心里感觉不好,但面上还是装着生气的模样,大喝一声,道:“你们看见是我们家老大亲自驾马车吗?这天底下除了郡王爷有这样的殊荣,谁配得上?你这宵小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再多说,小心老子上刀子招呼!”

季海是被周颜一手训练出来的,不管是嗓门还是疾声厉色,那都是一等一的唬人;再加上常年战场上带出来的肃杀狠戾之气,让他一生气就骇气暴走,十足的腾腾煞意。

跟在季海身后的大内侍卫瞅见这样的季海,都哑巴着不敢说话,甚至还有几匹马儿被他那大嗓门一惊,顿时有些胆小怯怕,竟然不安的嘶鸣不止。

段卫知道这西北军中没一个好惹的,这帮家伙什么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只要看看商太傅派到他们军中的那个参将的下场,就能明白他们的手段;只是,昭光帝的命令不容有变,纵然是强势压头,也不可退却一步。

段卫也跟着狠了脸色,冷声道:“季副将,咱们都是给人办差的人;将心比心还是互相通融的比较好;要知道你头上是周大将军,可周大将军的头上还有皇上呢!”

季海听出段卫是在搬出天子来压他,不屑的一笑,开口就说:“谁跟你将心比心?你是西北军吗?是我的兄弟吗?京城蜜罐里养出来的跳骚还敢在我这个大蟋蟀面前逞威风;老子是行军打仗的人,战场上听候军令冲锋陷阵,听的是谁的命令?还不是我们老大的命令,那个时候天子在何处?你在哪里?……我告诉你,军人的天职就是遵从军纪、听候军令;我们西北军不管外面谁是天,但是在军营里,定北大将军就是我们的天——!”

季海的嗓门粗,一声吼出来再加上长臂一挥;顿时引来无数声音大声附和,那雷涛般的吼声和附和几乎震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京城,声雷滚滚、气势磅礴!

前面还沉稳坐在马车上的周颜听见身后的声音,嘴角勾着一个笑;看了一眼有些不服气的赵括,道:“看来京城里的水也把那小子的嘴给抹舔了,说话越来越中听!”

赵括瘪嘴,很不服气:“老大,那小子就会耍嘴皮子,真动刀子还是我比较在行!”

周颜笑了一笑,道:“赵括,有的时候打仗并不是真的要真刀真枪的拼,尤其是在跟一些自恃过高的人来说,唇舌相讥才是最有力的反抗武器!”

赵括有些闹不明白这句话的全意,但是总是觉得只要是老大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鼎鼎对的;想到这里,赵括就又回头羡慕的看了一眼身后,季海,抽时间哥哥找你再深切的谈一谈话。

这边,被季海彻底震住的段卫面色青紫闪烁,他这是彻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这兵还是个小小的兵头头;干脆一咬牙,也不再以礼相待,直接开口就道:“公主殿下与李津相偕私逃,天子宽容大量只要召回便可两方相安无事;但如果你们一意阻扰,将来天子怪罪下来就算是周大将军袒护,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季海嘿嘿笑着直抖肩:“公主和李津私逃,那你们就去追呀,跑到我们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我们藏匿公主!”

段卫脸黑:“季副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马车中坐的人是谁你我心知肚明,还不快快让路,如果真起了兵戎,怕是谁的脸面也不好看!”

季海一听这段卫是要动刀子,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亮出那在战场上血染了无数次的宝刀,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头邪气的歪着,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段卫,老子最他妈不怕的就是动刀子;别耍嘴上功夫!来呀!”

看季海抽出了刀子,身后数十名亲卫兵顿时也亮出真家伙;齐刷刷的一派阴刀,在火光的照耀下有些微微发红,看着极为渗人;但季海等人脸上的虐杀神色更是叫人心惊,憋得段卫死活拿捏不住他们txt下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眼看着城门已经快要彻底打开;段卫拿不到人急的头冒冷汗的时候,身后,阵阵马蹄声再次传来。

季海瞪着虎目,圆溜溜的看着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人影,带来人的容颜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心里暗暗惊悸了一下!

段卫看见来人,顿时如看见救星一样,从马背上翻下来冲着来人就拱礼道:“商太傅!”

那熠熠火光下,那一张十分具有权臣代表的脸可不就是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商老头嘛;只是这老家伙在这深更半夜的不呆在府里抱着他的大小老婆睡觉,反倒是顶着寒风站在这里吹胡子瞪眼睛,真是来者不善呐!

季海稳了稳心神,忙招呼身边小卒,悄声在他耳边交代几声;小卒连忙点头,跟着驾马朝着周颜的方向奔去;季海继而转身,脸上刚才的阴气瞬时一扫而空,笑的跟个娃娃似的,嘿嘿着一口大白牙,冲着脸色阴郁的商太傅就恭声道:“不知是太傅来临小将有失远迎,还请太傅多多原谅才是!”

商太傅把周颜身边的左膀右臂都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这看上去嬉皮笑脸实则语气中不卑不亢的家伙是谁;端着架子摸了一把胡须,眯着小小的豆豆眼不屑的哼了一声后,商太傅这才幽声说道:“老臣是奉了天子的命令前来迎接公主回宫,你们,让道吧!”

季海依然嘿嘿笑着,“太傅,您看这前头,是我家老大的马车和队伍;眼看着城门就要开了,这个时候让道不是挺麻烦的嘛,要不等我们出去后,你再跟上来?”

商太傅见这小子装傻充愣,嬉皮笑脸,顿时就唬住了脸,怒斥:“顽劣儿童,竟敢混淆视听?老夫得线报,公主明明就是被周颜用马车载着欲要带出城,你这等无耻之辈从中想帮相助、更是阻扰与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季海看出商太傅是气极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苦着一张脸,装作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凄凄道:“太傅,您是听那个王八羔子胡言乱语了,我家老大明明就是带着我们和郡王爷一起出城游玩的,何来帮着公主出城的由头?再说……”季海声音变小了:“小将从来不吃什么胆,那些东西都是苦的,吃上去嘴皮发麻,最是难受!”

商太傅看这小子油腔滑调,当真是气的胡子一翘一翘;在他刚又要拿出身份打压季海的时候,就看前头的西北军已经在城门打开之际,朝着外面游动;如果让公主和李津逃出京城,恐怕所有计划都会落空;想到这里商太傅顿时变了脸色,抽着马鞭就要冲上去阻扰。

季海看商太傅来硬的,真想上刀子砍呐,可是担心会给周颜惹来更大的麻烦只能忍着,故意带着人冲撞阻扰,可段卫居然也带着大内侍卫与他们相持相抗,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后,商太傅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这帮小兵不敢将他怎么样,一路横冲直撞,硬是冲出了季海等人的阻拦。

眼看着商太傅越来越靠近马车,季海大惊;也打马回身朝着商太傅去追,心里不知道将这个小老儿骂了多少回。

而就在商太傅快要接近马车的时候,突然也不知周颜是从哪里冒出来,骑着踏雪就明晃晃的横栏在商太傅身上;商太傅毕竟是在京城里养尊处优过惯了的人,甚少骑马上路,今晚也是硬撑着一口气才颤颤巍巍的上了马。

而今,周颜这样突然冲到他面前,踏雪又是上等的汗血良驹,商太傅在受惊的同时,他身下的马儿也跟着差点撂了蹄子乱蹦,惊得这老头大声呼救,死活抱着马脖子不敢撒手;段卫驾马而来,忙跳下去扯住了马缰,然后在商太傅近乎变调的吼怕声中,堪堪制伏了烈马。

周颜身着缎青色劲装华服,乌黑的长发被高高而傲性的绑在头上,一根同色的发带绕进发丝中,随之飞扬翩舞;好一个英雄少年,俊武儿郎!

商太傅惊魂未定,看着周颜一副含讥带讽的看着他,一时间老脸丢尽,硬撑着胆气冲着周颜就大喝:“周大将军,你这可是要谋杀老夫不成?”

周颜淡然一笑,眼里的讥讽更胜:“商太傅要服老,已经骑不上马了就别把自己的老骨头往死里折腾,舒舒服服的坐轿子多好?”

看周颜如此瞧不起他,商太傅气的胡子乱跳;看着周颜身后越走越远的马车,着急的攥紧了马缰,吼道:“周颜,广玉公主已经许配给赤羽皇子为妃,你身为朝臣不帮皇上思国社稷反倒是从中坏事,是有何居心?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大,你快些将广玉公主交出来,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颜看着商太傅那声声疾言厉色,当真是骇人的紧,可是,她保证了花儿会将他们送走就决不食言,纵然是他商太傅来了,她也不会看在眼里。

看周颜不动不说,只是对着自己鬼渗渗的笑;商太傅的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眼见着马车已经出了城门,朝着更深更远的地方奔去时,商太傅再也忍不下去,唰的一声就从袖子中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然后在周颜和众人诧异的眸光下,高举圣旨,朗声大呼道:“定北大将军周颜,接旨!”

周颜没想到商太傅会拿来天子的圣旨,心中暗暗担忧之际也不免硬着头皮步下马,然后带着身边的数十名亲卫兵,齐齐跪在地上:“臣,周颜,接旨!”

商太傅高坐在马背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周颜,冷哼暗笑,打开圣旨就朗声宣读起来:“定北大将军周颜自战场归朝后,一心为民、劳苦功高,朕感念大将军辛苦,特此赏黄金千两,美俾数人,并赐休沐数日好生休息,将军功高,但身体要紧,往将军考量朕的用心,好好为大周保重;钦赐!”

周颜低着头,沉默不语!遭了,他这是被昭光帝软禁在府中了!

周颜身后,季海等人当然也听明白这圣旨表面上是无限赏赐,其实却是将他家老大困在家里不让出来;可见这天子的手段,当真是了得的厉害!

商太傅得意洋洋:“定北大将军,接旨呀?”

周颜抬起头看了一眼商太傅脸上小人得志的笑,嘴角扯着一个冷冷的笑弧站起身,然后双手摊开,接住了这道重若千斤的圣旨。

商太傅看着周颜那难看的神色,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后指挥着段卫,就去追前面的马车。

不消片刻,那原本已经驶出城的马车再次被带了回来,赵括一脸黑色忠心耿耿的护在马车旁边,百人亲卫兵也是虎视眈眈,大有一语不合就动刀子的倾向。

商太傅看着马车迎面而来,便翻身下马走到车前,道:“公主,老臣来接你回去了!”

过了半晌,马车内居然全无动静;商太傅虽然敢在别人面前放肆,可却不敢随便冒犯皇家千金,想要探手撩开帘子去看,却又不敢,只能回头瞪着周颜,摆明了是要她去瞧上一瞧。

周颜手里攥着圣旨,虽然面上恭顺,其实心里早别扭起来了;想到先前出来时,花儿靠在他胸口,捏着小家子气半是撒娇半是叮嘱着她一定要将这事情办的漂漂亮亮,让广玉公主和李津彻底私奔,气的昭光帝没有颜面给赤羽皇子一个交代,也让赤羽皇子没有媳妇可以抱。

那时,她一口应下,点了季海和赵括还有随行就驾着马车要出城;没想到先后却跳出来这么多人捣乱,害得她没办法办成花儿交代的事儿,心里甭提是有多堵着;眼下又被商太傅这个老头儿这样命令,心下更是活了,干脆,众目睽睽之下,迈起虎步就朝着车辕靠近,然后抬起头,一脸无谓的朗声说道:

“堂妹,只要你一句话,哥哥就算是拼了,也会送你出去!”

坐在马车中的广玉公主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泪流满面,眼里满是深深地感动和感激之情;李津更是抱紧了怀中的公主,心里连声钦佩大将军果然是胆识过人!

商太傅没想到周颜会说这句话,心里忌惮他手里的亲卫兵,更是害怕周颜真会犯浑抗旨,“周颜,你莫不是敢忤逆犯上?”

周颜冷看着商太傅:“本将何来犯上之说?坐在马车里的,是我的妹妹和妹夫,他们小夫妻俩在京城里住腻了想要出去玩玩,怎么?这点小事商太傅您也想管一管吗?”

“你——周颜,你休要强词狡辩!”商太傅气极了:“你要知道,就算是功勋赫赫,也是一朝为臣,现如今皇上与西蛮交好,乃国之幸事,你身为朝中大将,一品大员、公爵侯府,不为国为民,反而在这里儿女情长,耽误了天子的大事,你能担待得起吗?”

周颜讥讽的看着商太傅那副颐使气指的模样:“商太傅,你说本将不为国为民,那西北的战火是谁平息的?难道我没有为国吗?你说我不为民,我的妹妹乃是大周子民,不管身份如何都是我大周百姓,我为了她的幸福着想送她出城,如此设身处地,难道不是为民吗?商太傅果然是老了,老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商太傅被周颜如此强词辩解气的差点憋过气去,目光扫在他手握的圣旨上:“周颜,你接了旨,又在这里从中捣乱,今晚你若送走了他们,那么明天,你就等着蹲大狱吧!”

马车内的广玉公主和李津同时一惊,皆是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周颜面无惧色,气薄云天道:“蹲大狱?如果我周颜怕这东西,就不会立在你面前说这样一番话!”

商太傅的眼睛里似乎喷出了毒火,可周颜却是面不改色,清明幽深的瞳孔中尽是无畏之光。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空气中都已经擦出些火药味的时候;突然,马车帘被人从里面挑开;接着,广玉公主明媚的脸颊出现在这被火光照的通红的黑夜中;而在她的身边,李津也是坦然之色,幽幽双目扫向众人,然后在面对周颜诧异的眸子时,感激的露出一个笑颜。

“商太傅,本宫随你回去!”广玉公主开口,竟是这样的话。

周颜有些愣住:“公主——”

广玉朝着周颜看过去,哭红的眼眶中再次以满了泪:“阿颜哥,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可以为了广玉什么都不管不顾,但广玉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害了你;你也是有家有室的人,死玻璃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他也需要你的保护;广玉——让你操心了!”

周颜着急,上前一步:“公主,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容月也不会有事,你乖乖进去马车里,我很快就会送你走!”

广玉公主摇着头,噙着泪:“阿颜哥,我走不了了——”说完,就看向商太傅:“太傅,本宫跟你走可以,但是你必须放过阿颜哥,他都是为了本宫,才会被搅进来!”

商太傅本想借由这件事顺便也收拾了周颜,可是现如今广玉公主开出这样的条件,左右为难之下,他也只能撑着头皮答应下来;反正收拾周颜,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马车再次被带走,只是这次是被段卫等人带走的;广玉公主在出现的那一刻,周颜就知道事有不妙;只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况且看着李津被段卫带的人从马车上拽下来,手脚扣上镣铐的那一刻,她似乎听见了广玉公主隐忍的哭声和这对小鸳鸯的苦难之音。

……

周颜带着西北军回到了城中,在交代好季海和赵括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就回到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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